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阿姨!好像!”他高兴地叫着。
“怎么样?要不要我教?”
“要!”他转过身。“谢谢你!阿姨。”
小廸说完话后,他俩同时听到了车子的轮胎滑在湿路面上发出的磨擦声。一会儿,是熄引擎的声音。
小廸突然叫起来:“爸爸,是爸爸回来了。”他跑到窗前,原想打开落地窗,犹豫了一会儿。“阿姨!你会感冒的,对不对?”芷芹没回话,她听见了大门吵杂的声音。天啊!一定是的,她的胃缩得紧紧的。为什么不多给她几天宁静的日子。
“阿姨!你怎么了呢?”
“没什么!”
“我下去看看。”他跑到门边,又转过身。“明天教我画画?”
“一定。”
他跑了出去。宁静的日子?事实上,这是在骗自己,芷芹对“丈夫”的思念是与日俱增的,这几天以来她的生命是凄苦的,在她的心中不再有阳光。她认为她已被世界遗弃,然而,谷中逸所做出的事情,却更令芷芹痛心,他的专制,他的蛮横,他的大男人主义,宛如一把锐利的刀,深深的刺戳着她的心,恣意的啮噬着她对他的每一寸爱;而谷中逸与康雅枫的出游,对芷芹而言,更是一个悲剧性的开始,这些事实,饱吮了她那晶莹澄澈的泪珠。所有吵杂的声音不见了,接下来是一片沉寂,一会儿,芷芹听见了康雅枫那双高跟鞋接触到地面所发出的声音,跟在后面的则是谷中逸那疾迅有力的脚步声。
“表哥,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声音沉寂了一会儿后,康雅枫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大概依依不舍吧!
她凄痛地抓住胸口,谷中逸踢开了门,他——英姿不减,体态俊挺如往昔,散发出了一股咄呐逼人的气势。他走了进来,又用脚踢回了门,他目光一直都没离开过芷芹,她那轮廓鲜明的脸因病情变得有些柔和,一双盛水秋瞳除了几抹恐惧之外,变得空洞无光,她的双颊微陷,甚至连她那美丽性感的唇都不复见红润,那双原本已经够大的眼睛,如今配在那瘦弱的脸孔,显得更大。她身穿纯白的睡衣,使得她犹如一朵风中的花,楚楚动人。
“美丽的太太,我回来了,怎么,不欢迎我。”他来到芷芹的面前,把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送到她面前。
想讽刺我吗?讽刺我这快凋谢的喇叭花!她的心在翻腾,就像随风滚动的沙粒,疯狂地吹击着。她接过玫瑰后,便用全身仅有的力气,往丈夫的脸扔了过去。花散开了,纷纷地落在地毯上。芷芹真希望她那深厚的感情也像这束花一样的消散。
“看来你很好嘛!我以为你病得快死掉了呢!”
芷芹闭上眼睛,不搭腔,她的心在淌血,毫不留情,任意地淌着。
“怎度?你的浪翟航没来看你吗?”
“……”
“怎么?没来!相思教人瘦,是不是?”
“……”
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泪珠自芷芹的眼缘滑了下来。
“哦,难怪你惆怅,难怪你没精神。”
芷芹低下头,悲痛逾恒,她的泪水,不断地滚落在床褥上,她试着把心碎的心情隐藏起来。谷中逸捉住她的肩膀,宛如两把铁钳,他用力的晃动着她,使芷芹不得不面对他。芷芹终于幽怨地抬起头,哀痛地迎着他那愤怒的目光。
“你爱他,是不是?仅仅见一次面,你就对他一见钟情,嗯?”
“……”
“你说话啊?”
“我……”
“不准你说,你是我的附属品,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他把芷芹拥入怀里,恣意地吻着她,他的唇灼热如火,他的吻并没有抚平芷芹心灵的创痛,她依然难以释怀,谷中逸的手在她的背上用力的滑动,他所有的动作,几乎全是惩罚,比马鞭更无情。背部的创伤,由于他的动作,使得芷芹更无法忍受,她申吟着,她想挣扎,但却虚弱无力,谷中逸放开了她。
“痛?是不是?让我看看。”
芷芹紧闭着双眼,极力的忍着余痛。她以颤抖的口吻说:“不……不……痛。”
“让我看看,把妳的衣服月兑掉。”他粗暴地说。
“不要,真的,真的不痛了。”
“我看,还是让我来帮你好了。”
他解开了芷芹胸前的纽扣后,把她的睡衣给褪到下半身,芷芹双眼闭得更紧,连大气都不敢喘。她感觉到,丈夫正替她翻身。谷中逸让她趴着,芷芹的背上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所有的肌肤都难逃劫数,背上还有些轻微的肿伤。
“看来我那天很残忍是不是?像极了你口中的暴君。”他戏谑地说着,手在芷芹受伤的地方温柔地抚着。
“你每天什么时候擦药?”
“……”
“说话。”又是命令式的。
“早晚各一次。”
“以后让我来帮你擦。”
“……”
“听到没?”
“听到了。”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比中逸低下头,开始吻着芷芹受伤的地方,甚至用他的舌头舌忝着,芷芹抓紧枕头,身子禁不住的战栗着。
康雅枫像只猫般的走进来。芷芹听见了开门声,她扭动着身子,想起来,谷中逸却按住她。
“表哥,舅舅吩咐你,公司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你和他商量。”她站在离他俩约有五、六步的地方说话。
“是吗?告诉他,过两个小时后我再去。”他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芷芹窘死了。
“可是……”
“不要可是可是的。在两小时以内,我和芷芹不希望受到任何人的干扰,还有以后进房记得先敲门。”他愠怒地对康雅枫说。
“是的,我知道了。”她疾步的走了出去。
比中逸低声的诅咒一声。他走到门边,用力的关上门,接着把锁带上。他又回到芷芹身边,一副恼怒的样子,他把芷芹的身子翻转过来——很温柔的。芷芹正要拉回睡衣。
“等等,”他阻止她,模索她的脖子。“我给你的链子呢?”他的声音粗暴,脸色又变得极为可怕。
“先让我穿回衣服,好吗?”她乞求着。
“不行,告诉我,妳什么时候拿掉的?”
“拜托!”
“说!”他用力的从牙缝迸出这个字。
“……”
“看来,你也把戒指拿下来了吧!”他抓起她的手,然后摔开。
“为什么拿掉?”
“我躺在床上,戴着不舒服嘛!”她温婉的解释着。她那柔情似水的样子,实在惹人怜。谷中逸一言不发地帮她穿回睡衣。
“我在家的时候,你才可以拿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给我戴着。”芷芹不解地看着他。“我只是要你不要忘了你的身分罢了。”他整理好枕褥,帮芷芹盖好被子。“不管我人在哪里,你的心一定要系着我。”
“……”
“听进去了没?”
她点点头,以示回答。他简直专制得要死。
“休息一会儿,我马上来。”
半晌,浴室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他在洗澡。她打开了床几的抽屉,赶紧把项链和戒指戴上,再惹他生气,倒楣的人可是自己。事实上,芷芹并非是因为那个理由而拿下戒指和项链的,而是昨天得知丈夫与“豪门倩妇”出游,在极度悲伤下,才拿掉的。芷芹觉得很没有用,受了一肚子的怨气,居然就这么的……但是她一想起谷中逸对“豪门情妇”那凶巴巴的样子,她所有的不甘愿,也就全烟消云散。她拿起床几上的梳子,梳理她那稍凌乱的发丝。
“叫你睡,你不睡,梳什么头发,来,我帮你梳。”
“不用,我已经梳好了。”她慌忙的放下梳子,赶紧把眼光调开,因为他只是腰下系了条浴巾,他的头发湿淋淋,发色变得更深浓。她觉得双颊滚烫得厉害,谷中逸拿起挂在肩上的毛巾,擦了几下头发后,钻进被窝里,坐卧在芷芹的身旁,他从床几的抽屉拿出了一本电话簿——他翻着,然后拨了个号码。“长途电话,请接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