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年的冬季仿佛特别长,都已经三月天了,该是寒意渐消,春意渐浓的时候,怎么还如此冷?
孟颖容抱著书本走出图书馆,一阵寒风吹来,冷得她牙齿不听使唤她打起“节拍”来了。
这是什么鬼天气了她将身上的大衣拉紧,努力地控制著不让自己发抖。
这么冷的天气,不只留在学校图书馆里的学生少了,就连原本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情侣都几乎不见了踪影。
难道说,天气一冷,就连懋爱也降温了吗?
懋爱?一想到这两个字她就无助她笑了。
念到大学三年级了却还未接触过任何的异性朋友,说出去有谁会相信?偏偏这个大笑话就发生在她身上。
别以为到了大三仍然乏人问津就认定了孟颖容也许、可能、一定是个长得很“仁慈”的女孩子。
其实她长得很美、很有气质,偏偏她老是寒著一张脸对待追求者,那些人只要一看到她那张比寒冰犹冷的脸孔,都会自动地打退堂鼓。
其实那些追求者都太没自信了,若有个男生能与她多聊几句,或凝神注目她几分位的话,保证会有始料未及的发现——她竟也会脸红!
孟颖容的家教甚位,父母都任教于大学。别人都羡慕它是大学教授的掌上明珠,可是她却有著吐不尽的苦水。
从小她就被送到清一色的尼姑学校读书,国中时虽然是男女合校,但她仍然是在姑姑的监视下生活得宛如一个“圣女”般!斑中时,更是进了一间管理严格的名女中。
终于熬到上了大学,父母的严令虽然解除了,但她仍无法让自己主动去亲近男生。
长期的严令之下她的心理有了障碍!她把“男女有别”分得一清二楚。
最可怕的副作用是——长期“抗拒”男生的结果,使她练就了一脸的“寒功”,那般寒气足可以把追求者的一腔热情瞬间冷却!
殊不知,在她冷若冰富的外表下却还藏著一颗温柔害羞的心。只是没有人胆敢去尝试罢了。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和孙玉薇的约会。
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糟了!已经九点零五分了,和她的时间可是八点整呢!
她用小跑步跑出了校园,匆匆忙忙的越过了马路。
在慌忙之际,她根本无暇顾及迎面的来车;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越过马路,到对面的Coffeeshop去找孙玉薇。
忽然,身后转来一阵刺耳的煞车声,她回头一望,那车灯亮得她睁不开眼睛。
车子里的人气急败坏的摇下车窗骂道:“不要命啦?小丫头!”骂完了又继续往前开。
孟颖容呆立在原地,望著那辆罕见的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棒著褐色的车后玻璃窗,她仿佛见到车后座的人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个人想必是在狠狠的瞪著她吧?
呆立了一会儿,她才想起和孙玉薇的约会,于是匆匆忙忙的走进了Coffeeshop。
她在老位置找到了寒著一张脸的好友。
“我——我看书看得忘了时间!”她陪著笑。“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这只书虫!除了会看书得忘了时间之外,我真不晓得还有什么事能绊著你?”孙玉薇投给他一个大白眼。
“对不起:”她笑著向她行了个九十度的大躬。
“算啦!反正今天这儿播的英文老歌还不错!待在这儿一个多钟头也不算太难熬。我点了杯咖啡,你要喝什么?”
“麻烦给我一杯群橙汁,谢谢。”她回头向服务生说。
“小孩子!长不大。”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看著孙玉薇。“喝果汁就是小孩子,喝咖啡才叫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喝咖啡会心悸。所以我也是有苦衷的。”
“算你有理。”
“对了!约我有什么事?”她提到了正题;到底有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非得到这里来谈?
“你不提,我差点忘了!”她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四方盒。“喏!这是你的penpals要送你的礼物!”
一听到笔友,她马上红了脸。“你——你们见过面啦?”
“才不!我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是我男朋友交给我的,他说是‘滕真’要他交给你的。”她笑得很暧昧。“你那个通了三年信、到现在还没见过面的笔友不是叫‘滕真’吗?”逗她脸红是她的绝招。
一用男孩子来糗她,她一定满脸通红,这方法可是屡试不爽哩。
孟颖容咬着唇,收下了礼物。“代我向他道谢!”
“写信谢谢他不就得了?怎么,才收人家一个礼物就醉得飘飘然啦?”
“玉薇!”她有股想逃的冲动。
明知道她害羞,她偏偏老是爱逗她。
“好好好!不逗你了。喂!我一直觉得你和他都有些奇怪呃!”
“怎么个奇怪法?”她手里拿著滕真送的礼物,心里头高兴得不得了。
这是他第三次送她礼物;在每年的圣诞艳前夕她都会收到他的礼物。
第一年送的是个大布偶,第二年送的是一套书,今年送的是什么呢?
她好奇的猜测著……想著、想著,突然有股很想拆开来一看究竟的冲动,只是碍于孙玉薇在场,只好强抑著。
弄不好,她又会以此大作文章,不知道又要把她糗成什么样子了?
她这好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嘴巴不饶人!尤其是糗她,她更是一把罩。
她收起思绪,仔细的听孙玉薇说话。
“你们都通信这么久了,难道不会想看看对方长得什么样子吗?你们连一睹对方真面目的都没有?我和刘清华正常多了,才通信一个多月就约出来见面。”
她傲傲一笑。“保留一站神秘感,让对方多点幻想空间不是很好吗?”
“是哦!幻想够了再见面,然后统统‘见光死’?真够罗曼蒂克的了!”她极尽讽剌地说:“要是我,宁愿‘早死早超生’!一见面,发现彼此不中意,便可以干脆的saygoodbye,那不是很好?”一说到这里,她就不禁为孟颖容担心。
“喂!说真的,万一哪天你们见了面,发生‘见光死’的事情怎么办?”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根本不想和他见面。”
“违心论!”
“其实——我觉得外表长得美丑与否都不是很重要的,和他通了这些年的信,我发觉我还挺——挺欣实他的!”
“唔,我听清华说滕真这个人什么都强,就是泡妞不行。”她压低声音说:“听说他可是系上的大帅哥呢!”
“是——是吗?”她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
“我也不知道。刘清华这个人说话最喜欢颠倒黑白,弄不好他只是寻我们开心罢了!”
“嗯……”
“喂!下星期六校庆,刘清华他们那票男生可能都会来,就不知道你的滕真会不会来?你没兴趣见他,我可是对这个三年来都‘羞’于见人的男生很有兴趣呢!”
“什么‘羞’于见人?真还听!”
“好!他不叫羞于见人,是见不得人可以了吧?”
苞孙玉薇说话很累,她就是喜欢跟她抬杠!难怪她能与刘清华一拍即合。
物以类聚!她永远相信这句话。
经她这么一提醒,孟颖容倒真有些担心;滕真时常在写给他的信中提到刘清华这批死党。
就常理而言,他应该会跟他们一起到这里来的。
只是滕真这个人第以捉模得很,过去的两年中,除了刘清华会带一群人到学校来“破坏”一番之外,他好像从来不会来过。
以此推想,他今年大概也是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