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在路上,最让人无法防范的就是别人撞你。”他喘了口气,“我不想提心吊胆过日子。”
“我不会答应你的‘命令’!”舒波起老大不爽,“你自己都讨厌父母强迫你了,为何你要强迫我?”
第10章(2)
“至少我的工作不会出事。”
“谁知道!”她怪叫,“说不定突然电线走火,办公室烧起来,或是员工对你不满,拿刀砍你,也搞不好波波猫突然有了生命,动手掐死你!”
“波波猫有生命?”
“对!因为你竟然变成暴君想左右我的工作,它替我不平!”
“波起,我是很正经严肃的。”
“我也是很认真的。还有,”她环顾四周,“你为什么让我住进这什么高级病房?我只是一介平民,月薪四万而已,我住不起。”
“是我的要求,我全权负责。”
“不要拿钱来压人!”她生气的喊,因而牵动伤口,仍不顾一切的说出心里话,“你跟你妈妈一样,以为有钱就可以擅自替别人做决定,完全漠视别人的想法,自私鬼!”
“你认识我妈?”哥说得果然没错。
舒波起倔强抿唇,撇过头去不想看他。
“你怎么跟她认识的?”樊云歇握住她的肩,“说啊!”
“是我去找她的!”樊戴丽青走入病房,随意将肩上的披肩往沙发一放,双手环胸环顾四周,“不是很有种的说要换院吗?结果是从不用加钱的健保房换到高级病房啊!”
她话中的讽刺明显,就连樊云歇都能轻易的听出这两个女人果然早就交手过。
生平最激不得的舒波起当下拉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要去哪?”樊云歇忙按住她的手,暂且先将满月复疑惑吞回。
“我要离开!我不要在你家的医院住下!”她宁愿死在街头,也不要躺在这受人冷嘲热讽!
“让她走啊!本院本来就不欢迎她,尊爵病房本来就不是她住得起的,花得还不是你的钱,这下还敢说什么货车司机是好职业?如果不是巴上我儿子,你住得起吗?”
舒波起气得几乎咬碎一口贝齿。
她抬首准备反讥回去,却看到樊云歇已先动手拆掉她臂上的点滴。
“我带你走。”他月兑掉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将人整个打横抱起。
“云歇!”樊戴丽青气冲冲的挡在门口,“我是叫她走又没叫你走!”
“我早在两年前就离家出走了。”樊云歇正色道:“如果妈无法认同我,也不能认同她,那我就一天不回家。”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樊戴丽青气炸了。“我是你妈,讲话语气放尊重点!”
“你要求我尊重之前,是不是该懂得尊重我,懂得尊重我的选择,懂得尊重我的女友?妈——”—他语重心长,“我不是不爱你,不是不想回来孝敬你,但你一直逼我走,我别无选择。”
樊戴丽青被说得哑口无言,但又不甘愿就此住口。
“那她有什么好的?她那么平凡普通,依你的条件可以选择更好的对象……”
注视她的目光越渐冷沉,樊戴丽青的嗓音逐渐变弱了。
“随便你!”她踩着怒气冲冲的脚步走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以后就会知道谁才是对的……”
对于母亲的固执,樊云歇无奈的叹口气。
亲子之间的对峙,在沟通无效的情况下,恐怕也只能交给时间来解决了。
离开病房,被抱在他怀中的舒波起轻咬着下唇,唇角透露一丝丝被支持的喜悦,但仍装做不豫的问:“你不是跟你妈一样很反对我的工作?”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她怎么听都一样啊!
“我妈反对,是她对人的社会地位怀有极大的偏见,而我反对是因为我被你出车祸一事吓到了。”樊云歇长吐了口气,仍是惊魂未定,“当我接到非萼的电话时,我的脑袋是空白的,全身像被巫婆施了定身术一般,恐怕连心脏都忘记跳动了。那种感觉我很怕再来一次,所以我才冲动的要你辞职。”
“可是我不会辞职。”
“我知道!如果波波猫真的有了生命会动手掐我,我还是不会放弃我的玩偶事业。”他就爱能为人带来欢乐的事物。
“噗!”舒波起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波波猫怎么可能会有生命!”想也知道是她为了反驳而胡扯的嘛!
“其实我真的看过它动。”
“你不要吓我!”长眸眨动惊恐。
她可不要半夜睡到一半,看到波波猫开口跟她打招呼啊!
“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员工养的仓鼠偷跑出来,躲进陈列架,四处乱跑,害我们以为波波猫真的会动。”
“你那时一定吓坏了!”她恶意取笑。
“对!我还拿香拜它!”在未发现是小仓鼠“恶作剧”之前。
“哈哈哈……呜……好痛!”
“别笑!”他严肃的瞪她一眼,“你伤口才刚治疗好,不能有激烈的情绪波动。”
“那你还说笑话害我笑。”
“我是跟你说真的。”她难道没看到他神色严肃到一个不行吗?
“你真的拿香拜?”
“当然!因为事情就发生在农历七月。”
“噗……哈哈……好痛……哈哈……”虽然很痛,但她还是无法忍住。
“好了,别笑了。”
“真的好笑嘛……”
“再笑我就吻你,让你笑不出来。”
“哈……还拿香拜……”未竟的下文全数吞没在樊云歇的喉中。
***
几经考虑,樊云歇将舒波起送至他过去任职的大学附属医院看诊,透过石龙沙的关系,顺利的在第一时间住进单人病房。
舒波起初时不断推却,但真要比执拗,她可拗不过樊云歇,他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软硬兼施都来,就是要她入住舒适的单人病房,不受其他人的干扰。
“苹果牛女乃。”樊云歇将刚自地下美食餐厅的蔬果吧买来的果汁递给她。
“谢谢。”舒波起微笑接过。
她脸颊有伤,不太能嚼固体食物,他体贴的为她买来流质食物。
他外表俊美雌雄莫辨,行事作风却是强硬得是个大男人,细心体贴度又可媲美女人。
“波起……”樊云歇顿了一下,似在脑中思量过后才谨慎出口,“不管我妈曾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理会,她的个性一向那样,老人家性情难改,你就别放在心上。”
“其实我没想到,在那个时候,你会主动带我走。”她将果汁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拉住他温热的大掌。
“我当然会带你走,难不成让你继续待在那受我妈侮辱?”樊云歇俊脸一绷,“我当初为了辞掉医生的工作与她大吵一架,她几乎把能说的难听话都说出口了,我才气得离家出走,立誓要闯出一番天地,让她晓得不是只有医生才是我唯一能走的路。”
他母亲开口骂人时根本不留余地,她会说得多难听,身为儿子的他自然清楚,又怎么可能放她在那平白受辱。
“你很厉害,你办到了。”她由衷佩服,“可是你妈似乎还是很固执。”
“她认为一个大男人设计玩偶是上不了台面的工作,我看她一辈子都不会改观。”他长吸了口气,平稳激动的情绪,“我只是不解她是怎么找上你的,我交女朋友一事,除了我哥哥以外,没有人知道。”
“我猜她虽然对你的所作所为很生气,但她仍然很关心你,随时注意你的动向,所以才会知道我的存在。”
“然后就跑去对你出言不逊,批评你的职业?”
舒波起咬唇沉默。
“对不起!”樊云歇歉然握住柔荑,“我妈太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