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强这句话是解散口令。”曦宇对她微笑。“我们走吧,让他们去吃消夜。”
时雨看看克强环紧在亚男肩上的手,及亚男嫣红的双颊,迟钝的终於明白了。
“时雨不去,我也不去。”亚男硬把克强的手推开,又走回时雨身旁。“我也要回去了。”她对曦宇说,“我们一起送时雨,你再送我。”
克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曦宇不解亚男为何如此教克强难堪,但幸好时雨开口解了围。
“你们都不要送我啦,我要回公司骑我的脚踏车。”
“我的车也还在公司停车场。”亚男接著为自己月兑身。“我和你一起走。”
为了避免停车麻烦,他们一行四人出来时都坐的是克强的积架。
“既然你们都要回公司,还是我开车送大家好了。”克强说,语气冷而静。
在车上,曦宇坐在驾驶座旁边,四个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话,气氛奇怪的僵硬。
把车停在办公大楼车道上,克强未及下车,亚男已打开车门,他便坐在车内,扭头看著亚男的眼睛越过车顶盯著为时雨开车门的曦宇。他摇摇头,下车走到亚男旁边。车子另一旁,曦宇正在向时雨低语说话。
“人家眼中只有时雨,你何苦呢?”克强心中苦涩,嘴裹揶揄嘲讽,“我有什么不好?”
“你不好在样样都好。”亚男回道。“神经病。”她补上一句咕哝。他竟然以为她喜欢上曦宇?!
但……亚男眸子一闪,一个意念闪过,她立即绕过车尾。
“时间晚了,不如这样吧,时雨,”她提议,“把你的脚踏车放在我后车箱,我送你回去。”她向曦宇微微一笑。“你要的话,我们一起送她,之后我再送你回去。”
“这样太麻烦你了吧?”曦宇说。他刚才在说服时雨把脚踏车留在她停放的地方,他叫计程车送她。
“是啊……”时雨才开口就被亚男打断了。
“不麻烦。你们等我,我去地下室开车。”
亚男走了。曦宇注视她窈窕的背影很快没入地下室人口,然后转向时雨。
“你说得没错,亚男对你非常好,她很关心你。”
“她是……”时雨停住,奇怪的想了一下。“我跟你说过吗?”她不记得她曾向他提过亚男,不过她倒向另一个曦宇说了很多亚男如何爱护她。
“我看这里用不著我了。”克强走过来,乾涩地说。“我先回去了,曦宇。”
“好,一会儿见。”曦宇说。
“明天见,时雨。”
克强的车开走后,时雨间曦宇,“他好像不大高兴?”
“亚男是不是有要好的男朋友?”
“据我所知是没有。”
“有很多人追她吧?”
“是啊,常常有爱慕她、暗恋她的男人送花、送巧克力等等,而亚男把花和巧克力全部分给办公室里的人。她偶尔和一、两个她看得顺眼的出去,可是她都不真的喜欢他们。”
克强是真的很在意亚男,曦宇不知道他能不能帮上忙,或该不该帮。亚男看起来是个相当独立独行、果断的女性,她的眼睛充满智慧,曦宇认为她不可能感觉不到克强对她有心有意。
“她喜不喜欢克强呢?她有没有告诉过你?”曦宇想由侧面了解一些,再来决定能为他的好友做多少。
时雨偏偏头。“她提过要我提防他,说这种太帅的男人是野蜜蜂,见花就沾惹。”
曦宇笑著。亚男自己大概不知道她像一只艳丽的蝶,会令欲捕捉她的男人感到难以掌握。
“你觉得呢?”他凝视时雨,爱极她小女孩似的偏头思考的模样。
“克强吗?除了你,他是另一个和他在一起,我不会感到浑身紧张不自在的男人。我想是因为他看待我有如妹妹,他告诉我可以把他当哥哥。”她愉快地对他说。
曦宇点点头,温柔的手指拨开她颊上的发丝,掠到她耳后。“而你从小就想要个哥哥。”
“或姊姊。亚男就像我姊姊……”她的声音再次因讶异断去。“你怎么知道我从小就想要个哥哥?”
“你说的,忘啦?”
亚男的红色跑车由地下室出来了,曦宇无法确定该庆幸他不必回答,或惋惜又失去一次由暗示进一步向时雨表明他身分的机会。
“戈先生府上哪裹?”车子行上街道后,亚男找话题聊天似的问他。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亚男,我想我们可以算是朋友了。”曦宇温和地说。“你问的是什么,亚男?”
“你是哪裹人?你住台北,在台北工作吗?”
“目前是的,我住在台北,但暂时没有工作。”
坐在亚男旁边的时雨转过头来望著后座的曦宇。
“你没上班呀?”
“现在没有。”曦宇真高兴她转遇脸来,他已到了只要和她一起就非要看得到她不可的地步了。尽避他心急如焚地想和她“相认”,仍不得不耐心地一步一步来。
“戈先……曦宇,你的家人呢?你有家人吧?”亚男又间,没察觉她的口吻灼灼逼人。
时雨望向她。“亚男,你好奇怪,好像问口供似的。”
“我有吗?”亚男瞪她一眼。呆子,我在帮你呀!谁晓得这家伙打……哪蹦出来的?
“没有关系。亚男,谢谢你这么关心时雨。”
亚男由后视镜瞄他一眼。这可奇了,他的口气好像时雨是他的人似的。
“你有兄弟姊妹吗,亚男?”曦宇问。
“三个哥哥,一个在加拿大和我父母住在一起,那是二哥,他在大学教书。大哥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经营饭店。小扮在台北,他是职业军人,目前在警察学校当教官,不过我们各忙各的很少见面。”
“哇,亚男,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多哥哥。”时雨十分羡慕。
“你除了你的宝贝电脑,什么都不知道。”亚男柔和地指责她,接著意有所指的对后座的男人说:“曦宇,我们时雨很幼齿,很容易受骗。”
“乱讲。”时雨难为情的拍她一下。
“幼齿?”曦宇没听过这种说法。
“就是年纪轻,什么都懵懵懂懂的。”亚男说,“她和我情同姊妹,凡是要追她的男人,得先经过我的审核。”
“亚男!”时雨轻喊。
“我明白了。”他是真的明白了。他们一块儿时,看在他眼里亚男一些奇怪的动作,此刻已有了合理的解释。“你担心我欺骗时雨?”
“亚男!”时雨又喊。
“首要的问题是,你在追她吗?”亚男迳自不放松地追问。
曦宇很想说这是他和时雨的事,但他了解亚男的善意,同时他忖测亚男说出她在警校当教官的哥哥,说不定是对他的威吓。
“亚男,拜托你!”时雨央求。“你再胡说,我要下车了。”
她的家也到了。亚男把车停在巷口。
曦宇为时雨开车门,牵著她的手下车,又到后车箱拿出她的脚踏车。
“谢谢你,亚男。”曦宇对虎视眈眈在一旁盯著他的亚男说,“晚了,早些回去吧,我陪时雨走进去,等一下我再叫车回家。”
“这里很安全,你不用陪我了。”时雨说的并不真心。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黑巷。”曦宇柔声道,又对亚男微笑,“请不要等我,我不习惯让女士送我。不过,或者我可以坐你的车送你,但我希望和时雨独处一会儿。”
亚男觉得碰了一鼻子灰。如果曦宇是时雨正正当当认识的人,她会为她高兴,他看来是个翩翩君子,但她对他疑惑太多,他的出现,他的姓名……太巧合了。
她咬著牙当个不识相的人。“也好,那我在这等你。”
他若真是正人君子,就不会让她等太久。她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