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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才子 第2页

作者:易淳

“不用了,我看来像个男人吧。”直接拒绝,水仙喜孜孜地揽镜自照,对自己的男装扮相十分满意。

“颇不像。”好心的兰友率先回答,虽然水仙怎么看、怎么像个大姑娘。

“不像。”梅友可直接了,劈头便是一缸冷水浇下。

“梅友!你真不讨人喜欢!”作势打了下梅友,水仙蹙眉娇嗔,打定的主意仍没半分动摇。“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去。”

“去哪家?您好歹同咱姐们说一声嘛!”菊友不安地打探,她有预感,水仙会丢出一个令人昏厥的答案。

“当然是‘迎春阁’!”随口答出长安城中最大、也最不可一世的妓院,耳中立刻充满四婢的抽气声。

“小姐,您别开玩笑,‘迎春阁’看得不只是钱财,还有身份呀!到时您要怎么搪塞?”菊友无比认真地看着主子,强压下尖叫的冲动,试着讲道理。

在长安城里有谁不知,“迎春阁”中的姑娘是天下绝色、技艺舞艺更是远近驰名,但最知名的莫过于“迎春阁”的眼界。

饶你再如何有钱、有名、有才也罢,只要非官家贵族的公子们,你就没那资格进人“迎春阁”。当然,你的家财不够厚,也是进不去的。

“用二哥的名字。”水仙一本正经地回答。

话一出口,四婢的反驳再也出不来了。水府二少爷天生男生女相,美得日月为之失色,惟一能与之相抗衡的美貌,至今只有水仙……

“天意如此,没啥好说了。”梅友摊摊手,很能看得开。

竹友也耸了耸肩,替水仙披上了外袍,她也不愿再废口舌了。

于是,水大小姐获得空前的胜利,开开心心地爬出墙,得意洋洋地逛到了迎春阁。

在迎春阁外张望了好一下,水仙才盼到老鸨扭腰摆臀地迎了过来,笑嘻嘻地上下打量水仙,劈头便道:“小泵娘,迎春阁不欢迎女人的。”

“大胆!本公子贵为当朝光禄大夫次子,什么女人!”水仙气忿地一甩扇,天生自有一股威严令人心折。

老鸨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她,水仙的颈部巧妙地用衣领包得密不透风,压根儿看不出有无喉结……这下,老鸨可不知该不该相信了。

“不知公子尊姓啊?”虽然怀疑,老鸨还是堆起了殷勤的微笑。光禄大夫呢!正二品的官儿呀!她哪得罪得起呀!

“姓水,单字阳。”写意地摇着白摺扇,水仙脸不红气不喘地抬出二哥名讳。

呆了下,老鸨立刻扬起谄媚已极的笑颜,娇声媚气地将音量提高了八度不止:“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水二少爷呀!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春花、秋月,接客啦——”

红手帕在水仙面前挥来挥去,浓郁的香味呛得她几欲作呕。

不过她也不禁暗自咋了下舌,没想到二哥的名号还顶响亮的,她以为凭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孤僻性子,大概没多少人知道。

被四、五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簇拥进了“迎春阁”,水仙整个眼都亮了,啧啧称奇的四下张望,半点儿也没留心到姑娘们的殷勤招呼。

“水二少爷,来嘛!吃颗葡萄。”秋月递了颗剥好皮的葡萄到水仙嘴边,娇声嗲气地劝食。

“嗯!”虚应了声,她随口吃下葡萄,一双美目只牢牢盯在不远处的一群人身上。

浓冽的脂粉香气盈绕在身边,她不由自主蹙了下眉——老天!她头一次觉得胭脂水粉杀得了人,基本上她已觉得不太喘得过气。

轻轻打了几个喷嚏,她定神又望向那一群人,四个英俊并气质不凡、各有特色的男子,在为数不少的姑娘包围下,却没有一般狎妓人会有的猥琐感。

“哎!水二少爷,您与‘陶亭四君子’是旧识呀!”春花努力地要找话题同水仙谈上。

“不,神交而已。”收回目光,水仙虚应故事地笑了笑,一口将秋月递来的酒喝干。

结果却一口呛了出来,热辣辣的炙烫感由口腔直达胃部。

完了!她竟忘了自己压根儿不会喝酒……好辣、好呛!

猛咳好几声,粉白无瑕的面孔涨得通红,一大片衣襟都被染湿了。

“水二少爷!您没事吧!”春花慌慌张张的拍着水仙背脊替她顺气,一边白眼瞪秋月。“笨手笨脚!怎么让水二少爷呛着了!”

“对不住!对不住!”秋月哭丧了脸连连道歉。

摇摇手,水仙好不容易才顺好了气。“算了,给我备间房、换个衣服。”

这时鸨妈妈也闻声赶来,恰巧听到最后一句,心里暗笑水二少爷还真猴急。一边招呼众姑娘替水仙备好房间,扶她去“休息、休息”。

水仙所引起的小骚动,自也招来其他客人的目光。

“真是不济事的女敕子。”明显的嘲笑,来自“陶亭四君子”中的崔苑。

笑了声,卢睿啜了口酒道:“崔兄,若不是咱们老交情了,还当你是在眼红。”

“眼红什么?”崔苑面色不善地反瞪他。

“嘿!崔兄这一问,兄弟也不好不答。”摇开白折扇,卢睿不怀好意的笑容更浓。“眼红喝了这么大半天酒,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岂不恨哉?”

言毕,陆随即配合地哈哈一笑,瞥眼见崔苑嘴角抽动,他又颇识时务地敛起笑,故作没事般啜饮美酒。

“卢兄,大伙彼此、彼此,都‘没有动静’不是?”干笑数声,崔苑不甘示弱地反讽回去。

闻言,卢睿面色微青,冷冷地瞪视他道:“哼!崔兄,你在暗喻卢睿什么吗?”

“正如同卢兄对小弟的暗喻。”笑嘻嘻的应道,崔苑十分愉悦看到卢睿被撩拨起来。

俊颜开始抽搐,卢睿一口喝干杯中物,一抬手叫来老鸨。“准备二间房,卢睿与崔兄得好好较量、较量。”

“卢兄,何必呢!”陆及时出口要劝解,不管他们四人再如何爱较量,实也没必要较量到床上嘛!

压根儿不领情,崔苑兴致勃勃地道:“较量就较量,就不知道谁才是那个真‘没动静’的人。”

“那绝不会是我。”冷笑数声,黑眸燃着怒火直瞪着崔苑。

“那也未可知。”挑衅地回视卢睿,面孔上明明白白写着:就是你。

那种露骨的表情,卢睿岂有看不出之理?一时怒气攻心,他忿忿一甩袖,起身离座。

目送他颀长的身影远去,一直未曾开口的李缘才终于出声:“崔兄,你还不快去吗?”

“连你也来取笑我吗?”崔苑一瞪眼,他怎么会听不出李缘的话中意。

淡淡望他眼,李缘不愠不火道:“岂敢,只是有戏不看,非李某本性……你确定要耗在这儿?”

“吱!你们会后悔讽笑我!”忿忿丢下话,崔苑倒也没再多加蘑菇,搂了一名花娘便往楼上走。

“这个油加得颇是时候。”陆笑望楼梯尽头,他怎么也没料到,事情会演变至此。

如此发展倒也不差啦!有好戏可看,何乐而不为?

“李某可有做什么?”斜睨他眼,李缘勾起一抹笑痕,存心撇清。

一愣,陆立即理解。他咧嘴一笑,将头左右一摆道:“是没做什么,咱们就饮酒等待结果吧!”

然而,也不知“迎春阁”今日吹什么怪风,卢崔二人之争才结束,另一风波又起。

在老鸨的尖叫中,一大队人马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美得让天地为之失色、沉鱼落雁的白衣公子,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少女。

“我说公子,咱迎春阁不让女子进入……哎呀!”一声惊恐的尖叫结束她先前趾高气昂的声调。

白衣公子并不特别粗壮的手臂,轻轻易易揪住老鸨衣襟,让她至少离地三寸,玉颜上已浮现一抹煞青。“姓水的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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