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妍,试探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他终于如愿坐到她的身边。
“若是本宫会武,那一拳便是本宫打在你身上。”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她的伎俩,俞咏妍身子一侧,故意离他远一些。
“你对我实在不该有这么大的怨气。”他失笑。
“晋王朝没有本宫怨恨的人,寻不着,也配不上。”她微扬眉,凤目微睁,那种带着慵懒的贵气,缓缓呈现出来。
晋千岁没动怒,神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伸手钳住她的下巴。
俞咏妍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惊诧!未曾有人如此大胆,顿时,她感觉到他手指的力道加重,但他的语调却异常轻柔。
“聪明如你,实在不该这么不听话,你怎么不相信我,难道我会害你吗?”
“放开本宫。”她咬着牙命令道。
晋千岁表面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拿她没辙,果然软硬对她来说都不适用,大手一松,便放开她。
“不害本宫就没有其他居心?就算你是诚心诚意,本宫要信便信,不喜欢,你就算做足了功夫,也只是白费心思。”
“要让惊澜公主喜欢,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闻言,她美目一瞪,眸光敏锐却不犀利,好似他说了什么胡话。
只不过对着那张人畜无害、清朗俊俏的俊颜,眼神竟不自觉变得柔和。
突地,俞咏妍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强迫自己撇过头,顿感狼狈,不禁恼怒起自己。
晋千岁含笑不语地瞧着她,虽不知她心中所想,但她的表情,让他着实觉得有趣。他不急,比起那日在明心殿让他心惊胆跳的情势,现下应该算是渐入佳境。
可也是那日惊鸿一瞥,他对她才有几分动心,想护着她,如此而已。
两人就这么安静无语地坐着,不曾移动过,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蔓延渗透两人心间,有些乱、有些慌,却又让人不由自主陷溺其中。
又一日,传出二皇子在朝堂之上言辞精辟、大有作为,深得皇主公君赞赏,当下赏赐一稀世珍宝。
哼!有多稀世?不就是些石头嘛。俞咏妍漫不经心地接过慎儿递给她的盒子,稀世珍宝难道她还看不够?送这个给她做什么!
俞咏妍只是用她的纤手抚过华贵的盒面,并没有急于打开一探究竟。干嘛要送她?不是说皇主公君赏赐他的吗?这么大的皇恩,他想也不想就派人送了过来。
“怎么说的?”俞咏妍一边抚弄盒子,一边看似不在意地问道。
“公公说,二皇子就在朝堂上看了一眼,一下朝就命人送了过来。”
他凭什么认定她会收下?“这么轻易转手,他是把本宫这儿当成什么了?”俞咏妍举高盒子,瞄了几眼才放下,指尖一挑,暗扣应声打开,随即一片温润的绿光透出来。
她的凤目蓦地一睁,眸光突地闪着光采,一瞬不瞬地盯着盒中的东西。
其实那并非透明的光,而是珠体本身的色泽过于美丽而让人产生光彩夺目的错觉。
还真是一串稀世的石头,每颗大小不一,错落有致地串成腕链,而纹理极其细腻,珠体内仿佛有水在流动,很是精巧。
俞咏妍正了正身子,颇为认真地将腕链从盒中取出,看着看着,唇边不由得浮现一丝笑意,心情似乎颇为愉悦。
“看来本宫要亲自走一趟西宫。”她忽然冒出一句让慎儿惊讶的话。
“怎么?难道西宫是龙潭虎穴,本宫亲自去道谢还不行?!”瞧见慎儿的表情,俞咏妍调笑着问道。
“不是,是二皇子留话,说稍后会过来。”
“本宫等不及要向他表示本宫的谢意。”她说得似真似假,作势要走。
“公主,何不就等二皇子……”慎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俞咏妍将腕链滑进手腕,并已朝殿外走去。
“说了本宫不想等,你还唠叨什……”俞咏妍一面向前走,一面有些不悦地半回头,只不过她的话才说到一半,便突然觉得有东西挡在自己身前,步子来不及收回,身子止不住的向前微倾。
“小心!”正步入正殿的晋千岁,眼明手快地扶住她的肩头,稳住她的身子。
虽不知她为了何事疾步而行,不过能看见惊澜公主这番态势,倒是很有趣,有趣到他就这么握住她的肩膀,饶富兴味地打量着。
俞咏妍站定后,听声音已知是他,原本不悦的情绪没来由的平息下来,稳住身形后,眉眼上扬,看见他满是笑容的俊颜,她的双颊难以抑制地泛出些微红晕。
“笑什么笑!”她伸手挥掉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这样一来晋千岁自然瞧见她手腕间的珠链,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俞咏妍有些不悦,好不服气,但又奇怪心里为何找不到火气。
“喜欢吗?”
“你又怎么知道本宫一定会喜欢?”心思一转,她问道。
“怎么知道?”晋千岁抚着下巴,好似真的思索起来。“说起来我确实不知道,只是直觉这奇怪的石头你会喜欢。”
奇怪的石头……她禁不住在心中暗笑,这想法倒和自己不谋而合。
“最重要的是传说此石有永保平安的功效,佩戴之人若是有危险之事发生,此石会预先破裂以示警。”
“无稽之谈。”她举起手,微笑着反驳。
“不管真假,求个心安吧。”晋千岁瞧着她微仰头看着手腕的样子,没想到她竟变得如此娇俏可爱,她的目光此时充满趣意和轻松。
不枉他冒着在朝堂上被众臣口伐的危险,甚至很可能会引起父皇的猜忌,当下便决定给她送来。
“不过,这石头本宫确实喜欢。”她说出真心话。
“是因为送的人看着顺眼吧。”
他的话使得她的目光明显愣了一下,神情微愕,转而看向他时,似乎想笑,却又有些倨傲地扬着眉。
“二皇子,没想到你的脸皮看似薄,实际却比皇宫的城墙还厚。”
晋千岁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逸出一阵低笑,片刻又见他好整以暇地对她问道:“你知道这石头还有什么意义吗?”
“本宫对无稽之谈向来没兴趣。”俞咏妍一说完,便缓步回到正殿。
“据说,因其有保平安的吉祥之意,也是相公赠与妻子,寄予‘妻子幸福’之意。”晋千岁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前方姣好的身影,尾音方落下,果然见她的身形一顿,他的唇边不自觉逸出一抹微笑。
“胡说八道。”突地,一道极轻微的斥责声冒出来,下一刻便见俞咏妍面色潮红,快速地转过身,却又不像生气地对晋千岁厉声说道:“本宫听你胡说八道!”说完,又快速地背过身去。
不久,她的身后传来他似乎非常开心,越来越大的笑声,她也只能暗自咬牙切齿。怎么能转身?若是被他瞧见自己此时的羞赧,岂不是又输了?
晋千岁也不动声色,就站在那儿好似有趣地直瞅着她,心想:若他跟她之间总是这样的对峙,他倒是甘之如饴。
原本俞咏妍不打算和皇主公君的子女一起接受太傅授课,后来禁不起晋千岁的温言劝说,再加上魏天权一个劲儿地劝导,双重压迫下,她也懒得再跟他们对抗。
除了皇族,宫中稍有地位的王公大臣们的子女也在其中。太傅今日讲行军,学生大半已是听得一头雾水。
“敌军已行至江河处,易攻?易守?二皇子,您来说说看。”
太傅才说完,晋千岁便看见俞咏妍饶富兴味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晋千岁向来低调,还不想引起太子的侧目,但看她兴趣盎然,一时兴起,不想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