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魂落魄的坐回床上。
“颖容,我是妈,我要进来喽。”孟母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女儿好像得了失心疯地坐在那里,不禁关心地问:“怎么了?在想些什么?”她在女儿身旁坐下,温柔的拿起她的手。
颖容轻轻摇头,不打算把滕真的事说出来。在她确定自己的心情之前,她想保有一点“隐私”;虽然她在母亲面前一向是没有秘密的。
但这次不同!
孟母轻抚著颖容那垂肩的秀发,脸上尽是满足与疼惜的笑容。“我的小女孩长大了!”她寓意深远的说。“知道妈妈刚才为什么那么急吗?”
“因为我已经大四,快没人要了!”她俏皮一笑。
“玉薇都要订婚了;而你又把修彦往晓乔身上推。你知道吗?修彦并不喜欢晓乔。”
“我也不喜欢他啊!”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我觉得我和他可以是朋友、兄妹,但是——”她慎重的说:“绝不可能成为情侣。”
“为什么?修彦这孩子我很喜欢呢!他是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好人选!”
“妈——”
“你这孩子!到底要怎样的男人才会看得上?”
“跟爸爸一样的就好了。”她开始打太极拳。
对于这个问题,她已经烦透了!难道女人终生不嫁或是一辈子都没有男人追求,就该羞愧得去撞墙吗?
男女交往也得要互相看上眼吧?她不明白母亲心里是怎么个想法?只是一心一意要把自己推向冷修彦怀里!她为什么从来不考虑她的心情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姓冷的家伙也真不识相!晓乔这么好的女孩子也不要,他究竟要谁呃?
假使他能和晓乔凑成一对儿,那么以后便天下太平了!母亲也不会成天“修彦”、“修彦”的在她耳边说个不停。
真烦人!
“说实话,你有没有比较看得上眼的男孩子?”
孟母心中也很纳闷;怎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会没人追?她可不是自夸才尽说自己的女儿好,以孟颖容那张迷死人的容貌,怎会到了二十二岁还乏人问津?
见鬼!
孟颖容偎母亲这么一问,很公式化的回答:“没有!”事后又心虚的偷偷瞄了身边的母亲一眼。
这一眼却被孟母逮个正著。“没有?”她看得出来女儿是在撤谎。
不过,这回她可不想拆穿;反正她会故弄玄虚,难道她不会来个静观其变?倒要瞧瞧孟颖容这回是“青出于蓝”呢,还是孙悟空欲度如来佛的五指山——裁定啦!
“没事的话,就到楼下去吃水果、陪你爸爸聊聊天吧!别老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
“唔……”
孟颖容跟在母亲后头下了楼,心中还暗自窃喜自己的说谎技巧愈来愈高招了,居然连一向号称家中“福尔摩斯”的妈妈都给骗过了!
她在沾沾自喜之余,又怎会料到自己其实是高兴得太早了呢?
※※※
偶然的一个机会,滕真坐在一家格调优雅的咖啡厅里喝著咖啡。
这样的夏日午后最适宜在这里稍作休息了。
凉快的冷气、优雅的钢琴演奏……这样的一个地方很容易让人浑然忘我的。
桌上一枝模样清雅月兑俗,却不知名字的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到了孟颖容。
那朵花呵!有著浅浅柔柔的紫、清清雅雅的香气——这种感觉很得他的好感,就彷彿是……他伸手招来了服务生。“请问这花叫什么?”
“它叫桔梗,也是一种中药材。原本是单瓣的,后来为了具有观赏价值,就把它改良成重瓣。它的花语是‘气质’。”这位服务生像是对花颇有研究似的。
“它在哪儿可以买得到?”
“一般花店就有了。”她指著对街的一家花坊。“那家花店做生意很有信用。
他们真的花既新群又漂亮,还有许多是空运来台的稀有花种呢!有很多可以选择,但就是贵了点。”
“谢谢你。”他从皮夹中掏出一张钞票。“你介绍得很详细!谢谢你。”
服务生瞪大眼睛看著那张比她一天打工嫌的钱还多的仟元大钞。收下后,她仍有点不敢相信……说几句话就可以赚一仟块!不得了!
滕真又生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越过马路来到了这家花坊:这可是他第一次上花店买花。店主见他一身名牌的有钱模样,立刻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先生买花?送人还是自己要?”她殷勤问候。
这么体面俊俏的男人可真少见!
滕真的冷傲俊美很得这位二十多岁的花坊老板的青睐。
“我要一束桔梗;送人的。”他仍独钟于那娇柔温婉的桔梗。
他无视于玫瑰的娇艳、火鸨的热情、雏菊的娇俏,眼中只有柔雅可人的桔梗。
“重瓣桔梗一枝伍拾元,先生要几枝?”
“十枝。还有,帮我配一些这种花。”他指著“满天星”说道。
他不懂得花,更甭说配花了。可是他觉得把这种小白花和淡紫色的桔梗配在一块儿,更能凸颗出它约完美。
花坊主人对于他运十分知名的“满天星”也叫不出来,不觅觉尔一笑。“这种花叫满天星。”
满天星?他有趣的打量眼前这繁如天上星斗的白色小花;这花的名字果然其来有自。
他拿出笔和纸为了个住址,连同一张小便笺递给花坊主人。“麻烦明天早上九点高我送到这所大学给这个学生。”他付了钱、留下地址后便离开了花坊。
已是十月初了,大学应该都开课了。
明天当她接到这束花时会是什么表情?
一直有股想约她出来叙一叙的冲动!能见见面也好。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唐突?可是,他并不想抑制住自己对她与日俱增的思念大学四年中,他一直过誓无波无纹的平静日子;并不是他不想谈个懋爱,而是他不轻易付出感情。一旦付出了感情,他就会有始有终,只可惜他头一回就“遇人不淑”!
大一的时候,他认识了当时的校花宋羽璇。那个女孩在众星拱月的情况下变得骄傲自大、颐指气使。
交往不到两个星期,他使渐渐疏远了她。没想到宋羽璇竟先发制人,逢人就说是她甩了滕真。
在她大肆造谣的同时,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结识了当时系上最有身价的助教李文笙,两人进而亲密的交往起来。
宋羽璇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大学四年中,他所不经意听人提起的就有四、五人之多。
对他而言,宋羽璇只是生命中一个不重要的过客,只是在太学一年级时,他为了她饱受流言之苦。
连他的死党都以为他真的被甩了。
他足足忍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同情眼光,直到李文笙成为第二个受害者后,同情他的目光才又一一转向李文笙那里。
就因为宋羽璇的滥情,他对女人下了个定义——女人招惹不得!
所以他在学校中一直十分“洁身自爱”,对于女同学们总是刻意保持一段距离,而仰慕他的女孩们也在“屡战屡败”的情况下渐渐死心。
他对女孩子们的这种态度一直维持到与孟颖容通信。
通了几封信之后,他因为孟颖容的文采绝佳,加上个性、思想都与他颇为接近,因此才继续书信往来。
但从来没有想要见她的念头。一直以来,他只想找个可以谈心的朋友,而不见面的笔友可以互相倾谈事情的空间会更广、更无拘束,因为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没想到事与愿违。在阴错阳差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