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江映水轻点她的纤肩,“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呃……没有。”
“你在看什么?”坐在她对面的舒波起好奇转过头去,这时虔南屏他们已被带到包厢里头,所以她谁也没瞧见。
“没有啦!”练彤云不敢老实说,怕热心的姊妹们会起哄跑去找虔南屏问清楚,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尤其有秦展颜在的时候,她常未搞清楚状况,就一马当先冲冲冲了!“肚子好饿喔,菜怎么还不来?”
“这黑豆好好吃!”向非萼用筷子指着桌上的小菜,“先吃些垫垫胃吧。”
练彤云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夹起黑豆就食。
饼了一会儿,餐点陆陆续续送上,练彤云也就暂时抛下心中的疑惑,与室友们吃吃喝喝,有说有笑。
“好饱喔!”摊在榻榻米上的秦展颜靠着隔间用的屏风,模着鼓胀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望着桌上的杯盘狼藉。
“等等我先结帐,回家后你们再把钱给我。”向非萼拿出钱包。
众人点头,艰困的移动比进来时还要重上几公斤的身体,套上鞋子准备离开。
“我去上个厕所。”练彤云指指洗手间方向。
“我们在外头的庭院等你。”江映水道。
练彤云比了个OK的手势,走向另一端的洗手间。
上过厕所,挤了洗手乳洗手时,有人进来了。
“彤云?”
听到自己名字的练彤云讶然抬头,没料到竟会遇见虔秋江。
“经理。”她有些尴尬的点头招呼。
“你也来这里用餐?”
“对啊,跟朋友一起来的。”
“我们是家庭聚餐。”虔秋江笑了笑,自包包内拿出粉盒,对镜补起妆来。
“我有看到你们。”胸口的疑问蠢蠢欲动。“不过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来不及打招呼。”
“不用这么客套啦!”虔秋江对着粉盒附的镜子仔细观察抹得是否均匀。“下了班,就是私人时间了。”
“那个……”
“嗯?”
“同行的好像除了经理一家人外,似乎还有个女人,那是你们的亲戚吗?”
“喔,你是说芳倩啊?”
芳倩。原来那个女人叫芳倩。
“她不是亲戚,是我妈朋友的女儿,不过,说不定再过不久就真的会变亲戚了。”
说来,还是像芳倩这种性格开朗大方、不拘小节的女孩比较适合她弟弟,要不他那种暴烈个性,不分男女一视同仁,有几个女孩受得了。
虽然明白弟弟喜欢练小妹,可这样纤细的女孩必定不适合他,早该看破另寻适合的对象才是。
“为什么?”练彤云闷问。
“等她嫁给我弟,就变姻亲了啊!”
嫁给……她弟?
“哪个弟弟?”她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似乎不太能思考。
“我只有一个弟弟啊!”虔秋江啼笑皆非的收起粉盒,“我在想他结婚之后说不定性情会比较稳定,才不会一天到晚对员工大呼小叫。尤其是你。”虔秋江带着歉意的拍拍她的肩,“在他身边工作,辛苦你?!”
“她要跟南……跟总经理结婚吗?”
“嗯。双方家长都有那个意思,而我弟跟她也认识二十多年了,两人再次重逢彼此都很开心,好事应该不远了。”
所以……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有了未婚妻却还来招惹她?
虔秋江笑叹了口气,“我看我弟那个性,就是适合爽朗大方,心思不过分细腻,能与他像哥儿们相处的女孩,他之前的女朋友也都是跟芳倩差不多的类型,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啊!”
她说的女生类型,好像都跟她完全相反。练彤云呆呆的望着洗手台里的排水口,心想自己不只不爽朗大方,还有点阴沉、爱计较,有些敏感想太多,还只会在背地里诅咒别人不得好死,没那个胆子正面迎击……
她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练彤云的心口像被大锤狠狠敲击过,痛得她差点站不住。
“我先出去?!”临走前,虔秋江还抓整了一下头发。
练彤云抬头呆愣的望着虔秋江消失在门口,呼吸一阵急促,不晓得该如何调适此时的心情。
是真的吗?
他真的已经有了未婚妻,那……那她算什么?
她既然不是他喜欢的女孩模样,那他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块儿?
颤抖的素手探入包包内寻找手机,那平日都放在固定位置的通讯工具,不知为何不在该待的地方,她慌乱的寻找,就是找不着。
“彤云?”室友在外头久候不见她出来,便派了秦展颜过来洗手间探看她是怎么了。“你怎么上厕所上这么久?拉肚子?”
“我找不到我的手机!”练彤云着急得额头布满薄汗。
“手机不见了?”秦展颜连忙过来帮忙翻找,“没有掉在座位上吗?”
“我不知道……我就是找不到……”
“找到了!”秦展颜一下子就自被翻得凌乱的物品中找到练彤云的黑色手机,并拿出来交给她。
“谢谢!”
她拿着手机的手在发抖,秦展颜误以为她只是紧张过度而已。
“你要打电话吗?”
“呃,我……”她先是望着手机,再抬首望着秦展颜,眸中有着不确定。
“要边走边打吗?还是?”
“没有。”她将手机放回包包内,“我只是确定一下手机在不在而已,我没有……没有要打电话……”
***
练彤云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掀盖式手机在她手上开开合合不知已有几次,忽明忽暗的白色灯光在她脸上映出阴影。
虔秋江是他姊姊,两姊弟的感情也好,她不可能说谎,这也就是说,他有未婚妻一事,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确定了,而且那个女人还参加他们家的家庭聚会,可见他父母也早就承认了,是货真价实的未婚妻!
想到下午她还拒绝了他邀她参加家庭聚会的提议,现下想来,真是可笑。
他早料到她一定不会参加,除了他以外,一个是董事长、一个是董事长夫人,还有人事部兼会计部的经理,对于刚跟他交往、又只是小秘书的她而言,那样的家庭聚会令人紧张,喘不过气来,拒绝是理所当然,想像得到的结果。
而那个女人……那个“未婚妻”,是多么落落大方的跟他们家的人相处,熟稔得真的好像一家人,而她是个只能站在周边,引颈翘望的观众。
他好过分!
练彤云脸埋在双膝之间,呜咽低泣。
还以为他是个在感情上正直、专情的人,却没想到是个会劈腿的大混蛋,而且还劈到她身上来,把她骗得团团转,把什么……都给他了……
“去死!虔南屏!”她愤怒大吼。
恨恨拉开床底下的抽屉,里头放置她制作诅咒女圭女圭的工具,其中有一个全身布满针孔,看上去有些可怖的女圭女圭。
那是已被拔光大头针的虔南屏诅咒女圭女圭,原本肚子上写着名字的字条也早跟着垃圾车上天堂去了。
练彤云找来油性麦克笔,直接写在女圭女圭的肚子上,一笔一笔重重写下,每一笔都充满着对他的愤怒与怨恨。
笔划不多的三个字很快就写完,墨水淡淡的晕染开来。
纤指捻起一根红色的大头针,高高的举起,随着她的诅咒,重重的落在诅咒女圭女圭的身上!
第9章(2)
***
早上,来上班的虔南屏脸色有些苍白。
“彤云,早!”打招呼的同时,喉咙一阵痒,他轻咳了两声,“帮我去买个口罩好吗?”他怕他是得了流感,不想传给其他人,尤其是她。
练彤云面无表情的转头,对于他的怨恨在胸口翻腾,“怎么了?”
“可能是感冒了。”他捏捏发痒的喉头,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