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喝吗?”
“你忘了我待会要开车?”
“对喔,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她“呵”的一声,笑了开来。
丙然是没酒量的人。笑望着她的黑眸暗藏玄机,才喝了几口,人就放松了。
她老是那么烦人,他看得出就算她胸口再波澜万丈,也是硬生生的强压下来,很偶尔很偶尔才会在人前敞开心房。
她适才在饭店对着他与高志薇吼叫,对她而言,算是少数的月兑序行为了吧,所以她骂完之后才会显得惊慌失措,当同学们的笑声一起,难堪得迅速躲来他身后,寻求遮蔽。
不晓得让她喝点小酒,是否会让她态度放松点,用比较自然的姿态与他说话。
事实证明,他的试验还挺有效的,瞧她现在喝完了一杯酒后,就不再正襟危坐,人摊在椅背上,常紧抿的嘴角放松,那憨憨的笑容实在可爱极了!
“我问你。”江映水手握着酒杯,拉过椅子来,坐在他身边,“志薇是不是喜欢你?”
她从不曾这样主动亲近过他,讲话还如此开门见山,可见酒精的力量有多强大了。
“没有。”
“是吗?”她蹙眉,“可是她刚一直质问我,什么不要辜负你啦,有的没有的,你们两个一定有问题。”
“有问题又怎样?你这么介意?”
“我才没有介意!”她生气扁嘴,“我只是想弄清楚!弄清楚!”
“我跟高志薇同学很多年了,她自然知道我一些事,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知道你什么事?”她好奇的问。
石兰成拉开嘴角,笑得敷衍。
“你!”江映水食指指向他的鼻尖,“问到重点时就不回答!”
她不悦的喝了一大口酒,“她都要找人我了,你还不告诉我原因,是要气死我喔?”
“你真的想知道?”他拨了拨桌面上的纤巧小指,见她没有缩回的意思,便捏在双指间,轻揉起来。
“嗯!”她用力点头。
“为什么想知道?”
“你知道我这么多事,当然要礼尚往来。”她抓起酒瓶,将剩下的酒全倒入杯中。
看样子酒还喝得不够。
他扬手招来酒促小姐,再要了两瓶酒。
“喂!”她的头突然靠向他的肩头,“你说不说呀?”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他顿了顿,“不就跟你一样。”
“跟我什么一样?”
“被女朋友劈腿。”
“什么?”她倏地坐直,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也一样捉奸在床?也是今天发生的事?难怪你一脸死了人样的坐在路旁,果然跟我一样是天涯沦落人!”呜呜……怎么大家都这么惨?
“我不是……”石兰成不知该叹气还是该笑,“你哭屁啊!”
“我替你难过!”她眼皮眨了下,泪水滑下一大串,“至少我还能哭,你是男生不能哭,所以我帮你哭!”她还真额头顶着他的肩头,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了。
怎么才又多喝半瓶,整个人都走样了?该不会这酒的酒精度虽少,对她来说后劲十足吧?
“傻瓜!”他握拳轻敲她的头顶,“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两年前?这么说来,你这两年都过得很糟糕罗?我会不会也跟你一样惨,两年后以自虐的方式坐在冬天清晨的路旁,企图冻死自己?”
她这是在讽刺他吗?
几杯酒下肚,连讽刺都会了?
“你不会的,你没我惨。”
“怎么说?”她抬起小脸,下巴还是靠着他的肩头,热热的呼息直接喷往他的脸颊。
他的脸颊一阵痒,就连嘴巴都痒了,有股冲动想往那两片微张的唇亲下去。
狠狠克制心中的冲动,逼迫自己目光直落桌面,当瞧见“罪魁祸首”时,他想都不想,直接推到墙壁与调味罐作伴。
见他都不回话,热烫的小手贴上他的两颊,硬是将他转过来面对她。
“说啊!回答我的问题!”
第5章(2)
那张因酒精作用而红通通的小脸蛋只离他寸许,五官都模糊了,可那双因视线迷蒙而死命张大的漂亮眼瞳却异常的清楚。
他本意是让她微醺,没想到她竟然醉了!
一瓶酒精度只有百分之七,容量不过两百五十CC,味道跟梅子汁没两样的酒竟有办法弄醉她?
“你以后不准喝酒!一滴都不行!”这家伙喝了酒后太危险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一派正经的她酒醒后,必定会羞残的想自杀!他猜。
“你管我!”江映水火大的用力一推,直接把他的头推去撞墙。
她竟然还有暴力倾向?石兰成想他根本是下错一着棋了。
他只是要她放松,可不是要她变成流氓啊!
她再将他拉回来,“快说!”额头狠狠抵着他的,“把你惨绝人寰的故事说给我听!让我开心一下!炳哈哈……还有人比我更惨耶,嘿嘿嘿……”
她连良心都被浸泡在酒里头了!这会儿换石兰成想哭了。
“好,我说。”大掌握住纤肩将她拉开至安全的距离,“你坐好,别黏到我身上来!”
太危险了——对他而言!他很有可能克制不了想直接封住粉女敕小嘴的冲动。
“我坐好!”她的头摇摇晃晃的歪到一边,石兰成只好帮她扳正。
“我曾有一个女朋友,大学时是读法律的,毕业之后考不上律师执照,决定出国读硕士深造,希望我赞助她。为了她的将来着想,我负担了她所有的学费与生活费。两年半后,她成功拿到硕士了,却不回台湾,我纳闷的出国找她,却在我为她租的公寓里看到别的男人。”他云淡风轻的双肩一耸,“就这样。”
“哪你有把钱拿回来吗?”
“没有。”
“为什么?那一定花了很多钱的不是?”
“没必要!”他撇了下嘴,“况且她也拿不出来。”
当他亲眼见到那不堪入目的情景时,她先是否认,后又双膝跪地恳求他的原谅,并不忘拜托他别急着跟她要回所有的学杂费,因为她当时没多余的钱还他,但承诺日后一定会还。
他没有逼她!
虽然心里已经猜测到这样的可能,撞见的当下仍让他震惊莫名,脑袋一片空白,他甚至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美国的。
而后来,她也没还他钱,完全失去了音讯,他则不曾动过半点找她讨钱的念头。
“找那个男人要啊!”她歪歪斜斜的身子又倒向他。
“不想!”当初是他心甘情愿张啰她的所有,就算她最后跟了别的男人,他也无意将钱讨回。
同学们知道他的情形,都骂他是笨蛋,这他也都认了。
“哈哈!”江映水两手抓着他耳朵,揉啊揉,“你好惨!比我还惨,我是失了心而已,你不只是失了心,连人跟财都失了!这叫心人财三失!炳哈……好惨!好惨喔!”
亏她说得出“心人财三失”,条理这么清楚,要不是她的双眸焦距已经糊成一片,他真会怀疑她是装醉。
“是,我比你惨,惨三倍!”
“嗯啊……”她两手圈住他的颈,嘴里嗫嗫嚅嚅的不知在说什么。
“你讲什么?”他将她的头抬高。
她望着他,傻笑。
那呆呆的模样实在可爱,石兰成强维持的理智线在霎时断裂,低头吻上那不知是在说话还是在嚼食物的嘴。
她没有抗拒,任由他吮尝娇女敕的红唇,唇办上酸酸甜甜的梅子味引诱他以舌尖敲开牙关,往更深处吻去,纠缠软女敕女敕的丁香。
须臾,他猝然放开她,她依然是全然信任的傻笑模样,他反而因此感到羞惭。
他根本是趁人之危!
“我送你回家吧。”带着她在外头胡闹了一天,也该是休息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