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吧!记得泼大桶一点的。"回话的还是红娘,语尾还缀上几声冷笑。
又探头往屏风的方向看看,青衣无奈的离开。
等青衣走远了,红娘才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往门外看了看,转头道:"小姐,你就这么躲一辈子吗?"她也不懂,向来有话直说的主子这回怎么不吭一声了呢?这明明是有人陷害的呀!
"我想……大概不能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了。"失去活力的声音虚虚缈缈的透过屏风,完全不像出自独孤紫竹之口。
"没的事,小姐!你只要出来说清楚就好了嘛!"红娘气得直跺脚。
"我也想呀!但是……死的人身份都非同小可,而且……我是大夫,被人用这种方式陷害了,还真对不起列祖列宗。"独孤紫竹也从屏风后头走出来了,小脸有一些苍白及无奈,妙眸中则是与神情不符的炯炯有神。"你分明就想出去揍陈长冬一顿的。"红娘老实不客气的戳破主子罩门,她还会不明白吗?
白去一眼,独孤紫竹没好气道:"是,我是想,可哪能呀!现在正出事,我要是又打了他,不就更麻烦了吗?""那你打算怎么做呢?"红娘不禁好奇了。
"反正以陈长冬那废物还能有啥好心眼吗?他心眼又能有几转呀!大抵不出上告皇上,然后煽动镇上大伙儿到我这砸鸡蛋、扔石头的,好让我走投无路不得不去求他,顺水推舟呢!他虽然心里开心的要死,也得装作心不甘情不愿,好像是给我多大的恩惠似的,最后让我心甘情愿、满怀感激的当他的人……结束。"不雅的掏掏耳朵,独孤紫竹一脸无趣的如是说,将陈长冬的心思模个天通地彻。
"哇!小姐,你怎么知道呀!"红娘好佩服的拍了拍手,原来她的主子也不笨嘛!
撇了下唇,独孤紫竹摊摊手。"得了陨!这种桥段你随便找个说书人都能马上说一大堆给你听,我听都听腻了。所以说呀!陈长冬是废物!本姑娘才没闲功夫应付这种小人。"
"喔——"受教的点点头,红娘还是觉得不对。"小姐,那你就这么简单放过陈长冬呀!"她才不信独孤紫竹风度这么好。
"别傻了!我只是去避避风头而已,等事情过了,我不会让他好过!咱们走着瞧!"握紧小拳头,独孤紫竹诡异的扬唇笑了。
常言说的好:恩还十倍、仇还百倍;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她可不会轻易放过敢惹她的蠢蛋!
红娘理解的一颔首,果然独孤紫竹就是独孤紫竹,绝对是一点也不吃亏的。不过,现在有个大问题出现了,她和青衣理所当然是跟着主子到处去,但是炎禹和他那莫名其妙的未婚妻呢?也要跟着走吗?
"小姐呀!那炎……"
"竹娃儿!这到底怎么回事?"才想问呢!炎禹的声音就吼了进来,下一刻人也风一般卷了进来。
"是你呀!事情都出了五天了,你全不知道?现在问这也没用了!"独孤紫竹一看是他,火气全冒了上来。都五天了,炎禹连个影都没见到,他知不知道她有多希望这种时候有他在身边支持,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孤军奋战……结果呢?他现在还有脸吼她!真是有没有天理呀!
"我有事去处理了一下……冰音没给你惹麻烦吧?"自知理亏,炎禹放缓了声道。
"冰音?"独孤紫竹也糊涂了,炎禹不在的这五天,冰音也不见了,所以她还以为他们是回虎族完婚去了……难道说,炎禹这五日来都没和冰音在一块儿吗?
"是,我没带她一起去……她惹麻烦了?"觉得有些意外,实在是冰音不像是那种会惹出麻烦的人,所以他才会一声不吭的留下她暂时离开。
"麻烦是没有啦……"诡异的情形让独孤紫竹无法反应过来,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吗?那……外头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他并不关心冰音的情况,反倒比较在意独孤紫竹。
先前见过陈长冬一回,但他的气焰比起之前更加嚣张跋扈,似乎有种笃定独孤紫竹一定会投入他的怀抱般,让人看了就觉得不愉快。
一提起那件事,她又狠狠瞪了炎禹一眼。"出事啦!有人因为服了我开的药见阎王去了,陈长冬就来嚣张了。"她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有人陷害你?"炎禹锁起浓眉,他相信独孤紫竹,以她的医术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对。所以,我要去避风头……一起来吗?"她很自然的提出邀约,像是在约人一同到馆子打打牙祭一般轻松自然。
"当然一起。"炎禹也回答的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犹豫不快。"何时出发?"
翻翻黄历,撕下一页用来包几办奇特的花瓣,她没有细想就道:"今晚!"
"成,就今晚。"一切拍案定论。
倒是红娘傻住了……这算什么情况呢?
第九章
端午节前后天气正热不过,蚊虫、毒蛇等等都开始活跃起来,回头常常炙热得让人头昏,汗流浃背的很不舒服。
"热死人了!热死人了!让我死了吧!"独孤紫竹没点姑娘家模样的往地上一蹲,死都不肯起身动一下,小脸上是被毒辣日头晒出的红潮。
"竹娃儿,别这样。"炎禹俯身想拉她起身,反而却被拖倒。
"你说清楚,咱们究竟要到哪儿去呀?都走了十来天了,我连是往南运往北走都弄不清楚了!"独孤紫竹凶巴巴的往炎禹大腿用力拧了下去,燥热的天气早就磨掉她本来就不多的耐性,脾气是异常的差。
"独孤姑娘,我相信相公一定会带咱们去好地方的,毕竟你可是咱全虎族的大恩人。"一旁冰音不甘寂寞的插话,对于炎禹投来的目光仅微笑以对。
不知怎么的,这让独孤紫竹觉得奇怪,心下不踏实了起来。
越相处,她越感觉到冰音似乎充满了谜团,包括先前无故失踪五天,至今她还不愿意询问冰音那时究竟是哪儿去了,也没有同炎禹说过。
不过,她还是不许这莫名其妙的女人来抢她的良人!
"我知道自己是虎族的大恩人,用不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真是麻烦死人了!"
"奴家只是担心独孤姑娘会对夫君善意的回报有所误解,而对夫君有了不该有的妄想。"冰音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还是那细细柔柔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尖锐得让人不舒服。
"什么妄想?你睡迷糊了吧!"独孤紫竹才懒得多跟她做口舌之争,照理说来炎禹名正言顺的妻子该是她才对,冰音还不知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怪人。
"吼——"空显然认为独孤紫竹说得没错,示威性的朝冰音低吼了声。
"夫君,你说说话嘛。"冰音一看声势输人一截,立即向炎禹求救。
被吵得头疼,炎禹叹口气。"竹娃儿,别老同冰音拌嘴,天候已经够令人心烦的了。"
"这么说来,你是怪我!姓炎的,把话说清楚!"心正烦得想找人吵架呢,独孤紫竹当下双手一插,双眸一瞪的吼了起来。
"没人怪你,得了!你存心跟我过不去吗?"炎禹的脾气也上来了,他是造了什么孽,得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当和事佬?
"独孤姑娘,你太不应该了!"冰音马上附和炎禹。
"不关你事,红娘带冰音姑娘闪远一点,我有些帐要同炎禹算清楚!"决定不再问不吭声了,她必须让炎禹知道他真正的未婚妻是谁!
"知道了,小姐。"红娘机灵的来到冰音身边,与青衣一人架住一边,完全不顾冰音的抵抗,硬是将她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