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以万计的百姓爆出比方才更热烈的欢呼声,所有的人都为这一对款款情深的眷侣而高兴。
“公主,公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松赞干布耳中,接着是鸟儿展翅声在他头上响起,然后只听到仿佛鸟啄人头声及松赞干布自己的一声痛呼。
松赞干布一把把偷袭他的鸟儿抓下去,“这是——”他张大不可思议的眸,盯着那阔别了三年的“东西”,心中的怒火直线上扬。
“鹦鹉。”文成公主赔笑。没想到那只鹦鹉对松赞干布还是那么不友好。
“你已嫁给我了,竟然还对这只鹦鹉恋恋不舍,还把它带到吐蕃。”松赞干布心中的不满立即发作。他心中好气啊!“文成,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鹦鹉和我比,哪一个比较重要?”他紧抓着那只哀叫不止的鹦鹉,非常严肃地问。
所有吐蕃族的臣民均张大不可思议的眼睛望着他们的王,想要大笑的冲动在每一个人心中酝酿。
“当然是你重要。”文成公主笑得甜甜的,一手体贴地帮他顺气,一手很巧妙地由松赞干布手上救下那只鹦鹉。
鹦鹉快乐地投奔文成公主的怀抱。
“那就丢掉它。”眼见依人文成怀中的鹦鹉,松赞干布心中的火气更大。
“不能丢。”文成坚定地摇头。
“为什么不能丢?”松赞干布强忍着将鹦鹉拉离文成公主怀中的冲动问。
“国君,你忘了它是由你买下送给我的吗?”文成公主笑得无限迷人,“因为这是你对我的一番心情,所以我把它带来吐蕃,你明白吗?”她吐气如兰地问。
满怀的不平立即消失,松赞干布为她的话感动得无可复加,“既然如此,你就留着它吧!”他没有原则地妥协。
文成公主笑得灿烂无比,只是为了看他为鹦鹉吃醋的样子,已经让她决定一辈子将鹦鹉留在身边,她的人生一定会因此增加许多许多的乐趣。
可以预见松赞干布与鹦鹉的战争不但要持续下去,而且还趋向于长久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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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复行行,经过了长途跋涉,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终于到达吐蕃国都逻些(即今拉萨市)。
隆重而盛大的婚礼举行了整整三天,因娶的是大唐的公主,所以一切礼仪均与大唐婚礼过程相仿,这也是吐蕃族为了尊重文成公主、尊重大唐的习俗刻意而为。
第三天,入夜时分,松赞干布送走了大唐的送亲使者后,才有机会跨入洞房。
伊人盈盈立在室中,红艳如火的嫁裳罩着那修长丰盈的娇躯,凤凰冠下是一张绝色的容颜。大红的喜烛在她脸上摇出一道柔和的影,为她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妩媚。
“这三日感觉如何?”文成公主扬了扬秀眉,好笑地看着眼前的新郎。
“累。”松赞干布坦白地吐出了一句,这三日他都快被累惨了,“不过,一见到你就不累了。”他把炽热的目光转向眼前的伊人,“今天好像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语带玩味,心中愉快无比,今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碰他的心上人了,可以尽情地沉醉在她那让自己神魂颠倒的美丽姿容之中,再也不需要忍得那么辛苦了,大步上前,将她拉入怀中,松赞干布随手替她托下凤冠,让她那头乌亮的黑发流泻于身后。大手依恋地抚模着那张娇女敕的俏脸,“我很想吃了你。”他低低地叹息。
文成公主颊飞红晕,羞涩地垂眸。今天她嫁了他,以后就是夫妻了,她心底甜甜的。突然一个疑问在她心中悄然升起,虽然明知道说出会破坏眼前旖旎景致,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怎么不见你以前的妃嫔?”按理她这个国后入吐蕃,那些妃嫔应拜见她啊!
松赞干布的脸庞古怪地抖动了两下,随后不受控制的笑声由他唇边逸出,将洞房花烛夜的浪漫气氛破坏无遗。
“有这么好笑吗?”文成公主不悦地盯着眼前快笑翻了的人。是怕她太凶吓坏那群女孩子,而把她们藏起来了吗?他爱她们更甚于她吗?她开始胡思乱想。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的松赞干布拥住佳人,甜甜蜜蜜地吻了吻她的朱唇后,道:“吾爱,我应该向你坦白的,不过前提你一定要保证不会生气。”以防以后的日子难过,他还是招了吧!
“好吧!”文成公主转了转美眸,点头答应。
“我只有你这一个妻子,根本没有娶过什么妃嫔。一切都是你假想出来的。”松赞干布愉快地扬起嘴角,欣赏着佳人又气又恼的样子。这可不能怪他骗她啊!一切都是她自寻烦恼。
他好可恶啊!文成公主心中愤愤难平,好啊!竟敢如此捉弄她,那就不能怪她回敬了。唇边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她上前紧贴着他,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道:“夫君既已向为妻坦白了,那么为妻也要向大君坦白一件事。”
“什么事?”强忍着把那贴近的身子抱到床上的冲动,松赞干布虚心地问。只看伊人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他便知道她在报复,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不听她的“坦白”。
“记得显德殿那三道试题吗?”文成公主好心提醒他并公布内幕,“那都是为妻出的,为的就是给夫君一点小小的考验。”她笑灿烂无比,以看好戏的心情期待松赞干布的反应。
“这么说,我就是不答那三道试题也可以娶到你?”松赞干布难以接受地反问。
“没错。”文成公主聪明地月兑离了他的怀抱,在不明白他会否发怒的情况下,她决定离他远一点,以策安全。
想想显德殿过关,他费尽了心血,累得脑子都几乎停转了,才打败情敌一举夺魁,可叹,到如今才知道那些努力是可以省略的,他原本可以轻松地抱得美人归。松赞干布真是苦笑不得。
“你不生气?”文成公主小心翼翼地问。
“不生气。”松赞干布笑得很是开心,看在今天是个不适合生气的日子的分上,他决定算了,“吾爱,我们扯平了。”他宣布。
“我就知道,夫君是个宽宏大量之人。”文成公主开心地奔回松赞干布怀中,并赏了他一记吻。下一刻,她已被松赞干布凌空抱起。
“爱妻,我们似乎该开始洞房花烛夜了。”松赞干布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怀中的佳人,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
文成公主一脸娇羞,一颗心为他的话而狂跳不止。
正在松赞干布抬手欲解文成嫁衣之时,房间的叩门声煞风景地响起,打扰了满心期待中的两位新人。
“谁?”松赞干布火大地喊,无论是谁,他发誓要拆了那个不开眼之人的骨头。
“我是巨灵。”房外传来忠心侍卫巨灵的声音,“王,我也不想打扰你,可是你和文成公主的朋友们一定要在今晚看到你们。”
朋友?是哪个这么不识趣?松赞干布与文成对望了一眼。
“他们是谁。”松赞干布问:
“是凤三公子与蝶似小姐,另外还有高丽的皇子朱纵和他的未婚妻秦念琦。”
“惨了。”文成哀叫一声,纤手掩住了眼眸,不敢相信她的对头们竟万里遥遥寻来。凤三公子在这三年来没拿墨龙剑去砍她,她本就觉得奇怪,原来是为了等到今日大闹她的洞房。至于那朱纵,她承认抱复得是有点过分,可也不至于让他恨她恨到追踪万里的程度啊!他不想想,如果不是她,他又怎能抱得美人归?“夫君,救我。”她楚楚可怜地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