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知远看着她甩掉沮丧,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很勇敢。”
她啊,如果无精打采的,就不是于凯儿了。
接着他一愣。奇了、怪了,他根本不认识她,只是曾经受过她的荼毒……够了,再回想到过去,他又要恨她了。
反正,他不会屈服的,总有办法让她知难而退,然后不伤她的心。
他深深吸了口烟,暗暗讶异自己的想法。
“那又怎样?”凯儿下巴傲然一扬,不过发丝滑落的雨滴和微肿的眼睛降低了她不少气势,项知远压住笑意,但嘴角仍忍不住偷偷一抖……
她烦躁地拨开湿发:“我告诉你,就凭你这一点小招数,靠边站去!本大小姐格调比像高多了。你啊!在这里耀舞扬威是没用的,我于凯儿可不丢于家的睑。”
项知远忍下反驳她的话。
今天暂且收兵.他不忍心再激怒已经心力交瘁的她——虽然她硬撑着,但他并不想再逼哭她。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就算她自以为是,他也就让她一下、想想,她总把事情想错方向也挺好笑的。
“晚了,快去睡吧!”语毕,项知远缓缓地走上楼梯。
瞪着他唇边淡淡笑意,凯儿愣住了。
他笑了……
难道他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失败上吗?
唉,她可没那力气让他折腾到开怀大笑呢。
她期待待在他身边更久,可是又有点吃不消他粗野的对待,而这只是刚开始。
鼻头痒痒的,一声又亮又响的哈啾声扬起。
都是他害的!凯儿小嘴一嘟,往楼梯奔去追上他。在超过他之后,反脚一踢,顾不得踢中他哪里,拔腿就溜。
项知远甩甩右手,“还真是有劲呢!”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叼着烟在心里闷笑。
“真是小孩子气。”
原本她是来当保镖的,结果现在……哈啾!只能躺在床上,手腕上还打着点滴,每天还要请医生来绐她看诊。
于凯儿瞪着正开门进来的项知远,把自己在夏天患重感冒的罪全都算在他这个大魔头的头上。
要不是他要跟那妖娆的出门,她又怎么会硬要跟?要不是他听了那个妖娆女的话丢下她,她又怎么会淋雨回家?而他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没把帐单留给她,已经算好心了。
好,反正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妖娆惹的祸,她跟那女人粱子结定了!至于他,更别想置身事外。
“如果你真的很不舒服,我还是把你送回去比较好。”项知远随便说说,反正她不会答应的。
其实好处是有她做他挂名的保镖,爸和于师父就不会拼命送人来烦他,她挂病号不得外出,他自己倒悠闲多了。
看她睑颊烧得红通通的,好像很好吃。他突然很想咬一口。
停!
他怎么对她兴起这种念头?她那,他的瘟神耶!八成是她这样虚弱,勾起了他仅存万分之一的善良。
“不……”凯儿扯着嗓子乱喊一通?
她才不让人家笑她失败呢!
“我……可以……”她跳下床,摇摇晃晃地走向换衣间。
她已经怠堡三天,不能让他看笑话了。
“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要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担心地真的跟上来,项知远对着她走去的方向一喊,就赶紧退出,往楼下走去。”李妈,我出去了,楼上那个小麻烦要请你照顾。”
“没问题……耶,凯儿你怎么下来了?”李妈瞪着从楼梯连滚带爬急急忙忙冲下的凯儿,简直为她捏了把冷汗。
“我……要跟去。”她虚弱地站在项知远面前,眼冒金星的她虽然爱死了楼上那张大床,却死硬撑着不倒下。
“不行,你还在发烧。”项知远毫不考虑地否决。
开玩笑,他可没空照顾她。
“没有。”凯儿摇头,发现这么做会害自己头重脚轻的症状更明显,连忙捧住好像快摇掉的脑袋。
“你骗我不知道啊!”他的掌心贴上她冒汗的额头。“看,你的头好烫,我的手都烤焦了。”
声音里有含蓄的关怀。他死了,说不定她还会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他可不想哪!
“没……”
原本还和颜悦色的男人沉了脸。“你不要逼我把你扛上去。”真是孩子气。
“不要啦!我一定要跟去……”
“我今天要跑好几个地方,你吃不消的。”重点是,他是跟承欢在一起,他不想又挑起两个女人的战争。
包何况这小丫头现在连站都成问题,只要一根手指就可以推倒她,承欢会把她拆散的。
雾茫茫的眼努力睁大。“那……我更要跟了。”凯儿连说话都大舌头了。
“凯儿,你这样跟去怎么行呢?乖,听话,回楼上去休息,明大你好点了,一定让你出去。”
“今天一定要跟……”
项知远看看时间:“我来不及了。”他转身就走。
“嗯……”凯儿伸长手臂,拉住他的腰带,项知远恼怒地瞪她一眼,脚步没停歇。
“少爷。”李妈连忙追出去。
项知远脚步加快。“她爱跟就让她跟。”他倒想看看她有多爱逞强。
把凯儿丢进车里,他给李妈一个安抚的做笑,车子疾驶而去。
“唉唷……这下是怎么啦,少爷也太野蛮了吧?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孩子这样的啊……”李妈哝咕着转身回屋里,打算打电话给老爷。她这个做报马仔的,一直都很尽责的唷!
第五章
慕承欢双手抱胸,俯身打量在贵妃椅上睡着凯儿。
“她真的睡着了呢!”
这里人来人往的,谈话声音不小、音响的乐声更大,她怎么还睡的这么安稳?
她有这种到哪都可以睡的本事,实在了不起。
“真麻烦。”
坐在一旁翻杂志的项知远随口应道。
媚眼扫向他。
“你是说她,还是今天这些事?”
他们现在正在婚纱公司挑结婚的礼服,项知远任人摆布,所以一切都让慕承欢拿主意。
男人嘛!对这种事情一向避而远之,既然避不掉,也就只好令人宰割了。
“两者皆是。”
项知远也毫不客气地回嘴。
娇媚人儿嘴一噘。
“你就满足我一下嘛!结婚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或许一生只有一次呢……”她转了转眼,马上改了自己的话:“以现在的社会来说,不一定啦……”
在台湾,好像没先结个婚、生一两个孩子,就是天大的罪逆,至于离婚的……反正现在离婚率这么高,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店员带着一件由金丝的雪纺纱织成的高雅礼眼走了过来。
“慕小姐,这件礼服就是我跟你提过,法国一位设计师的新装,全世界不超过五件,台湾只有一件唷!”
慕承欢不满意地低哼:“是吗?”她要独一无二的。
“你先来试试吧?”
店员苦着一张脸哀求她。这位小姐实在太会挑了,害她们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个案子。
“好吧。”
她眨眨眼,扬起礼貌的微笑,暂时给这位饱受她凌虐的可怜店员点面子。
项知远看着她走开,想她应该很自得其乐,而他,纯粹是她这场世纪婚礼的个配角。
他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
他出生在因利益结合的家庭,也接受了这种观念与安排。
婚姻,不过就是为了求得更多好处罢了。
爱情对他而言,是虚幻的,他拥有过很多不同种类型的爱人,他认为足够了。
“嗯……”一旁的凯儿不舒服地动了动,项知远知道她醒了。
他拿手中的杂志戳她:”喂.你真的不舒服的话,我先让承欢的司机送你回去好不好?”
还在昏睡中的凯儿一听到这句话,眼皮马上弹开。
“不要!”
她坐直,马上又软了身子,瘫在贵妃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