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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一生浪漫 第17页

作者:叶小岚

她的眼睛在笑,嘴唇仍顽固地抿着。

“我自己会修我的篱笆和门。”

“显然你没听过团结就是力量。”

“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的笑容消失了。嘉茹愤怒的瞪着他,可是她不知道她生谁的气,是他还是她自己。

“妈,我做好了。我做了好大的……大叔叔!大叔叔来了。”

嘉茹吐一口气,庆幸着祖安的适时出现。

“嗨,祖安。”敬桐对热烈欢迎他的男孩展露温和的微笑。

“哇,好大好大的积木!是你的吗?大叔叔。”祖安兴奋的在地上的木条间跳来跳去。

“是给你和……”敬桐看向嘉茹。他说不出“你妈妈J。三个字。

祖安并不在意他的回答。他蹲下去,好奇的模着那些光滑的木条。

“要怎么做啊?”男孩很伤脑筋的样子,因为这些“大积木”形状都一样。

“我做给你看。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做,好不好?”

“好啊!好啊!-起做。”

嘉茹站着,看着敬桐先把旧竹篱一支支拆掉,祖安高兴地在一旁有样学样。她一直把祖安当个小男孩般地呵护、照顾,没想到他力气蛮大,做起事来,竟有他实际的十六岁大男孩样子。

不一会儿,他们两人已经将旧篱笆全部拆除,整齐地堆在屋角。敬桐找到她留在院子里的掘土工具,分一支较小的给祖安,开始示范如何挖掘够深的洞,把木桩插进去。

祖安学得非常快,他俩合作得天衣无缝。祖安挖洞,敬桐插木桩,他带着祖安玩游戏般,和上次帮她一样,丝毫不在意他的衣服和裤子弄脏。祖安也一下子就灰头土脸,满身的泥土,两人互相指着笑成一团。

嘉茹没作声,也没插手,他们简直像忘了她的存在。她看了一会儿,折身进屋。

“面榨苹果汁,嘉茹边听着院子里一个人男人和一个大男孩的笑语声。她承认敬桐能教给及带给祖安一些她无法做到的事。她同时有一点点嫉妒,嫉妒祖安可以毫无顾忌的放怀和敬桐在-起同欢笑。

她带着一壶榨好的苹果汁和杯子出来时,只见到敬桐,一个人继续挖洞、插桩。

“祖安呢?”

彬在地上的敬桐拾起头。“去『嗯大大』。我想这意思是上厕所。”

嘉茹蹲下来,放下托盘,倒一杯果汁给他。

“太好了,谢谢你。”他接过去一仰而尽

“还要吗?”

“不了,待会再说。”

她接回杯子放上托盘。

“你今天怎么会有空?”

“我没有上班。”

她望着他用力插木桩时,肩臂上鼓起的坚真肌肉。

“我昨天见到了你的女朋友。”

“我听说你去过了。心雯不是我女朋友,她和我在新加坡时在同一层楼上班。”他注视着她眸底一闪而过的光亮。“我和心雯只是同事。”

“你不必向我解释你和她的关系。”但是她心头确实如释重担。

“她是你父亲的秘书。她为他工作很多年了。”

“不关我的事。”

忽而她的表情已不若原来他谈到她父亲时那么冷漠无情。难道她终于开始软化了?

“心雯今天一早搭飞机回新加坡了,她不放心你父亲。”他说了一半事实。心雯是走了,而巳坚持不要他送她去机场。她的口气像个解人意、体贴的情人,令他十分不安。

另外,他才是那个担心邵老的人。

嘉茹想装得漠不关心。毕竟她心里并未真正绝弃她对父亲的感情。她做不到。

“他怎么了?”

“心雯说他住院了,是医生的嘱咐。”

敬桐小心谨慎的措词,这是他首次在她睑上看到关心和些许焦虑,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关怀她父亲的情形,他可不想再搞砸了。

嘉茹锁紧双眉。“他不要紧吧?”

“我不知道。我打算过几天回去看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要。”

他预料到会听到她这么说。可是她断然拒绝的语气,激起了他没准备发的怒气。

“他已经进了医院,情况未明,你还是这么固执。你的心是铁打的,还是你的血是冰冷的?”

她的神情倒像她的脸是铜铸的。她眼里进射着青冷的光芒。

“我怎么知道他住院是真是假?他的秘书专程飞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吗?编个更具说服力的谎言吧,也许我会够蠢够笨的试着去相信。”

“试试这个如何?关于你父亲的病,全是我编出来的。他老当益壮,健康得很,你就不能看在一个老人苦苦思念他多年不见的女儿的份上,或者把他当作是个渴望见女儿一面的陌生可怜老人,去见见他,给他一点安慰?”

嘉茹瞪着他,双颊气得通红。“你果然是个满口白话的骗子!”

“假如能骗得你满足一个老人的愿望,我不在乎当骗子。但是他真的有病。妳不相信我们现在进屋去,我打个电话去新加坡他住的医院,你可以亲口问他。”

“我不要和他说话!我不要见他!”

敬桐的双手握得指头咯咯响。

“我发誓,你是世界上最无情无义、最势利的女人!你比我大伯母还可恶!”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权利在这指责我。”

“见鬼的我没有!”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臂,不许她走开。“你读书的时候要多少钱他都寄给你,他还定期寄给你和你母亲生活费。你结婚要用钱,他毫不吝啬的开一张空白支票,让你决定你要多少。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那时我跟着他的律师当助手,这些东西全是我一手经办处理。”

嘉茹的脸色发白。“我没有用过他一分一毫。从初中起我就半工半读,靠自己赚的钱和奖学金完成学业。我用我的劳力过活,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寄了那么多信给你,你一个字也没回。”

“是他没有回我的信!”她甩月兑他的掌握,愤怒地绷紧下巴。“我寄了一封又一封,我恳求见他一面,他完全置之不理。我求他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信寄出去,如石沉大海。他没有出现,连拒绝的几个字也不肯写。我又求他来主持我的婚礼,他照样置若未闻。他漠视了我二十二年,为什么我现在应该去看他,只因为他突然想念我,想见我?”

她的声音颤抖,眼睛冒火,同时充满伤痛。敬桐一时不禁为之语塞。她不是说谎,他看得出来。

“你父亲若曾收到你的信,他没有必要谎说没有。”他口气缓和了,变得疑惑。“你母亲寄给他的信和照片,他都收到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寄照片或写信给他,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假如你真的没收到你父亲的钱,”敬桐沉吟着。“那些钱谁拿走了?”

“我不知道。”

如果她父亲真寄过那么多钱,那么拿走它们并花掉的,除了她母亲,没有其他人。嘉茹的心沉到脚底。

“我知道了。”她忽然感到好累,而且更伤心。“是她。”

“谁?”

“我母亲。”

敬桐皱着眉。“一直在向你父亲要钱的,是你母亲?她用你的名义需索无度,你却没拿到半分?”

“随你爱信不信。”她冷冷说。

“不是我不相信妳,是……”他朝四周寒碜的屋子和院子挥一下手。“看看你的生活状况,不由得人不怀疑。你那个有钱的丈夫呢?你赚的钱呢?你丈夫没有留下任何财产给你吗?你的钱都花到哪去了?”她可以叫他滚出去,叫他少管她的闲事,可是嘉茹实在受够了他把她看成-个心机深沉、现实的女人。

“我的丈夫经营地下赌场,我母亲欠了他一大笔钱,最后拿我来还债。我答应嫁给一个年纪大得足可当我父亲的男人,希望我母亲能够悔改,但是她继续豪赌、酗酒,荒婬不羁。赌场后来倒了,我丈夫和我母亲留下一笔天文数字的债务给我。过去十年,我的收入全部用来还债,此外,我还替我母亲扶养因为她的自私和疏忽,留下的父不详、智能不足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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