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严立祺一照顾就照顾了一个月。
她的三餐全由他做外送服务,还陪伴吃喝;司徒漾然去哪也是由他当司机;她发脾气,安抚的人也是他。
几乎每天都可以在司徒家看见他的踪影,若是两个妹妹真的没空陪她,干脆一通电话,严立祺立即赶来,把司徒漾然带到他家作客——使她千喊万喊不愿意。
但一个月,她了解他更多。
曾经被他带到他的公司,她才知道他是个多霸道凶狠的男人,让他的属下对他战战兢兢;所以当她对他大吼,而他陪笑脸时,公司鸦雀无声,后来才从“尊敬”她的小秘书口中得知,平时的他有多凶。
还有,从他已经移民加拿大,特地回国探子的父母亲口中知道,他从出生到出社会的一点一滴。
她才知道,那个对她极度容忍、任她打骂的男人,年轻时打架闹事样样坏事不缺,还差点跟人去混黑帮了。
透过别人的嘴,她窥探了隐藏在温柔外表之下的他;她会更认真的观察他,发现到她过去忽略的事情——
他对她温柔,却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他不许她伤害自己;他把她当成乐子在看,不因为她的怒火而被激怒——除了他表明心迹的那天除外;他很细心,很快的模透她的喜爱,把她伺候得很好。
可能有些女性的另一半都还没这种功力,而她,居然把这个好货往外推。
他不曾再说过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应该是害怕又把两人的情绪弄僵了吧?
懊跟他说吗?
说她很抱歉之前的拒绝、说她那时根本没有想清楚、说她那时没参透他有多好……
要说吗?
愉悦的声在耳边响起:“到家啦!”
严立祺觑眼她忧郁的脸,一直没听见她说话,歪头逗她:“你没事吧?好像快哭了,舍不得拆下石膏吗?”
哭?她?怎么可能?
脸一扬,她对他挑眉,“本小姐我什么时候哭过?你不进来?”她望着他并未把车子停进院子里,心里有点酸。
严立祺觑着她,“不了,我还有事。”他淡淡的声音里有些难解的遗憾。
“你……还要忙吧?”感觉他的不对劲,她望着他平静的脸,心头突然一慌。这样的他,变得不一样了。
严立祺点点头,“嗯,你自己保重。”眼神无法从她脸上移开,他想要留住她,想再问她一次,可是他怕了她拒绝时的模样,也怕让她不知所措。
逼不得,也得不到,只能放手。
保重?
他说得好严肃。
司徒漾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问,却被他的大手拉歪了身子,在她惊呼中,她感觉到唇儿被热吻封住。
双睫不断轻眨,昏然眼神只看见一张满是痛苦的脸。她不懂,吻她这么痛苦?
他的舌老练的钻入她口中,那股热情可不是假的。
她被弄糊涂了。
他又痛苦又热情,到底在干嘛?喜欢她就这么难吗?他又不是第一天喜欢她了。
这个吻,她喜欢……
她嘤咛一声,放松惊诧而绷紧的身体,她让他难得一现的热情撩起她的心……
又像被吻住时一样的突然,她又被推开,一向对她冷静到彬彬有礼的他,竟然会这样吻她,一点都不绅士。
她抚着唇,傻傻瞪着他。
严立祺望着她歪头轻抚自己粉唇的动作,忍不住申吟。
她不知道她这样的神情有多诱人吗?
越是这样,越难松手。
就到这里结束吧……
“再见。”他低声送出割断与她的牵连,决定放手。
“再见。”司徒漾然喃喃道别,双眼却无法从他脸上移开,就算开门下了车,视线依旧凝望着他。
她想说些什么,严立祺知道,可是他不愿再把事情弄拧。
没有他,她依旧可以过得很好;没有她,他的生活不会改变。
同样的为工作而忙、与不同的女人试图交往,最后总都兴趣缺缺;没有人需要他全心呵护,也没有人会吼他痛揍他……
就这样,没有她不会有太多的不同。
所以,离开吧!趁心尚未沦陷之前,赶紧放手。
司徒漾然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头仍歪、唇仍烫、心仍荡漾……
“他到底在干嘛?”粉唇一笑,她揉着亮红色的短发转身进屋。
明天要向他问个清楚,他这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时……唔,再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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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她的明天,等了又等……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半年。
着装完毕下楼来,正要准备上班的司徒绽红,被坐在客厅看晨间新闻的人吓了”跳。
“你怎么这么早起床?”
“我上夜班,刚回来。”思绪被打断,司徒漾然打个呵欠,回过神。
“到上市的电子公司当作业员会不会太辛苦你了?大材小用耶!”一位大学毕业的美女,又精通英语,应该可以当当总经理的秘书才是。
不过……个性不太适合。
漾然有破坏人家大生意的不良纪录,是不太好。
“反正有钱拿,我的体力又好,没差。最重要的是,以后有股票可拿。”一说到钱,有些昏睡的人眼睛一亮,所以她这半年没休过假,说加班她第一个举手,有人要换休,她收钱做工。反正这种日夜轮班的工作也没办法找其它工作,她就只好专攻这个工作了。
“你就是看在那些高价的股票?”想也对,不然她哪甘心跟一群专门勾心斗角的无聊女人一起上班。
“嗯哼。”司徒漾然眼神又涣散了。
原本想提早到公司的司徒绽红却选择坐下。
她看不下去了。
“漾然,你知道吗?你等不到的。”看起来,漾然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她是不同了,少了十足的精力,也不太爱发脾气了,总是恍神。
“股票?这是公司的福利耶!他们敢不给,我炸了公司!”司徒漾然直觉的想到白花花的股票。
唉,果然是钱嫂。司徒绽红叹息。“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在你心里让你挂念的男人。”
一句话改变了空白的脸,挂上难堪的神情。
“别提他了!”她粗喊着把视线定在电视上,但是新闻报了哪一条,她根本就不知道,因为心抽了一下。
她以为没人知道……
“喂!一大早,火气那么大干嘛?人家也是看你恢复了,就功成身退啦!”也从楼上晃下来的司徒凌云依旧面无表情,绕进厨房准备早餐。
司徒漾然以为没人知道,可是她错得彻底。
叹口气,把脸藏进抱枕里的人释放了半年的心事:“可是他什么都没说,没有告诉我,我们要老死不相往来啊!”
“他没有吧?一直想老死不相往来的应该是你。”司徒凌云一边吃烤面包、倒牛女乃,顺口还刺人两下。
“我原本是这样想没错的,可是后来改变心意啊,谁知道……”抱枕里传出的声音满是懊恼。
她怎么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她怎么知道他的关怀守护全因为放弃?她怎么知道,那个让她顽固的心不再逃避的吻,只是道别!
“可是你拒绝严先生的时候,一定很凶吧?你没说,他怎么知道他终于孝感动天……”司徒绽红歪着头说。
“够了你,孝感动天?我还目莲救母咧!有了齐立恩,人也变三八了唷!”抱枕月兑手而出,砸在狐媚女人身上。
“哼,别提他了!”司徒绽红气嘟了嘴。
“吵架了?”两个姊姊都好奇了。
“他要我辞掉永新公关课的工作。”两个人吵好几天了。
“辞了让他养啊!订婚八个月,要多久才结婚?”司徒凌云咬着面包晃出来。她在等着收礼金了。
“我也觉得是该辞了,狐狸精也该有退休的一天,齐立恩也是担心你嘛!”司徒漾然也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