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是有些……好啦好啦,就是不捨啦!
哪知她下過才剛伸出手推他一下,竟然就整個人被他扯下。
“啊──”她叫著跌入了沙發,而他卻在瞬間彈超,走向旁邊的平台演奏鋼琴。
教室外的鐵門已經落下,只剩一個小門透著外頭昏黃的光,店內的電燈也只剩櫃台附近幾盞。
這種氣氛下他要彈琴?!
救命,她沒有那種心臟好嗎?!
“喂……穆先生……”他真的掀琴蓋了!“喂!愆同學……”
別啊!
他真的彈了,就是剛剛那個學生怎麼也彈不來的“卡農”。
救……救命啊……
她整個人逃避的躲進沙發裡,手掌還合作的捂住耳朵,分明就是來個耳不聽為淨。
穆愆宇並沒有去干擾那個女人的動作,淡淡的嘴角總算露出一抹笑。
一整天耳朵裡淨是斷音殘調,再不讓他聽一下健康完整的琴音,他怕他會瘋掉,而若要發瘋沒找個人來欺負、欺負,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一個多月下來,他逐漸發現這個女人根本害怕鋼琴所營造出來的氣氛,連完整的琴音演奏她都會想盡辦法在演奏的時刻逃得無影無蹤。
教室裡的所有女人陶醉在他被逼上這平台鋼琴彈協奏曲時,這個女人是躲在店中隔音設備最好的角落邊間──廁所裡。
可惡的是其他老師演奏時她倒聽得臉笑嘴彎的!
她就是不聽他彈琴!
扁想到此,他便情緒性的指尖一轉,彈起了另一首協奏曲,越彈越急速高昂,然后落下,然后又輕輕玩著琴鍵,再悠悠的流暢彈下。
她還是悶在沙發靠墊裡不肯見天日,他還是不管她反應的繼續彈下去,且首首相連無一停休,再來更是她沒聽過的新曲,依然轉換得毫無瑕疵,讓耳朵不靈的人聽不出不同調。
Steinway的演奏威力豈是她區區兩掌擋得住的,她當然是聽進去了,而且還鍵鍵全敲進了心坎裡!
救命!沒有人會這樣淪陷自己的好不好?她不想聽他的琴音啊……
他還在彈,而且是充滿夜色的“月光”!
不管了!
她從沙發上倏地彈起,快手快腳將櫃台桌上的背包往背后一背,只丟了一句話給還在彈琴的男人后便奪門而出。
“沒空等你練琴了!店門給你關,再見!”
砰!她直直衝進外頭正常人的世界。
呼,外頭還真是“月光”的夜色啊,雖然這種風對她來說是冷了些,可是她還是敞開外套讓風灌進衣內、臉上。
要不然臉上那灼熱怎麼消啊?
那死穆愆宇到底懂不懂自己的魅力?整個左手音樂教室簡直快要成為他的FANS俱樂部了,他還這樣時時魅惑人心!這樣是犯法的他究竟知不知道!
嗚……偏偏這個人這樣可惡……有誰聽見她的哀號來救救她啊?
她不要和他同一家公司上班啦!
一臉哭喪的來到站牌,冷颼颼的風襲來,這下子她可知道冷了,拉緊外套,可是一個哆嗦還是猛然襲上,讓她打了個噴嚏。
“哈──啾!”
完了!丙真是碰上那男人便沒好事!
她摩擦手掌生熱,連連哈氣在那雙快凍壞的手上。
鲍、公車怎麼還不來?
結果,公車沒來,來的是穆愆宇的機車。
站牌前等車的人還不少,他直直騎來便停在她眼前,痞痞的長腿往地上一跨,雙肘頂在車頭,懶洋洋的臉掛在雙肘撐起的掌心內。
“不是說要妳載我回家?”
他、他、他這是什麼無賴啊,這種景象不就是小混混隨意搭訕女學生的活生生真實版嗎?!來人呀!警察呀!把這無賴抓去關啊!
可是這呼天搶地只容得在她內心裡煎熬,她還是喬裝鎮定。
“愆同學,你練起琴來恐怕三個小時不只,我一介小小大三學生,明天還得趕早課,沒空等你!”天靈靈地靈靈,公車快快出現呀!
“我練完了。”他言簡意賅,完全就是賴上她的那種堅持。
她可不領情,這男人周身都是危險地帶,能逃多遠就逃多遠是求生的本能。
“那就請慢騎,不送!”
男人的眼皮還是懶洋洋的,可是眼神卻固執得很,“我騎不動了。”
“騙人!不管你了,我的車來了!”她像火車頭一樣奔向公車,一個箭步便蹬了上去,連看都下想看那可惡的男人!
他沒伸手攔她,只眼睜睜的看苦她跳上公車,一雙眼還是沒有片刻離開。
鲍車漸行漸遠,她忍不住回頭,卻看見他像個不動的黑點定在站牌前……
可惡啊!這死男人!
車子過兩站后,她還是下了車,往兩站前的位置奔回去──
報應啊,也不過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為何同樣都是在站牌前,角色的強弱竟會這樣更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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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也不知消息是如何走漏的,似乎從學員間傳出了穆老師總會利用教室關燈前半個小時練琴,從此,她的下班時間再不是自己一人關燈關門,而是熱熱鬧鬧一群,有時連茵茵姊都會帶夜市的好料來犒賞眾人,儼然就是另一場發表會。
當然,負責發表演奏的一定就是那位愆同學。
棠羚都不曉得這是幾時養成的習慣,以前根本沒人理會她這個夜夜獨自關燈關門的小小櫃台啊,怎麼才短短的時間,這些個學子們都變得這樣有良心了?
文音送來了街角那問要排一個小時才買得到的上河滷味,賴在櫃台前對著棠羚噓寒問暖。
“棠羚妹妹呀,穆老師今天也會練琴嗎?”
“我怎麼知道他練不練琴?!”棠羚抵著頰回答第三次這個問題,她要不要貼張告示明列出穆老師的練琴時問啊?這男人淨找麻煩!
“別這樣嘛,來,吃一口他們的豬血糕,滷得又透又入味喔。”文音深諳棠羚習性,將香噴噴的滷味搬至棠羚眼前引誘她賣消息。
“這還差不多。”
只要有好吃的,她連自己都賣了,還管什麼穆先生的千叮嚀萬交代。
“今天應該會吧,九點二十到十點左右。”據她觀察,已經兩個星期了,只要教完那個國中生,他一定會先癱在櫃台半小時,然后要她將鐵門降下,自顧自的彈琴。
“真的?!那我叫美麗她們統統過來聽!”
“隨妳,反正記得叫她們帶東西來就對了,我要葡吉的蛋糕,要不然一律不放人進來。還有,打行動請至外面打,要不然音量請放小,謝謝。”嘿嘿嘿,她吸吸口水,深深覺得竹竿男的好用。
“沒問題!”說著,文音已經步出音樂教室,索命連環叩眾姊妹來聽演奏兼獻殷勤。
棠羚打打哈欠,拿出速寫本將玻璃外打電話的文音畫入速寫本內。
一幅活靈活現的女子動作躍然於紙上,連那種急切的眉眼都簡單而清晰的讓人瞧得出畫中人的心態,然后她再調皮的將穆愆宇的臉卡通化畫成一盤肉,幾個女人拿了刀叉虎視耽耽的就要動手將他撕吞入月复。
炳哈哈,吞了你!
可滿意不過三分鐘,她便聽見生硬的琴音傳出教室直往櫃台殺來。
后,她一定要茵茵姊趕快將隔音板修整好,她耳朵快裂了!
那是竹竿的學生,聽說是學期末要上台表演,可是高中生挑戰這樣的難度不是找死嗎?聽聽那錯音和節拍,天哪,她要不要先關門溜了?!
她想穆愆宁一定比她還想奔出那一坪大的教室吧!
上個星期他教完這個學生,待學生離開后,音樂教室只剩下她等關門,他那張瞼真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