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都没有自愿寻妻寻夫的人了吗?为何她除了帮人婚配之外,还要进行心理辅导?
她错了,好吗?她千不该万不该答应龙爸爸。
“你就去找吧,找我的真命天女好了,最好能让我和我家老头都满意。而且顺便告诉你一句,我换女人的速度很快,你最好多准备一些备分。”他说话的时候紧盯着她的眼,然后起身。
备分?这男人把女人当成什么了?
“龙先生,你父亲的意思是你自己找,然后带来让我看,我没有要帮你找女友,我刚刚说过了,你不适合。”
“我是不适合,可是我老爸觉得这儿会有适合的,该死的什么东西!”
“原来你很在乎龙爸爸。”丁曦宁不受威胁的反击。这是她经过几十分钟的观察所获得的心得,看来这条不羁的龙并不是浪荡子,也许人的表相不过是一层保护色。
她说中了他的心事。
龙克东转身向前倾,“你这么快就看透我了?你有读心术,还是通灵?”
靶受到他热呼呼的气息,她垂下眼睑,心跳乱了节奏。这个男人让人需要多一倍的冷静,才能忽略他的存在感。
“没有,我……”早知道就别嘴硬,这男人看起来像是要杀了她。
“没错,虽然我家老头很难搞,但我就是很在乎他的看法。”
这算不算是一项优点?
说真格的,当一个很强硬的男人坦承他很在乎家人,那加分的速度简直可以推翻他刚刚的负分。
她深吸一口气,“这样吧,我并不擅通灵,不过倒是可以好心的给你一个建议,未来若是想要送花,最好亲自去选,你们医院楼下就有花店,别让护士代劳,这么一来,找个能通过你爸和……我这关的媳妇,应该不太难。”
龙克东微蹙眉头,“你究竟知道多少?”他送花给女孩子,的确都是由护士代劳。
“我说了,我不擅通灵,只是建议而已。”丁曦宁看着他黝黑的眼眸,没来由的想起费巧,竟觉得似曾相识,赶紧收拾数据,往后退了几步。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低头看一下手表,送走他这个未成交的新客户之后,她还有得忙,手上有三对要安排见面的案子,目前还在等她敲定时间地点,她没空管这条龙上不上断头台了。
“龙先生,请。”
他沉思半晌,眼中流露出盎然的趣味,“虽然我不婚,可是会再来的,你觉得呢?”
“欢迎,我们十二楼到十五楼非常欢迎未婚人士进出,若是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特别办一张贵宾卡。”丁曦宁微微欠身,赶忙用专业武装好自己,迎上这个挑战。
很好。他紧盯着她,几秒后才转移视线。
“对了,喜欢哪种花?”
他又下战帖了。
她想了两秒,深呼吸,“我先生比较常送的是野姜花,亲手摘的。”然后做出送客的手势。
回答得真好!他认真的看着她,然后转身,跨大步,推门出去。
丁曦宁没有跟着走出会客室,慢慢的坐下,松了口气。要命,今天是怎么了?再多来几个这样的客户,她恐怕又会心悸了。
看着手上的白金戒指,她苦笑一声。
这个戒指究竟是保护她,抑或是阻挡了些什么该来的?
这时,周姊敲了敲门,打断她远扬的思绪。
“曦宁,二线电话。”
“好的,我回座位上接。”
丁曦宁起身,五公分高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专业自信的声响,印证她的独当一面,盘在脑后的发髻一丝不苟,衬托出她优雅的颈线,任谁都猜不出她的年纪。
必上会客室的门,经过柜台,穿过行政人员的办公室,她来到主管的办公室门口。
推开门,坐定位后,她拿起话筒,神情专业又专注。
“您好,康妈妈婚友社,我是丁曦宁。”
第2章(1)
回到位在旧闹区,两年前买的全新大楼,丁曦宁一进门便月兑下高跟鞋,打开冷气机,然后一路月兑衣服,再进浴室卸妆。
这个过程就像是每日对自己的一次纵容,将专业冷静的外表抛开。
直到来到镜子前,她还是会苦笑。
女人真的是从二十四岁就不会老了,于是乎二十四岁到三十四岁是女人的魔术空间,保养得宜的三十四岁女人可以留一头直发,一身棉T恤加牛仔裤,一脸甜笑,活月兑月兑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同样的,二十四岁的女人上了妆,盘起头发,穿上样式稳重的套装,踩着高跟鞋,一样可以展现三十四岁女人的风采。
她在这两者之间交换,且游刃有余。
除了几个死党熟知之外,还没被人发现。
这个旧闹区是她长大的地方,十六岁那年父亲过世后,父亲的兄弟将祖屋卖给建商,六个兄弟各分了两百万后,母亲带着她南下租屋,后来因为她考上台北的大学,母亲又带着她北上租屋,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因为母亲中风,她放弃考研究所,进入社会工作。
两年之内,托康妈妈婚友社这份工作的收入和因为这份工作所认识的人的福气,她安顿好了母亲,且有余力在这个她熟悉的小区买了一间小屋子。
之所以买在这儿,除了因为离公司不很远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喜欢这里的早晨。
没有人可以体会这个晚上是夜市的地点,在晨光出现后,景色多么的纯净,她喜欢这样的反差,同样的道路,昨夜有醉客踏过,今晨依然干干净净的迎接早起的莘莘学子。
周而复始的仰望未来。
这让她有希望,要不然谁来给她希望?
当然,在康妈妈婚友社那儿建立的丰富人脉,及死党们的支持,都帮了她不少忙。
安置母亲的疗养院就是客户帮忙介绍的,连价钱都有优惠,因为疗养院老板的女儿在她的安排下有个好归宿。而她可以不花大笔钱,昂首阔步的走在公司那种地段上,多亏了婕绫无言的支助及精神的温暖,她也因此在这个社会上越走越稳当。
她该对这一切很感恩,不是吗?
可是……为何她的脑海不断浮现今天那张毫不隐藏对她充满兴致的男人的脸?
其实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不过能严重影响她的……只有今天,或者该说,只有那双眼睛。
丁曦宁边卸妆,边看着自己买的白金戒指,咬咬唇,将它拔下来,丢到一旁,然后将盘了一天的长发放下。
微微鬈曲的长发遮住她本来就不大的脸颊,望着镜中的自己,难以名状的泡泡冒上心头,她胡乱爬梳几下头发,掬起水,匆匆抹拭脸庞。
最近几个死党都忙,她也忙得不可开交,好些日子没见面了,但为何她因此在静谧的屋子里自怨自艾?
毫不考虑的换上运动服,穿上跑步鞋,她把三十几岁的上班族丁曦宁丢在家里,让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冲出家门去寻找自由。
晚间十点过一刻,她等着电梯从一楼爬上十四楼。
她住的这个小区有管理员,安全又简单,分别有四栋,她这一栋属于小坪数,一层楼四户人家,多半是单身贵族或者有钱的学生,往来进出的人都很单纯低调,不会有小孩哭声、夫妻吵架声,最常见的是在楼梯间迷路的猫。
单身的寂寞,看家庭成员就知道。
之所以选择十四楼,是因为她可以从这儿看见自己上班的那栋大楼。说来奇怪,多半的人巴不得下班之后连公司的名字都忘记,可是她很认命,就是喜欢看着公司那栋大楼矗立在夜景中,提醒她已婚的伪装。
只是现在的她未婚,而且正在电梯前做热身运动,转动脚踝、拉筋,适时的利用健康的运动方式释放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