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故意强化自己,殊不知身旁的明眼人不得不为此替养采衣叫苦。
“我的屋子虽小,但是收留采衣这个不到五十公斤的小小女子还绰绰有余。”尹恬瑄硬着头皮撑着,无论如何,女人帮定了女人,怎么可以轻易放人。
这几个月下来,她不是没发现他们之间的化学变化,她还偷偷暗示了骆妈妈,说不定她的小儿子会先定下来。
只是碍于养采衣才刚悔婚,总不好开他们俩玩笑,哪知,骆家男人好本事,就是有办法气走自己的女人。
骆家的女人?
尹恬瑄的心情突然变得低落,她曾经是,但不再是了,很久以前就不是了,可是为何酸涩的感觉会袭上心头?
“她像鸟一样爱飞爱跳爱玩,待不惯你的小鸟巢,你的窝她飞不到三秒就撞墙了。”骆炎誉边说边看着阳台上她一手布置的空中小花园,她像只活泼的小鸟,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小窝。
曾几何时,本来依偎在他怀里的小鸟要这样逃开?
“你很了解采衣啊,她就像鸟一样单纯开朗,就不知为何会被人气到这种地步?!”
“她只是闹情绪,不是生气。”
“炎誉,你真的看不出来采衣她……”
对,她不是生气,但是她很难过。
“她怎样?”他眉头蹙紧,想起养采衣脸颊上那一道血痕。
不知道她有没有上药?
尹恬瑄再叹口气。
“没事,我只能说,采衣不在我这儿,你若真要来,接下来她会去哪,连我都不知道了。”
骆炎誉拿着手机,牙关一阵疼痛。
“帮我留住她。”
帮你?
然后让采衣吃苦?
爱上他们骆家的男人都要吃苦。
她是,采衣也是。
但,不爱更苦。
第八章
尹恬瑄挂断电话,回到客厅,养采衣就起身准备走人。
“采衣,你要不要在我这儿住一晚?”
养采衣摇摇头。
她并没有对尹恬瑄说明自己为何突然造访,尹恬瑄也没多问,但环顾小套房一圈,她待在这儿一定会造成尹恬瑄的不便。
“那你要去哪里?”
养采衣笑了笑,“回家。”
“回炎誉那儿?”
养采衣苦中带笑,“那不是我的家。”
“采衣,你该不会是说要回你自己的家?”事情有这样大条到让一个女人要回去面对悔婚造成的所有麻烦?
“四个月了,也许陈哲男已经接受事实,纵使没有,我也该回到我自己原本的生活。”
你是该把这样的习惯改过来!她想起他说过的话。
他是指她逃避的习惯?
那她就去改过来。
“但是工作……”当时采衣坚持辞职,所以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公司,那她的打算是……
“再找喽。”
“采衣,我们再讨论讨论……”
“讨论什么?”养采衣走到玄关,弯腰穿鞋。
这几个月与骆妈妈喝过几次下午茶,听骆妈妈说骆大哥悔婚后,现在拚命想挽回恬瑄,但恬瑄情愿住在靠自己的能力买下的小套房里,也不愿回到骆大哥身边当贵妇骆太太。
恬瑄都可以,那她又有何不行?
包何况,她不过是“骆同学”的室友。
她连恋栈那间屋子的一丁点资格都没有。
纵使那里有一株她爱得要死的仙人掌。
仙人掌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尤其她皮、肉都不够厚,被扎到时,心脏又不够强壮到可以忍住不哭。
“采衣……”尹恬瑄看着养采衣水汪汪的大眼,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比了比眼角。
养采衣抬手往自己的眼角一抹。
湿的。
她眼睫一垂,不再看着尹恬瑄,喃喃的说:“我走了。”
尹恬瑄看着养采衣离去的细瘦背影,不禁暗暗咒骂他们骆家的男人。他们骆家的男人根本是欠扁!她会回头理骆炎康,就不姓尹!
他们兄弟全都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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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采衣一下楼,第一件事就是将旧的手机开机,然后关上那支骆炎誉专用的手机。
走在马路上,她不断想着,当初她若没悔婚,就这样嫁掉自己呢?或者当初若没有逃到阳硕呢?她会不会比较不难过?或者……不,她摇摇头,心里很明白,让她难过的不是这些事,而是人,是那个男人。
从高中时期就让她逃不开难过的那个男人。
从她鼓起勇气对他表白,她便陷入了月兑逃不了的命运。
她的愚蠢从高中至今没改变,小P上次怎么笑的?她说隔得越久笑得越大声,果真是如此,她过去所逃避的不过是表白被拒的难堪,但逃避不掉的是,她竟然还是一直恋着他。
好,纵使不是一直好了,但她仍然是那个轻易便会爱上他的养采衣。
这个事实在他吻住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
她是如此喜爱他的碰触,如此喜欢他靠近她之后所迷惑她的味道,那像是完成她心中一直缺憾的、梦想的那一块拼图。
很可惜的是,圆梦的时间是这样短暂,只因为她不会是个软绵绵、泪汪汪、惹人怜的女人。
她不是他心中的女人。
他却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一直爱着的男人。
“采衣!”骆炎誉刚转入对街马路便看见游魂一般的养采衣慢慢走在夜色灯光下,他顾不得停好车,将车一丢冲了过来,一把揪住她就要走,“我带你去上药。”
养采衣眉头一皱,“我没受伤,上什么药?”
他拉住她凉凉的手臂,“天气这么热,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我?”养采衣没心情面对他一下东一下西的莫名关怀,甩动手臂,想要甩开他的钳制,“放开我。”
谤本甩不开。
他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我们回家。”一切回家再说。
“我是要回家,不过是回我的家,骆同学,我说过了,谢谢你这几个月来的照顾。”她说话时不看他的眼睛,看着他颈部以下的胸膛。
骆炎誉看着她倔强的脸庞,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明明精致如瓷女圭女圭的娇小脸庞,为何个性会是这样硬直不可爱?
她的执拗跟一头牛有得比。
他怀念几个月前她在国术馆时大哭的模样。
至少那时她还愿意哭。
看她现在这模样,像极了当年她表白后缩回自己窝里的刺猬姿态,连他想挽回都找不到缝隙可以接近她,她的反射动作就是将他推到外太空吸冷空气。
那种冰冻可以让他三年对女人都失去热度及兴趣。
不说话,他直接揪了她就走,“我不会放开,若你硬是要挣扎,不管会不会弄痛你,我都不会放手。”
“你究竟在坚持什么?”她还是拚命挣扎,手腕痛得有如被铁丝缠住般发热、发烫。
骆炎誉发了狠,不放手也不说话,任她像个撒泼的女人。
将她丢进车里,他立刻坐进驾驶座,将车子开上车道。
养采衣看着挡风玻璃上不断飘动的红色罚单,再看着男人铁青的脸色。
“开窗把单子拿进来。”他咬牙下命令。
她依言拿了进来,“骆同学,我离职了,接下来你该不会还叫我帮你接电话吧?”这种事留给水做的何皓菲就够了。
好巧不巧,他口袋里的超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不动手,他却拉起她的手,往他的胸膛探去。
“接。”
“不要!”她缩回手,整个人往后缩,硬是不接。
他不死心,霸道地抓着她的手不放,管她接不接电话。
“放开!”这蛮子!
低……低……低……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养采衣头痛欲裂,“我接,你放手。”
瞧她口气冰冷,他咬咬牙,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