一提到他们两个,任老夫人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我宁可他们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真是坏了我的好心情。”
“你大哥也真是的,夫妻俩要吵架也好歹找个时候。”想起方才茶会开始不久,任君宏和崔灵在茶会中大闹铁公鸡的样子,任老爷子也觉得挺没面子的。
“他们回去了吗?”
“我也希望如此。”任老夫人不悦的说。“崔灵不回去,莫可奈何之下,我只得叫你大哥把她带到房间去,免得到时候又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崔灵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只要有她在,就弄得人心惶惶的!“唉哟,别提他们了,坏了我的心情。”
随后,任君睿领着苏蕴甜来到自助餐桌旁,各式各样的菜色令人看得眼花缭乱,以往对海鲜极富兴趣的她最近一看到海鲜类的东西,一股反胃就直上心头,光是看都如此了,更甭说大快朵颐了。
看着苏蕴甜盘子中净是水果、青菜,任君睿不禁皱了眉,“小不点,你就吃这些东西?”
“没啥胃口。”
“这样吃不行的。”于是乎,他夹了干贝和墨鱼往她盘子搁。“先吃水果,待一会儿如果想吃再吃。”
这是他的好意,苏蕴甜就算吃不下也只得把食物搁在盘子里了。
“走,我带你到曲桥那边用餐。”
“那边太暗了,不要去啦。”现在她对于暗的地方都会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不会的,桥上有很多灯,挺亮的,甚至连桥下的睡莲都可以看清楚呢。”
“好……好吧。”苏蕴甜心中的些许不悦,在她看到桥下各色的睡莲时全都消逝无踪了。
“哇!好漂亮的花!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颜色的睡莲耶,下次应该要把相机带来才是。”
“喜欢的话待一会儿可以叫园丁拿几株让我们带回去,咱们家前面的那池水只养了锦鲤的确是空洞了些。”
“真的啊!太好了。”一想到过不久,她就可以在自己家的池子中看到那么美的花朵,心中就挺开心的。她一面想,一面看着池中的睡莲。“我要带白色、粉红色……黄色……啊!那一色深紫色好漂亮,我也要——”
贪心的如同小孩一样,任君睿笑着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待一会儿咱们一种颜色带一株不就得了。”
“可以吗?”
“妈那么疼你,就算你要她把这整座池子送你,她也会欣然答应的。”
“这些是她种的?”
“是啊,在所有的花当中,她偏好睡莲,所以我家只要有池子的地方就少不了要种上几株睡莲了。”
“她真有心。”
苏蕴甜在愉悦的心情下,吃东西的速度不知觉的加快了,吃到最后,她连海鲜也一并吞下,让盘底见天之后,仍意犹未尽。
“还想再吃吗?”
“唔——”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会吃,是不是?”
“孕妇会吃是正常的,不是吗?”任君睿接过她的盘子,“你在这边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拿东西。”
“好。”
目送任君睿离去,她心中充填着幸福感。这男人在某些方面是霸道了些,不过,有时候他也是挺温柔的。
用双手撑在桥上的石栏竿上,心情愉悦的看着水中的睡莲,忽地一股呕心感又冲上心头,她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捂住嘴在桥上吐了起来。
“你怎么了?”
一股冷飕飕的感觉从后头传来,光是那声音就教苏蕴甜寒了心,直祈祷着任君睿赶快出现。回头一看,是崔灵!她不是应该在房间里头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会想要对自己怎样吧?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苏蕴甜看着样子似乎有些痴呆的崔灵,她那样子和之前咄咄逼人的样子十分不相同。
“我出来散步,你也是出来散步不是吗?”崔灵从口袋掏出手帕,拭着自己的脸。“你方才怎么了?”
“没事,只是怀孕的征兆罢了。”
一听到怀孕两字,崔灵的眼神忽然转变成愤恨、嫉妒,她一步步的走向苏蕴甜,“你方才说什么?”
面对目露凶光的崔灵,苏蕴甜有些吓住了。“我……我说我怀孕了,快……快要有小孩啦!”奇怪,她不认为自己有说错话的地方。
“怀孕?小孩?”崔灵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掐住了苏蕴甜的脖子,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除了我可以怀孕……其他女人都不可以!不可以——”待苏蕴甜快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她又忽然松开手,并且用力的将苏蕴甜往外推。
苏蕴甜撞上了石栏竿后,跌坐在地上,浑身的疼痛使得她低吟出声,泪水夺眶而出,“好痛……你……”忽然她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湿湿的流出,低头一看,她雪白的裙子上已是一大片血红。
任君睿把东西拿过来时,正好瞧见这一幕。
“天!怎么会这样?”他看了一眼目光又恢复呆滞的崔灵,一把将苏蕴甜抱了起来,往车子的方向冲。
含着泪水,苏蕴甜在意识模糊前重复着同一句话,“对不起……孩子……孩子没了…真的对不起……”
?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任老夫人急得眼泪直掉,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孙子却变成了这样。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呐!生日宴会未结束,她就伙同任老爷一起到医院来了。
“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任老爷冷静的说。
“我看呐,崔灵真的是精神分裂了,这种人得进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了,不住进那地方,不知道啥时候又要害人了?”任老夫人已经听说了她的事了,想必这回苏蕴甜的事情一定和她有关。
“君睿可没说什么,别自己乱猜。”任老爷说。
任君睿自从把苏蕴甜送来医院后,他就一直沉默着,苏蕴甜紧锁双眉的痛苦模样令他好不忍。蕴甜……为了我,你要撑下去!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医生终于从急诊室走出来。
“医生,怎么样?”任君睿第一个表示关心。
当他如此问时,一般的医生都会尽快的回答家属问题,不管结果好坏,好让他们悬在半空中的心落了地。但是这位医生却十分与众不同,他慢条斯里的把口罩拿下,露出一张俊雅绝伦的脸蛋,然后在所有家属充满焦虑的神情下说出了句,让人家差些没口吐白沫的话。“医生没怎样,医生好得很。”接着他总算说了句“人话”,“孩子总算保住了,只是这一两个星期她必须住在医院打安胎针。”
“孩子保住了!”任家两老开心得笑了出来。而任君睿则忙着去看看苏蕴甜。
“喂,你再怎么看,她也不会提前醒来的。”
任君睿看着苏蕴甜苍白的脸色,心中正不忍时,身后又传来这杀风景的一句话。一回头又看到方才那位医生,此时的他已换下手术时穿着的绿袍子,仍是一脸优雅从容的笑意。这个浑身贵族气息的医生,自己真的不认识。
“咱们认识?”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任君睿笑了起来,的确!他救了蕴甜,也算是救命恩人,不是吗?“我叫任君睿,你好。”
“我叫阎焰,幸会。”他看了眼苏蕴甜。“她现在身子很虚,不可能现在醒来,我劝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再来看她,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你一向都是如此关心你的病人的吗?”直觉的,任君睿觉得阎焰似乎不是普通的医生。“我觉得你的身份很特殊。”
阎焰仍是维持着笑意。“也许吧。”他看着任君睿,“我的身份特不特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请你记得,你欠我一份人情,我可能会来向你借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