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妮……我……”她安慰也不是、否认也不是,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岂知那个始作俑者竟在此时还火上添油的探出办公室补了一句。
“乔安,隔些日子我载你回台中看你母亲……”然后才装蒜的假装不晓得外面已是聚集了这么多的“听众”,再将头给缩回办公室去。
完了!
这、这男人!笔意的!
这下子根本连黄河在哪里都不用找了。
乔安满脸羞红,看着同事又叫又闹的要她请客。
“不、不要叫了啦,珊妮……”她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那叫经理请客好了。”有人不知是突发奇想还是想趁机敲一笔,洪出了这么一句。
“对啊、对啊!叫经理请客!”众人一下子全鼓噪起来。
妈呀!乔安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哪知,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此时竟还真的走了出来,对着围在乔安身边的同事点了点头,“那有什么问题,想吃哪里的餐大宾想想,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好了。”
“耶!”众女高声欢呼。
这、这是什么情况……
同事们高兴的一哄而散,而她呆了很久很久才发觉短短几秒内她竟是换了个身分。
坦心中那满满的幸福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当车子开上了南下的高速公路一个半小时后,乔安的紧张还是远远胜过那个开车的男人。
她不由得再问一次,“你……真的要陪我去看我妈?”
“都载你到台中了,不下去问候一声这不是很说不过去?”他的不动如山,还真显得她的摇摇欲坠。
“我可以假装我自己搭车到的,我想我妈应该不会介意。”天哪,一个这样的男朋友,母亲会不会以为她随时就要嫁了。
“你妈不介意我介意。”
这人讲话就一定要这样简单扼要吗?
又心急又混乱的乔安越是接近家越是坐立难安。
“我家很小,你可不能留下来过夜,会没地方睡……”
“台中多的是五星级的饭店,我想我会睡得很舒眼,当然如果你要来陪我睡的话,应该会更入眠些……”
这男人怎么这样讨厌啊!
“我现在已经很紧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讲这种话?!”她转头瞪着他好看的侧脸,气极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平心静气的讲这种让人心慌意乱的话。
“奇怪了,是我去见丈母娘,又不是你去见公婆,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他依然平静,且看来还心情很好。
“噢……你不是去见丈母娘!我求求你,别在我妈面前乱讲,我会吃不完兜着走……不,是你会吃不完兜着走,我妈会叫你也寄钱去给她!”她担心、真的担心,那她会连人卖给他都不够赔。
“那就寄啊。”
“你说的简单!到头来我还不是要做牛做马还你!”
这女人还搞不清楚状况,他也懒得再说,只握了握她汗湿的手,你以后不会后悔寄钱给自己的母亲的,相信我……拜托,你的手怎么湿成这样?”
她生气的抽回自己的手,和自己生起闷气来。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成熟到让人讨厌!
“你为何不和我一样紧张啊?这样显得我好像小孩子一样。”
他笑而不答,这女人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到了。”
“谁说到了……”她这个主人都还没说到,他这个外来者会比她清楚路?可是她再仔细一看,还真的是到了。
黎明路上停车方便,他精准的停好车,拉了她下车。
“我、我看我还是回台北去好了。”她下了车又想爬回车上。
可是男人五指紧紧交握着她的小手,贴紧的程度怕是连AB胶公司都要来询问其成分。
唉。
然后接下来的情况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妈妈也没比平常热络的招待项磊,也没冷谈的问都没问,也没严厉的东问西问,一切就这样家常而……温馨。
对,就是温馨,这让没感受过母亲温柔的她真是感动到有点呈呆滞状。
结果晚上他并没有去住什么五星级饭店,而在夜里与她同睡一张单人床,紧紧握着她的小手,像握她进门时一样。
她理不出来这个神奇的男人做了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为何……
她第一次觉得“家”是这么温暖的地方。
直到隔天回程路上,他转着山路、省道,沿路带着她从台中玩回来,在苗栗采草莓的美丽山区,他拿给她一本存折时,她才无可遏止的倒在他的怀里大哭。
那是她每个月寄回去的钱,-笔都没少,金额将近五十万。
他在山风吹拂的很舒爽的气氛下转述母亲的话给她,“你妈说,她无能为你留下些什么,只能在你有能力之时紧紧的叮咛你存钱、帮你存钱,也许给了你许多压力,可是她希望你未来会感激她为你做的这些,而不是怨她。”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她倒进他怀里边哭边诉,简直不想原谅他没告诉她。
他点点头,可是没告诉她,在第一次接到她母亲的电话之后,他便私下拜访过她的母亲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台中!”她哭湿了他一整片T恤,喊着现在就要回去。
可他还是稳稳的拍着她的背,骗她进车子里睡一下。
却在她睡着后,把她带回了台北,待她醒来,她已是在她自己的床上。
若不是透明背袋里透出存折,她会以为她刚才作了个梦,而事实证明,那一切不是梦,她有个神奇的男人解了她最耿耿于怀的心结,然后,让她看见了母亲的爱。
她起身找男人,不知该对他说什么,回想与他的开始到现在,燃的懵懂他照单全收,她的无理取闹他也完全接受,她吃醋他不多问多说的用行动安慰她。
这男人原先是像钟馗一样的啊!动不动就骂她猪投胎、动不动就吼得她满头包的啊!
却让她了解到什么是真正的疼、真正的爱。
她起身,拿起电话第一次拔他的行动电话号码。
一整颗满溢期待、甜美的心像第一次成为女人一样。
要命的是,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
那错愕与落差让她险险说不出话来,“我……对不起,我找秦项磊。”
“找阿磊?你是……”白羽晨听出了小助理的声音,故意再问一次。
“那、那没关系,我……我待会儿再打。”让他回去睡觉吧!当她没醒吧!!
“阿磊正在洗澡耶……我也正要进去洗,你可能要等一会儿喔!”
乔安多希望她没拨这通电话。
而刚从新房子院子进来,没接到电话的秦项磊问了白羽恳一声,“我的电话响吗?”
“不是,是我的电话,这儿什么都好,就是电话收讯不太好你觉得如何?”
“屋况我很喜欢,可是真的有些偏僻,有没有再热闹一点的地方?”
“那我们再往山脚下看看吧。喏,你的机子。”
“好。”他取了机子,走出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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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见眼前的辞职信,而递辞呈的是他的女人时,他的火确实是从头项冒了出来。
他不动声色、面无表情靠向椅背,“我可以接受你的辞职,可
是我不接受你的态度。”他又想解领带了,老天,他真的会短命。
看了女人一圈,女人一句话都不吭,黑得一塌糊涂的眼圈证明她昨晚一定没睡。
这女人不会是只跟他谈离职这么简单而已。
他两手交握,忍住捶墙的冲动,“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她吐出想了一夜的台词,“我想我们顺便分手,反正我现在手头上也有些钱我不需要你了。”
男人真的火山爆发了!
他将桌上的卷宗高高抬起再狠狈的丢到地上去,刷地一声,重要的文件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