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错了,便要失去?是不是错了,便注定永远不能挽回了?
因梦忧伤地低喃声散于风,“爱你,是我一生中最美的一个梦。”抬眸,她含泪微笑着,
“曾经那么寂寞的我,只想紧紧地抓住这个梦,永远都不放手,可是我忘了,梦就是梦,总有一天会醒的。”敛去笑容,她那桃花似的娇容在夜色中剪出了一抹冷光,
“我曾然不懂尘世间的事,可是我知道爱与信任是分不开的,也不应分开的……”轻抽了一口气,一时之间她的心痛到让她无法思考,
“你走吧!”她道。她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直到现在她才肯承认这一点。
想不到在他印象中一直略带几分天真,却又肆意妄为的少女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云若幽一时无尝以对。
步履轻飘地,因梦转身走向慕容明玉,“你不是想杀我吗?”她幽幽邈邈地牵出一抹笑,
“现在我就在你面前,动手吧!”她说得坚决。
慕容明玉愣了愣,他望了望一旁闻言尽失温文尔雅的俊美少年,他正以一种让他觉得好恐怖的眼神看他。想来他要是敢答应,一定见不到明天那轮太阳。
见慕容明玉不语,因梦疑惑地眨了眨圆眸,旋即道:
“我忘了你没有剑。”她自以为是的将慕容明五的迟疑断定是没有杀人的兵器。轻轻点了点头,她去拾起之前慕容明玉被云若幽一掌打飞时,月兑手飞出,后落到地上的长剑,然后递给慕容明玉,
“你杀吧!我现在一点都不怕死了!”微笑着,她闭起回眸,静待着永恒的黑暗来临。那种无伤无疼,无知无感,只是沉睡不会醒的“深沉境界”是她现在所渴望的。
剑还未等递到慕容明玉手中,因梦的皓腕已被紧紧攥住。
受惊地因梦张开眼眸,映入视线的是少年怒气冲天的俊雅容颜,他的眼神中的温柔在“燃烧”,化做一团极危险的烈焰,眸心清清楚楚地映着一个哀伤的她!
“你——”她用力一挣,却没有挣月兑他的钳制。他在生气!这种认知让她停止了挣扎,怔怔地看着他。
记忆中的他一向是好脾气、好性子的,他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都是因为她。比如说她欺骗他了、她又杀人了……
可是所有他曾生过的气加起来也没有这一次严重,更没有这一次来得可怕。
接过她手中的剑,他不加思考地丢到地上,也不管身为剑主人的慕容明玉多心痛,对他多不以为然。
琥珀色的瞳眸灼灼地望入因梦的眼底,“我绝不允许——”胸口起伏不定地,他告诉她,字字无比清晰。
“你——”没有资格不许!她想这样回他,可是话到唇边却因斯人眸底那片压抑的痛楚所惑,一时竟说不下去了。
这个人儿啊!纵然被他伤了一次又一次,可她仍不忍心去伤他。
修长白皙的手指眷恋地一次次抚过她的容颜,最后他一把将她拥在怀中,
“我不允许你伤害你自己!”唇中轻吐的字眼是颤抖的低喃。他抱她抱得是那样的紧,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怔怔地站着,泪突然之间滑下因梦绝美的容颜。柔肠百转地,她伏在少年温暖的怀抱中,哭得肝肠寸断。
他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比她一再地眷恋、不舍?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诱惑他,让她一再忘记他的町恶,进而失迷了自我?
“对不起,因梦、对不起!”微哑的声音一再在伊入耳边重复,云若幽抱得伊人更紧。如果爱就是信任,那么他要学习信任。他下定决心,从这一刻起,再也不让怀中挚爱的少女伤心了。
一旁慕容明玉看着这一对人儿,不知怎么的,竟有几分哭笑不得。
他们还记不记得他是敌人来着?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奇快地从树屋中纵出,无声无息地溶于黑夜。
“谁?”因其人动作鬼祟,无意窥见的慕容明玉忍不住喝问了一声。
没想到会被发现,那人全身一震,正要施展轻功月兑走,云若幽长啸一声,放开怀中的伊人,他浅灰色的飘逸人影掠出,闪电般地截住那人的去路。
“这位朋友,既然来了何妨一见,之后再走也不迟。”淡淡地,他道。
那人也不答话,飞快旋身,他正想逃向另一个方向,慕容明玉却早已等在那了。
“朋友,我们在那打架,你却偷溜进树屋偷东西,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双手环胸,他笑睇着被那人紧紧抱在手中的“东西”。
药王宝鉴!他偷的是她的药王宝鉴!因梦不由怒了,“还我!”她的声音软软的,声调却极冷。
那人依然不语,他知道不可能从云若幽与慕容明玉手中逃走,干脆站在原地不动。只转动着一双在暗夜中显得分外阴森算计的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琥珀色的漂亮瞳眸穿透夜色,落在那人脸上,云若幽微笑。
“原来是玉琴公子啊!久仰了。”他轻轻一语,让欧阳青无所遁形。
“但不知玉琴公子深夜光临,所为何事?你手中又为何拿着因梦的药王宝鉴?”他从容自若地问。
翻了翻白眼,慕容明玉实在受不了云若幽一惯的温文客气,对“贼”他用得着说得那样好听吗?“我说欧阳兄。”慕容明玉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我这个被你飞鸽传书请来的客人,正出头为你和你死伤的兄弟讨公道呢!你怎么背着我改行做贼了?”他好像是被人利用了哟!这可不好!
听了慕容明玉的话,云若幽琥珀色的漂亮瞳眸闪了闪,
“玉琴公子,前些日子,误闯桃花林的那些武林歹人想必是你故意引来的吧!你算准了因梦会杀他们,因此你刻意安排慕容公子见到那些歹人的尸体,好让他认定因梦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因此与我一再相斗。而你却在一旁窥视,想找机会得到因梦那卷药王宝鉴——”
笑了笑,云若幽接着道:“你大概希望容公子一剑杀了因梦,心痛气愤的我与慕容公子再斗个二败俱伤吧!可惜一切不如你所料,所以你才潜进树屋,下手去偷,却不料会被我们发现。
“
阴阴地一笑,欧阳青终于开口了:
“没错,我是要取来药王宝鉴看看,这点不假。可是其他的,我不承认。我为什么要大费周折安排那些,有必要吗?”他转向慕容明玉,
“慕容公子,您千万别听那姓云的,他被妖女迷了魂,助纣为虐地帮她害人……在下那义弟神笔公子公冶良的惨状,你可是亲眼见的。你一定要相信在下才是。”他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下去,“慕容公子你一定要为地方除害啊!”
慕容明玉没说什么。云若幽却扬了扬剑眉,敛去笑容,他道:
“玉琴公子,你真的没必要安排那些事吗?我说你既怕因梦的毒,又怕我的武功,所以这些日子一直潜伏在缙云山的你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慕容公子出现,你才开始实现你的计划。”
“我有什么计划?”欧阳青强笑。
云若幽俊颜含笑,神态优雅从容,“那要问你自己了。玉琴公子你为何携同三个义弟千里迢迢赶到缙云山?”
这一问直刺中欧阳青的心里。这姓云的不会真的知道他的秘密吧!心跳加快地,他强自狡辩:
“我与义弟们游山玩水,不行吗?”
云若幽俊颜微冷,“缙云山因为因梦而被世人视为禁地,玉琴公子为何中此山‘游山玩水?’你就不怕危险?”
“江南四公子从不怕危险。”欧阳青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