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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情人 第21页

作者:叶小岚

曹英峰注视沉飞的眼神,忽然温和得令他很不舒服,那几乎是温暖、慈爱和……宽恕的。彷佛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不论他说错了什么,他都原谅他,不会见怪于他。

“你坐一下,沉飞。”房里的沉默和怪异的暖意开始让沉飞如坐针毡时,曹英峰说:

“我去拿些东西给你看,”他一走出去,沉飞就站了起来,但那股教他浑身不对劲的感觉还在空气中转动。

他试着忽略它。曹英峰这老小子诡计多端,他莫非想用怀柔计令他疏于防范?沈飞在房内走动,环视曹英峰惊人的藏书。墙上悬了一幅油彩画,看不出是谁的作品。除此,令沉飞意外的是,没有其它华而不实的装饰品。

他跺到大红木书桌前,随手拿起桌子一角的一个相框,还来不及看,一声女性的轻喊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第一眼,沉飞以为门边的娇小女人是芙莲,医院里那个美丽的医生,但他立刻明白她只是和芙莲长得很像。她们简直一模一样,除了穿著和表情完全不同。她盯住沈飞的黑瞳里充满惊愕。

“快走!跋快离开!”她小声地用急迫的语气催促他。

“什么?”沉飞感到莫名其妙。“你是……”

“别管我是谁,你不该来的,快!再不走就糟了!快呀!”

尽避他觉得不可思议,沉飞发现他本能地听从了她的警告,开始朝门移动步伐。

他到她身边时,目光-直不离地打量她,试图弄个究竟。

“这到底是……”

“走啊!快走!”她推他一把,个子虽娇小,样子楚楚可人,力量倒强得教沉飞吃了一惊。

在她的声声紧迫催赶下,沉飞忽地变得身不由己般,疾步穿越大厅,一口气未停地上了车,激活引擎时,他透过挡风玻璃,看见那个女人在门廊上急急对他挥手。

沉飞驾着车直驱他位于海湾的屋子,停在他自己的车道上,脑子犹然迷惑不已。他这一路开车回来,感觉上像操控方向盘的不是他自己的双手,那感觉怪异得很。

他走到屋前,伸手进口袋拿钥匙开门,模出了他不知几时放进去的在曹英峰桌上拿的相框。他的目光投向相框里的相片时,浑身的血液如突然灌了冰一般僵凝住。

相片上的人像是身着军装的曹英峰,和也一身戎装的羽蕊。她穿的是海军官校的制服,帅挺出色。沉飞把相片由相框中取出来,背面写了一行字””“爱女”两个字如冷箭般刺进沉飞双眼。

第七章

本档案列入机密。

不论沉飞用什么方法,计算机给他的答复始终是同样一行字。他查不出关于羽蕊的个人背景资料。突然间,她彷佛是个没有过去,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外星人般神秘。

爱女。他脑中重复印着这两个字。她是曹英峰的女儿?可是她为什么姓项?她的人事资料上,母亲叫徐咏薇,所以她也不是从母姓。

他打电话给魏伯,回答他的是录音机。魏伯出城去了,两个星期以后才会回来。

魏伯说不定也不知道羽蕊和曹英峰的关系””假如他们真的是父女。魏伯清楚沈飞对曹英峰的感觉,他不可能故意把他的女儿介绍来当他的贴身保镖””如果羽蕊真的是曹英峰的女儿。

懊死!这些没有答案的“如果”,使沉飞的沮丧升到极点。

对了,他干嘛不问羽蕊本人呢?尽在这自己一个人对着计算机气闷。

沉飞拿起话筒,先拨到公司。办公室里有一堆电话等他回,那些可以等。有警察找过他,要问他被刺伤的事。他没报案,也无意报案。

沉威出去了。方雯绢告诉沉飞,她没看见羽蕊,不过羽蕊打过电话问沉飞来了没。

“她有没有说别的?”沉飞问。

“没有。她说下午会来。”

数分钟后,沉飞的奔驰在驶往羽蕊的公寓的路上。他很累,且需要些睡眠,但是他的脑子因为愤怒、怀疑而十分清醒。他希望他见到她时还能保持清醒。他非头脑清楚不可,而且他绝对要跟她保持三呎以上的距离,绝对不能让她在他怀里。

保持距离!难怪她始终让他觉得她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当她的身分有了疑点,她的许多莫名其妙的态度反而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来当他的贴身保镖,可是她不能让他接近她,否则他便可能察觉她是谁。

曹英峰想对他用美人计。他用羽蕊是用对了人,沉飞自讽地掀掀嘴角,他果然一见到她即晕头转向。他甚至想不起来关于重建计画,他对她透露了多少?

一部德国福斯小车飞快地和他的奔驰擦身而过。羽蕊?沉飞估计到下一个路口再掉头追她就来不及了,不理会差点撞上对面来车,及其它车子的愤怒抗议喇叭声,他的庞大奔驰在马路中间来了个大回转,加速追那部福斯小车。

德国车去的方向不是“沉氏”。羽蕊在往南开,一直开向南部。这一带的建筑,对喜爱从“垃圾建筑”中翻新,同时保住旧传统风味的建筑师来说,可说是个新大陆。沉飞在加州住了这么多年,从没来过这儿。

这条街上车子少多了,羽蕊仍开得很快,不过沉飞能不费力的看见她的车尾,于是他稍稍减慢车速,慢慢跟着。他不想被她发现。

她转进一条砾石车道,沉飞待在路边,注视她下车,跑上一幢外观沉暗得白天看上去都像鬼屋的三层楼建筑阶梯。

考虑之后,沉飞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坐在车上等她出来,同时他拿起车上的行动电话打回公司。幸好沉威回来了。

“是我。唔,我没事。我要你帮我查些东西。”他给沉威羽蕊的公寓住址,及此刻他视线前方的三层楼建筑所在的街道名称。他看不见门牌号码。

“干嘛?又要买地啦?你喘口气行不行?眼前的麻烦还不够多啊?”

“我要这两幢屋主的姓名。”沉飞不搭理他的埋怨,只说:“若是出租,我要知道承租者是谁。”

沉威的沉默表示他听出了沉飞异常的口气。“又出什么事了?还是你有了新发现?”

“我还不能完全肯定,你先帮我查出来再说。我在车上,一会儿查出来,万一电话我没接,就是我在忙,放在我桌上,我回去再说。”

放下电话,他靠着椅背,但背部僵直,他坐着,耐心地等着,等一个可能要教他碎心的答案。

“他发现了?”羽蕊问,觉得周身起了一阵寒意。

“我不知道。”芙音歉然摇摇头。“希望没有。应该没有,我催他离开时,他的表情一团迷糊。我想没有,他还没发现你是谁。”

“哦,老天。”茜蒂拍一下额头,“你的预感能力在紧要关头怎么突然失灵了呢?”

“拜托,芙音又不是真的巫女或预言家。”巴伯说,然后望向羽蕊。“他发现了又如何?你是他的人,不是吗?难道他还会吃了你?”

“什么羽蕊是“他的人”?”凯斯瞪巴伯一眼。“搞不清楚状况少说话。”

羽蕊不大自在的动动站立的双腿。不是她不信任这些人,但他们似乎都知道许多局外人不该知道的事,令她这个惯于保守一切””不管秘密与否、独来独往的人,感到自己彷佛一下子暴露在强光照射下。

一只温柔的小手碰碰她,她低首遇上芙音了解、安慰的眼神。

“别担心,他们都是-家人。”

“嗯,有任何事我们都一条心,团结在一起。”茜蒂很义气地拍拍她那尺寸大得足以令所有男人掉出眼珠子的胸脯。大概只有眼前这两个男人例外,因为他们看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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