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干的人?!杜可升是不相干的人?!”李惟农摇头,冷酷的笑。“你之所以不想生小孩,你之所以不想辞职,八成是为了这个‘不相干’的人吧?傅珊,近水楼台,日久生情,真有你们的。”
“可升是我的学弟!”傅珊用力的吼,她说话从来不曾这么大声过。
“学弟……”他压根不信。“学姊和学弟,多方便啊!”
“你……”她气得一时不知道要用什么字眼骂他,不过她要找出他这么认为的原因,到底是谁造的谣。“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有这回事?”他将烟蒂一弹。
“李惟农,我们不是今天才认识,也不是今天才结婚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吗?你宁可相信别人告诉你的闲言闲语,却不愿相信自己的老婆?”她嘶哑的质问他。
“傅珊,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不是对你失望到了家,我为什么会去相信别人?”
“我郑重的告诉你,而且只说一次,我和可升只是姊弟般的情感,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没有任何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我不知道是谁在兴风作浪,但是我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她虽然觉得头晕目眩,但依然一口气说完。
李惟农不信的冷哼,恨意和妒意已令他迷失理智。
看着李惟农的表情,傅珊寒心透了,无法控制自己的,她往前一倒,昏了过去。
在傅珊倒地之前,李惟农及时的接住了她,他将她牢牢抱在怀中,心痛又怜惜的看着她,曾经他们有过无数欢乐的时光,曾经他们是一对恩爱、令人羡慕的夫妻,但是今天……
轻吻了下傅珊的额头,他将她平放在沙发上,他必须观察她一下,看看她是气晕了,还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他的手轻触她的太阳穴,有热度,而且她的呼吸不太顺畅,好象不舒服的成分居多。
看着她,李惟农心里有无限的感触,即使有那么多的热吵、冷战、口角,他还是爱这个女人;即使她一直不想生小孩,即使她以工作为重,把他放在第二位,他还是无法不爱她。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弄到这地步呢?
温柔的顺着傅珊的头发,他多希望时光能够倒回,能够回到那段甜蜜的日子。
一声申吟,傅珊好象有醒转的现象,于是他马上起身,离她远远的,他不要她知道他对她依然有无法割舍的深情。
暗珊睁开眼,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是躺在沙发上。她缓缓的坐起身,看见李惟农离她远远的站着。
“你昏过去了。”他不看她,兀自说道。
“我知道。”
“你到底是因为心虚气晕,还是身体真的不舒服?”他问道。
“你希望是什么呢?”她冰冷冷的口气。
“傅珊,无风不起浪,如果没有的事,别人为什么要说呢?”他试着让自己心平气和。
“到底是谁说的?”她追问。
“你不需要知道!”
“就算你要定我一个‘红杏出墙’、‘不贞不洁’的罪,你也要把人证、物证交代清楚!”
“傅珊,何必弄得这么难看呢?”李惟农其实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这个女人只说她是医院里的护士,怎么都不肯表明身分。
“惟农,我真的希望你能相信我,可升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朋友、一个同事、一个学弟,我和他之间绝对没有暧昧,他早有心仪的对象,他爱的人不可能是我!”傅珊再一次澄清。
“你要我相信你?”
“是的!”
“除非你能做到一件事。”
“做什么?”
“生小孩。”他乘机又提出。“你要证明你是清白、你是无辜、你是坦荡荡的,你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我的事,那就替我生一个孩子。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要小孩,只要你肯生,我就相信你!”
暗珊一脸悲哀的表情,她真的感到非哀。
“惟农,你居然要我用生小孩来证明我的清白,我对你的爱?!”
“有何不可?!”
“如果我不生呢?”
“那……”
“那就表示我真的出轨、真的和杜可升有一手?”她不再愤怒,她有的只是冷漠、只是麻木,她根本就无气、无怒可生。
李惟农沉默,他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如果说是,那必定会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夫妻情分;如果说不是,那他又一点立场都没有。他不能有答案,不是简单的是或不是能回答的。
暗珊至此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自己,这个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僵持、沉默了片刻。
“李惟农,我们还是离婚吧!”
“为了杜可升?”
“不要扯上他!”傅珊头昏脑帐的,她不希望还算年轻的自己会因为脑溢血而丢掉一条命或是成为植物人。“李惟农,既然你对我的评价这么低,既然我们夫妻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干脆我们让彼此自由,你再去娶一个肯替你生小孩的女人。”
瞇着眼,李惟农不吭气。
“再绑着彼此也只是互相伤害而已。”
“你真的想离婚?”
“为了我自己!”她特别补上。
挣扎了片刻,李惟农还是摇头。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他。“一个‘不贞’的女人你还留恋什么?凭你李惟农的身家和外在条件,要再娶什么女人没有,除非你是想……惩罚我、虐待我、折磨我,以泄你心头之恨?”
“或许吧!”他说,明知自己是在伤害她,明知自己可以说几句好听话,但他就是无法先向她低头,他想相信她,但她太倔强了。
“李惟农,你无法限制我的自由,就算你不答应离婚,我还是可以走。”
“你要去哪里?投向杜可升的怀抱吗?”他火大的冲口而出。
暗珊一个叹息。“我回家。”
“你的家在这里!”
“我回我娘家。”她看着他说:“可以吗?”
他无法说不,很难说不。
暗珊朝现在自己单独享有的卧房走去,她必须收拾一些她私人的东西,这一离开……她不知道有没有再回来的一天,回头看了曾经是她最心爱的男人一眼,她没有流泪,只是将房门关上。
第五章
纪素倒了一杯果汁给纪可风,纪可风是出版社的老板,很斯文、很稳重,没有一般商人的市侩和精打细算,相反的,可能是因为接触书和作者的缘故,整个人的感觉非常的有书卷气,文质彬彬的。
接过果汁,纪可风顺手交了一张支票给纪素。
纪素没有看支票上面的金额,她只是随手把支票压在一本杂志上。
“你不看一下吗?”
“你不会少给我的,既然我了解你的作风,那又有什么好看的?多看一眼也不会多冒出一个零。”她不在乎的说。
“我给你调稿酬了。”
“是吗?”她还是没看支票。
“你的书销路不错,读者很捧场,在有好处大家一起共享的情况下,我当然要调你的稿酬。”
“谢了!”
由于她始终没去看支票,由于从合作以来,他就对她有着很好的印象,他长期观察的结果,发现她是一个很阿莎力、不计较、不争名利的人,颇淡泊名利,几次想开口约她,但又怕坏了他们之间的合作情谊。
“你想说什么?”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替他问了。
纪可风是一个作风果决、干脆的人,但是纪素不同,她不是一般女人,不是那种他可以合则聚、不合则分的女人,他不希望因为私人的情感而影响到日后的合作,现在时机还不对。
“你……你创作的灵感是从哪里来的?”既然不能说心里的话,他只好找最安全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