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比这更为动听的天籁了。
“好……”她莫名有了小女儿的娇羞,“谢谢总经理。”
“睡吧。”鼻尖埋进她的发里,清新香气袭人,他不由得吸了一大口馨香入肺。“明天还要早起。”
“好。”惊惧的心因他温暖坚实的胸怀而安定,她放松的闭上眼,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
一夜无眠。
但无眠的不是练彤云,而是虔南屏。
美人在怀,而且睡得那么毫无防备,放心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他,这叫他就算有想要染指之心,五指也像被贴了符般,动也不能动。
但是,他奔腾的仍在体内作乱。
于是,他与脑中的无耻遐思奋战了一整晚,直到东方天空微露曙光,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总经理,该起床?!”
依然困倦的他,身体彷似有千斤重。
“唔……”他难过的申吟,眼眸并未张开。
“总经理?”他怎么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难不成鬼骚扰不到她,反过去害他了吗?“总经理,快醒醒!不能被拖过去啊!”练彤云惊慌的喊。
如果被鬼拖到那个世界去,人死了,那怎么办?
见他仍醒不过来,练彤云猜他一定是被鬼压床了,情急之下,她抓起煮水的电热水瓶,往他头上敲下。
“啊!”虔南屏痛醒了。
“太好了!总经理,你解开束缚了!”练彤云欣喜得眼眶里泪花乱转。
“你做了什么好事?”天!他的头痛到像谁拿石块砸他,“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刚刚你被鬼压,我看你醒不过来,所以拿这个敲你。”她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上的电热水瓶。
“什么?”她是在谋杀吧!
“还好你一敲就醒,要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练彤云!”
“总经理,什么事?”她眨着无辜的水眸。
“你……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鬼还没走吗?要不要我再多敲两下?”她扬起手中的电热水瓶。
虔南屏怀疑她根本是藉机报复。
“你离我远一点!”他怒吼,“敢再拿那凶器靠近我,我先宰了你!”
***
练彤云的房间床头柜上摆了好几尊诅咒女圭女圭。
其中,插针满到几乎无空隙的,就是虔南屏那一尊,第二尊则是平常老是对她大呼小叫,每天早上用脚踹她起床的舒波起。
小学的时候,她曾经为了解救同班同学,跟不良少年呛声、打架,差点丢了小命,从此,她就从一个见义勇为的侠女变成敢怒不敢言的卒仔。
不敢有任何动作,不代表她的愤怒全都暗暗吞进肚里,她改用诅咒女圭女圭来诅咒欺负她的人头痛脚痛全身痛,但,被诅咒的人还是活得健康快乐,丝毫未起任何作用。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她才敢放胆的将针插得又凶又猛,毫不手软。
“彤云!”向非萼敲敲门板,“你上回买的那只黑色宽手环借我一下,我想配我的新衣服。”
话说完,坐在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彤云?”向非萼纳闷的走上前,纤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还是没动静。
她顺着练彤云的目光望去,发现她正盯着一尊诅咒女圭女圭,女圭女圭上头写着名字的纸条已经被针插满得几乎辨认不出写了啥。
“南?”她只认得出这个字,“彤云,你发什么呆?”
“我在想。”
“想什么?”
“想他或许不是个坏人。”
“喔?”向非萼席地而坐,两手搭在床上,望着平板小脸读不出心思的室友,“他怎么了吗?
“他保护我。”练彤云净白的小脸因这句话而微染红晕,也让清丽的小脸更吸引人了。“我没想到他会保护我。”
“见义勇为的侠士喔?”向非萼噗哧一笑,“你本来一定很讨厌他吧,所以才插了这么多针。
练彤云的恶趣味,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当然都很清楚。
她的嗜好一样比一样还诡异,向非萼怎么也想不透一个漂亮的二十四岁女孩,干啥把自己搞得这么阴沉,玲珑有致的身材被高至锁骨的黑衣包起,就连房间的颜色都漆上诡异的色调。
不过这是彤云个人嗜好,她管不着,也懒得管。
她一向独善其身。
“是很讨厌。”她点点头,“但现在……好像不那么讨厌了。”
“说不定还有一点喜欢呢。”向非萼掩嘴低笑。
“才没有!”练彤云红着脸辩解,“我才不可能喜欢他!那个人超讨厌的,一天到晚骂我,拿东西丢我,每天都说要开除我,我根本没做错什么事,干嘛对我那么坏!”真是有病!
“的确是个坏人!”向非萼附议,“好啦,我要跟你借那个宽手镯……”
“他既然对我很坏,我也要报复回去!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免得他真的以为我好欺负!”
“嗯嗯,干得好!”向非萼站起身来,认同的模模她的头,“你那个宽手镯借我……”
“他都不想想我是个女生,不是丢文件夹,就是丢笔、丢滑鼠,所有他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拿来当丢我的凶器,他这么差劲,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我了解。”向非萼后悔不该说那一句话,真是多说多错,“那个黑色宽手镯……”
“而且他被鬼压,我为了不让他被拉到地狱去,想尽办法将他救回来,他竟然对我大吼大叫,还说我敢靠近他,就要宰了我!一个人怎么可以前一晚还很温柔,早上醒来又对我暴力如故!”
“啊?”向非萼傻眼掩嘴,“你跟他上床了?”
“并没有!”练彤云两只小拳握得死紧,“我是因为饭店房间闹鬼,所以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只有这样啦!”
“喔。”吓死她了。“同睡一张床,什么事都没发生?”
“怎么可能发生事情,我们互相讨厌耶!”
“嗯嗯。”向非萼点头,“我确定那个男的的确是不喜欢你,应该就像你说的,很讨厌你,所以明明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啥事都没发生。”
血色忽地自练彤云的颊上褪去。
啊咧,她又说错话了?向非萼暗想糟糕,她要配衣服的手镯啊……
“我也知道他很讨厌我。”练彤云垂首咬住下唇,“没关系,反正我也讨厌他。”彼此彼此!
对!她很讨厌他,所以他怎么想她都不重要,无所谓!
“反正你们扯平了。那个手镯……”唉,算了。
向非萼无奈的耸了下肩,离开练彤云的房间。
“你讨厌我没关系,反正我也讨厌你!”练彤云抓起盒子里的大头针,“去死!虔南屏!”
针要扎入的刹那,她突然停手了。
细致的唇角紧抿,踌躇了好一会儿后,将大头针放回盒中,诅咒女圭女圭丢回原位。
“看在你保护过我一次的份上,饶你一次!”她狠瞪着诅咒女圭女圭,“讨厌鬼!随便你!”
第4章(1)
虽然练彤云很喜欢把自己打扮得一身黑,但她做得可不是古板的老处女装扮,更不像个“欠脚”的女强人。
一头及腰长的直发,如瀑布般倾泄于背后,既不扎辫,也不绾髻,任谁经过手心都会发痒,情不自禁想抓上一束乌丝握于掌心,感受那滑细如丝缎般的触感搔动酥痒。
镂空花边围着纤细的颈项,五官细致的小脸被身上的黑衣衬得更为白皙柔女敕,更别说窄裙下的一双小腿有多笔直修长,黑色的薄丝袜更透着一股性感味,在每一个迈动间,不分男女的引诱目光。
被吸引的不只虔南屏一个人,在以男性多过于女性的建设公司内,她是枯燥工作里的一道甘泉,只要她经过,不管单身还是已婚的男性,都渴望与她并肩,听她红润小嘴吐出细柔的语言,哪怕只是一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