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有些怕我?”早见真澄有趣的看着她,桃腮灼灼的她自有一股柔媚和扣人心弦的气息。
“我怕你?”心中一股怒气使她总算有勇气迎上他的视线。沈哲敏刻意的忽略那震耳的心跳声及脸上的灼热感,红着一张脸,眼中闪着两把怒火,“我才不怕你,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有什么条件好值得我怕的?”
好倔一个女子,卓见真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那微笑常使女子失神,两道微微上扬的浓眉往上挑,这时候的他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这副浪荡子的模样更令沈哲敏不舒服。
“你……你笑什么?”该死,连讲话都结巴,沈哲敏气恼着。
“没什么。”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沈哲敏的脸上,“建议你,女孩子温婉一些会比较好,漂亮的女孩子有个倔脾气就好像美丽的宝石蒙了尘。”
哦!原来这个日本男人怕“有个性”一点的女子,难道这会令他的大男人行径无法畅所欲达?太好了,今天就气死你这只沙猪。
“轩昂的男人一旦自以为是,就如同在雪白的衣服上沾上了一点墨渍。你说,可不可惜呢?”哇?太好了,现在“心理状况”似乎正常了一些,脸上虽然还有一些灼热,但是脑袋的运转比方才正常多了,不再“秀逗”得令自己想撞墙。
“看来以后我们的日子将会充满挑战性。”早见真澄似乎不排斥这种充满火药味的日子,反正他这个人有的是本事接受任何“挑战”。
他的“我们的日子”五个字听在沈哲敏的耳中,有着一股奇妙的感觉。不过她强迫自己不去沉迷于那种感觉中,也不想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种感觉,她必须在现在告诉早见真澄,她对这次联姻的感受。
“我们没有‘以后的日子’。”沈哲敏严肃的说,心情似乎有些沉。“对于我曾祖父允诺的婚事,我个人相当不以为然。”
“哦?”早见真澄一挑眉。这几乎是早料到的事,他并不讶异,只是有些遗憾。
“你似乎并不讶异?”
“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受控于他人不满,没啥好讶异的。”他提醒她,“对于这件事不以为然的人不是只有你,还有我。”
早见真澄的“坦白”,令沈哲敏心中颇不好受,她受伤的眼神一闪而过,以为没被发觉,却怎知她的一举一动都已尽落早见真澄的眼中?
胸口好疼,怎会这样?沈哲敏想。他只是诚实的说出与她相同的感受,为什么她会如此难受?
“既然大家有共识,那么……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无论我祖父为我编的是一场多么荒谬绝伦的闹剧,我都会坚持把它演到底。”
“你的意思是……”
“我会完成祖父的遗言。”他坚定的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让你成为我的新娘。”
“可是我不愿意!娶一个不爱你的女子,你终身的幸福等于是断送了。”沈哲敏哇哇叫。这个恐怖的日本男人果然是惟遗命是从。
“只要能完成遗言,我的幸福是次要的。”他冷冷一笑,“反正不幸福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她嫁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吗?沈哲敏在心中打着寒颤。不!这样的婚姻多可怕。
“我不要嫁给你。”
“很遗憾的——我不能不娶你。”早见真澄仍是神情从容的微笑着,好整以暇的看着气得快冒烟的沈哲敏。“依照我祖父的遗言,他希望他第一年的忌日,我能带着新婚妻子到他坟前上炷香。”
“不!”开啥完笑。十八岁的新娘,打死也别想要她披婚纱,“我才十七岁多一点点,你不会要娶一个女圭女圭新娘吧?”
“有什么不可以?”早见真澄摆出一副没理由拒绝的模样。
“我说过我不要嫁。”她生气的站了起来,此时的她怒意已全然取代了初时见早见真澄时的“羞意”。她大咧咧的走到他面前,一副凶神恶煞样,把脸凑近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由齿缝迸出:“日本男人!版诉你——我、不、要、嫁!懂不懂?”
以不变应万变的笑容,早见真澄仍优雅的扬着笑,“台湾女孩,告诉你——我一定会完成我祖父的遗言的。”
沈哲敏龇牙咧嘴的握紧了拳头,愤恨的丢下一句:“你真是‘番’,讲不‘还车’。”她用闽南语骂他,料想他一个日本人大概听不懂而不知反驳。
“番婆就是番婆,‘袂冻参雄’。”早见真澄在沈哲敏走回座位时忽然冒出这句话,害得她打了个踉跄差些跌倒,她杏眼圆瞪,一脸不信。
这日本男人除了讲得一日流利的国语,居然还会讲闽南语?!
“你——”沈哲敏在“屡战屡败”的情况下,一顿足上了楼,“砰”一声甩上了门。
早见真澄摇头苦笑,原以为是个文静的大家闺秀,没想到是个刁蛮千金。唔……其实娶个刁蛮娃增添一些生活情趣是比成天面对着死气沉沉的“龟”秀有趣多了。
他想着,要如何把这刁蛮娃给拐进礼堂?照目前这种情形,只怕把她五花大绑的给绑进礼堂,她都会想尽办法在说“我愿意”之前逃掉。
所以,对她绝不可以来硬的,得想个法子教她自愿上礼堂、满心欢喜的做他的新娘。
这法子虽然不好想,可是……方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以他聪明的脑袋——沈哲敏啊沈哲敏,你就准备接招吧!
☆☆☆
星期六是戴宛渝和男友约会的日子,通常在这一天沈哲敏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法子,谁教戴大姑娘哪所学校的男生不交,偏偏看上了中部学校的男生,这是怪不得她,人家可是青梅竹马的情人,只有在星期六她那男友才有空搭车北上和她约会。
人家小俩口打得火热,沈哲敏很识相的不当“飞利浦”,于是下课钟一响,和戴宛渝打了声招呼,沈哲敏提起背包往外走。
今天又收到了董少华的一束花,他还真的对她发动攻势了,真是伤脑筋。不过,对于一个花心大少她可没啥兴趣,唉!男人都是一个样,外表略有“姿色”就自命不凡,成天在女人堆里风流,想起来还真恶心!
早见真澄大概也是如此吧?不!以他那种略胜董少华一筹的俊男,一定比他花得更厉害、更彻底。
一思及此,沈哲敏忽然感觉一阵不悦。他在女人堆里想必是春风得意吧?她闷闷的心想,胸口一阵沉闷。
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再想有关他的事。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只要一闭上眼睛,早见真澄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立即浮现脑海中,怎么甩都甩不掉,“真是阴魂不散!”她低咒着。
“阴魂不散?是指我吗?”董少华不知何时已走过来,他突来的声音吓了沈哲敏一跳。
“董……学长?”沈哲敏失态的红了脸。
“你说的‘阴魂不散’不会是指我吧?”董少华一笑。
半斤八两,沈哲敏讽刺的想,表面上仍是保持礼貌的说:“当然不是。学长,谢谢你送的花。”
“你喜欢就好。”送了一阵子的花了,今天他是来要“回报”的,“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送花果真是有目的的,可是她这个收花人可没有义务替他完成目的,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今天不大方便耶!”沈哲敏温柔一笑,“真不巧,每一次你约我都正巧我有事。”
又有事?巧得有些假吧?董少华心中可不悦了。这个女孩也未免臭架子摆得大大了,凭他“董少华”三个字,哪一回邀女孩邀不成?就连校花都赏脸,就你一个黄毛丫头还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人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今天无论如何一定非得邀到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