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敏似乎没看见他似的,从他身边走过。
一脸错愕的早见真澄立即跟了上来。他肯定自己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她要如此对待他?难不成就只是为了昨天因为公司临时有事不能前来接她?
“你在为我昨天不能来接你下课的事生气?”这算是硬栽给自己一个罪名嘛!
“为你生气?”沈哲敏冷笑,“愚蠢。”
对于她的话,早见真澄不舒服的一皱眉,然后他告诉自己,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跟小孩生气?没有必要。
早在认识沈哲敏之前,早见真澄就有凡事包容的心理准备,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她还小,脾气难免倔了些。
“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可以说出来吗?”
“我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沈哲敏强颜欢笑的扬了扬嘴角,接着她叹了口气,“我是个挺好商量的人,有些事情你可以大方的提出来讲的,而不需要欺骗我。有时谎言的杀伤力比实话大,你知道吗?”
“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这种没头没尾的话,他到哪儿去找头绪,不是跟猜哑谜一般吗?“如果可能,可否请你把你想说的话,清清楚楚的讲一次?”
“这些话再清楚不过了。”沈哲敏心灰意冷的看着这仪表出众的男子,打从心底的失望。
原来,他和其他人一样,也不过是仗着外表、善编甜言蜜语的下流男子一样。不同于人的是,别人作贼会心虚,而他却是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沉稳”态度。多可怕的男人!
面对这位“番婆”,早见真澄已有些力不从心,想必再问仍是问不出个所以然,而与其如此,不如改变战略。
“戴小姐,可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得出来,戴宛渝可能会比较好问话。
“我……,
她才说出了一个“我”字,沈哲敏立刻投给她一记大白眼,然后快步的往前走,而在这种情形下,戴宛渝也只得跟上了。
看着她们渐远的身影,早见真澄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在板本龙二昂贵的法拉利跑车上。
☆☆☆
“又送花!”戴宛渝每一回看到沈哲敏手中的花时,就忍不住说同一句话。“拜托那位董大少爷,若他嫌家里的钱多得没处花的话,送个几百万过来,我替他花。”
“已经好些日子没送了,怎么今天……”
“他得了‘间歇性送花症’,别理他。”一提到董少华这“花痴”,戴宛渝不由得想到一件事。“喂,你有没有发觉过,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董少华那已呈停顿的追求攻势又活络了起来?”
“你不会希望没有了早见真澄之后,我就没人追了吧?”虽是句俏皮话,话中却因为有“早见真澄”四个字,使得沈哲敏的情绪又开始……
为什么愈不想去想他,他的影像在脑海中出现的频率就愈高呢?不!她不要再想他了!那个大骗子有什么值得她如此牵肠挂肚的?
“话不是这么说,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董少华和西田理美是怎么认识的呢?”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使我看清了早见真澄的真面目。”
“哲敏,不是我要为早见真澄说话,而是我怎么看他,都不觉得他是那种花心大少。”她偷瞄了一眼沈哲敏,然后又冒死进言,“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他了?”
“如果只是听到别人所传的流言,我想我还是会相信他。但是对于我亲眼所见的事实——”她斩钉截铁的说:“我没有任何相信他的理由。”
身为她好友的戴宛渝自然了解她的脾气。哲敏一向眼见为凭,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非常不幸的是,早见真澄又和西田理美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拥吻,哲敏想给自己一个“眼花”的理由也没有。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沈哲敏眼神黯然了下来,缓缓的摇了摇头,“说真的,我好矛盾。我想……我会提出退婚吧?”有些无奈的苦笑,“可是,要退什么婚呢?连个订婚戒指都还没套上去呢!”
“你曾祖父那头怎么办……”
“我会把所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如果他仍执意要断送我的幸福的话,那我只有离家出走了。”她似乎已经想好了退路,“这些日子我和姊姊、姊夫都有联络。离开台湾之后,我可能会到美国去。”
“事情非得闹得如此大吗?我是说……你和早见真澄真的没希望了吗?老实说,他和你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俩站在一起说有多登对就有多登对。”也许是旁观者清吧,戴宛渝总觉得西田理美有些“怪”,但究竟是怪在哪儿?一时却也说不上来。
“登不登对的问题是主观的。像我也认为早见真澄和西田理美挺登对的,而我和董少华也登对得很,不是吗?”
“哲敏,你在开玩笑吗?”这哪像一向眼高于顶的哲敏所说的话?她不是一向最恨花心大萝卜?怎么把自己的名字和那种人放在一块儿?她肯定疯了!
“我没开玩笑。”沈哲敏扬着夹在花束中的卡片,“董少华约我今天晚上共进晚餐呢!”
“不会吧?”她的“不会吧”并不是指董少华不可能的哲敏共进晚餐,而是指哲敏言下之意仿佛要答应“董花痴”的邀约哩,那还得了!“小姐,你不会真的想去赴他的约吧?那叫羊入虎口,你知不知道?”
“吃顿饭就叫羊入虎口?”沈哲敏笑了起来,挑着眉,“那我早被早见真澄吃了。”
“早见真澄是正人君子,董少华他……”看看沈哲敏的脸色,戴宛渝知道她又说错话了,果然——
“早见真澄是正人君子?呵!好一个脚踏两条船的正人君子!宛渝,我发觉你被他迷住了,而且从‘那件事情’发生到现在,你一直在帮他说话。”
“我帮他说话并不是我被他迷住了,而是我认为‘那件事情”有太多可疑的地方。他条件那么好,是一个难得能与你匹配的对象,我不想你因为别人一手造成的陷阱而与他闹翻了。”唉,原来想当和事老还会被误认为第三者的危险,这年头好人不好当。
沈哲敏叹了一口气,发觉是自己太多心了。
“是我太敏感了,我道歉。”呆了半晌,她才又开口:“不过,我不会因此而改变赴约的决定,有人请吃饭有什么不好?替我省了吃饭钱。”
“小心,别因小失大。”
“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能把我生吞活剥吗?”沈哲敏一笑,揶揄道,“宛渝,你太敏感了,也太高估董少华的胆势,一个公子没胆闯大祸的。”
“我可没你那么乐观。”反正劝也劝不住、拦也拦不了,戴宛渝只好莫可奈何的说:“自己小心一些就是了。”
“我知道。”
☆☆☆
东凌台湾分公司的主管这几天竞相走告,他们未来总公司的新总裁,也就是目前到台湾来作短期考核的主管——早见真澄是颗不定时炸弹。
到目前被他轰过的主管已经不下数人,每一个被他轰得“满面豆花”。公司里乌烟瘴气,每个员工,尤其是最有机会与他接触的主管人人自危,没有必要接近“危险地带”——早见真澄的办公室就尽量不靠近,连一向与他走得最近的板本龙二都不太敢去招惹他。
每个人都不解是什么原因会令他在一夕之间由绵羊变成老虎?这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有人猜测公司营运出了大问题;有人说只有情场失意或是爱情出问题的人才会情绪大起大落;又有人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