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固执,官容宽根本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公寓,于是出动了具分量的母亲大人说服她暂且搬到官家同住。
待在官家养尊处优,官家下人都知道她是未来的少女乃女乃,大伙都对她必恭必敬,深怕得罪了这未来的女主人可吃罪不轻,更何况任革非是个十分随和、好亲近的人,官家佣人都很喜欢她。
这天一早,任革非又游手好闲的晃到花圃里来了,这几乎是她每日例行的一事。官家的花圃大,且官凤君又是养花高手,因此官家四季都有不同的花卉可欣赏。
前几天任革非请教官凤君的养花心得,她提到了玫瑰接枝移植的方法及季节、土性……官凤君喜逢同好,而任革非则听得有趣,一直想找个机会自己试试。
打从任革非住进官家之后,官凤君每天乐得有人陪,邀牌友到家中玩牌的次数明显的少了很多,而且任革非来官家之后还教了官凤君玩围棋,两人时常在客厅玩得不亦乐乎,兴致来的时候连三餐都可忘了吃!
总之,任革非这未来官家的媳妇,官凤君可满意得不得了,直夸儿子有眼光。而任尔觉更是成为官家的活宝,他时常讲些学校的趣闻给官凤君听,他能言善道的本事加上丰富的表情,常常逗得官家大小捧月复大笑,官凤君直说他是官家的开心果,疼他犹如自己的儿子一般。
任革非仰起头,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在未睁开眼睛之前突然给人偷香了一个,接着对方更得寸进尺的吻到她玫瑰花瓣般的红唇来了。
任革非伸手一推,睁开了眼,“这里是花园,万一给人……”她红了脸,责怪官容宽的不分场合。
“都快是我的新娘了,还害臊?”
“我又没答应要嫁你。”她回过身,把头垂下。这个大男人有时过于自信,得挫挫他的锐气。
“不嫁我?”他顽童似的侧着头看她。“真的不嫁?铁定不嫁?”
任革非这段时间和他进一步相处,发现他在成熟世故的外表下藏着大男孩似的一面。她偷偷一笑,来个不回答。
出其不意的,他将手往她腋下一搔,开始进行“逼婚”,他一面搔着她痒,一面说:“嫁不嫁,嫁不嫁……”
“啊……哈……”任革非向来禁不起痒,她笑得连泪都快流出来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话:“……嫁……哈……我……我嫁!别……别搔痒了!”
“就不信你不嫁!”官容宽逼婚得逞,得意一笑,他把她圈入怀里,又偷香了一下,然后携着她的手一同赏花。“说真的,什么时候肯嫁给我?”他这句话说得正经,一点也没玩笑的味道。
“我……”这种事教她怎么开口?哪有这种问法?更何况她心中一直藏有一件事,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不说话?”他止住脚步,面对任革非。“妈妈昨天又问我,什么时候让你成为她真正的媳妇?”
“我……”她低头沉默。
“不想这么早结婚?”
“不是。”
“觉得我不够理想,抑或是需要更多时间彼此了解?”
任革非仍是摇着头,“不是。”
“还是……”官容宽不死心的欲往下问,他今天一定要把婚期订下来,他爱她,希望她早日成为他的妻子。
“都不是。”任革非慌乱的摇着头。“我……你……你娶了我,那沈小姐怎么办?”他忘了吗?沈小姐怀有他的孩子啊!男人……男人怎可如此不负责?
“沈小姐?”任容宽一愣,随即笑开了。
天!若不是她今天提起,他真的忘了沈淳妃一手导演的那件事了。原先他念在沈淳妃已经受到良心严重的指责,不想再提起她的错事,就算母亲问起,他也随便找理由掩饰,不想往后沈淳妃连到官家作客都觉得不好意思。
对于革非,他以为在医院的那段时间她已经想通了事情的始未,只是和他相同,对于沈淳妃以宽容相待,因此心照不宣呢!哪里知道这小妮子至今仍以为他风流成性、敢做不敢当。
“是啊,沈小姐她……她和孩子……都好可怜!”任革非看着他说,“你娶了我,他们母子怎么办?”任革非太善良,就算沈淳妃推自己去撞车差些丧了命,自己仍是为她着想。
辟容宽强忍住笑。“你怎么现在才提这件事?之前你有许多机会提的不是吗?”
“我怕你为了娶我会强迫她去堕胎,孩子是无辜的!现在……想必沈小姐的肚子够大了,堕胎也不容易了。”她仍是不死心,“别因为娶我而杀了孩子……他很可怜。”
“你真的以为我是那种人?”
“我原不信,可是沈小姐的肚子……”她轻轻的说,“没有一个女人会拿自己的名誉去开玩笑。”
“你当然不会,但这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不会。”官容宽有些无奈的说:“你毕竟涉世未深,沈淳妃又是工于心计的女子,自然可以把你吃得死死的。革非,你至今仍不知道吗?沈淳妃根本没有怀孕。”他摇头苦笑,“我连她的唇都不曾吻过,这样生得出孩子?我能力未免太强了吧!”
“你……你是说……”任革非想着他说的末句话,脸忽地红了起来。“怎么会?她……她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想多费唇舌,再过几天她大概就回国了,届时她会向你解释清楚的。”他摇着头叹气。
“为什么叹气?”其实她能猜出七八分的。
“我感叹自己真是做人失败,连最亲近的女友都不相信我。不过,所庆幸的是,你没有因为别人的挑拨而离我而去,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他的话令任革非愧疚得低下了头,隐约感觉到在沈淳妃安排的事情中似乎有不少疑点,她似乎是错怪了容宽,那么……
所幸,她还持有一股对容宽深情的固执,要不早在沈淳妃告诉自己说其怀孕的时候,她就该二话不说的成全他俩了不是吗?然而她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真的是她无法割舍得下对容宽的深情,因为没有了他,真不知道要如何过日子。
辟容宽看她低头不语,深觉方才的话似乎说重了,他轻抚着她的脸,“我方才把话说重了,对不起。”
任革非红了眼眶摇着头,“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单单听沈小姐的一面之词就误会了你,我……”
“别说了,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你就是太善良了才容易被骗。”官容宽不忍看她泪水汪汪,于是逗着她,“我已经想好结婚的礼物要送你什么了。”他故作神秘的一笑。
“结婚礼物?”她果然成功的被转移了思绪,一张小脸染上了红霞。
“是啊。我打算送一副铁链给你,把你永远锁在我身边,我走到哪里你就得跟到哪里,如此一来,别人就没有机会对你乱造谣了。”
任革非一愣,知道自己被耍了,抡起拳头,“你骗我!”说着就追着他打。
“妻子打老公就是恶婆娘!”他一面跑一面笑,接着两人追打着进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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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际机场内一片喧扰声,南官修尘一身西装革履,年近六十的他仍是十分潇洒,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更增添几分洒月兑。
今天他就要整装回美了,在这里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不过,下个月容宽结婚的时候,他会再回来一趟,独生子大喜,为人父的不赴宴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唯一令他有些遗憾的是,他出席儿子的喜宴却是以容宽的好友身分出席,因为与官家熟稔的人都知道,官凤君的“丈夫”已经去世多年了,也有些讽刺、有些无奈,这就是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