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回来。”
必莉缇一听就懂,难怪他会迟迟不开口,不表态,原来是这一件事。
“我是不是该向你恭喜?!”她忍着心里的酸楚,带着笑容的问。
“莉缇,我……”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以后别再上你家,因为敬敬、因为你们再也不需要我了?”
“莉缇,我知道这件事给妳的感觉并不好,但不是我要她回来的,她就那么不声不响的回来,我能赶她走吗?她毕竟是敬敬的母亲啊!”他略垂下头。“再不负责任、再不好,也是敬敬的妈。”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她的胸口隐隐作痛。“从我认识敬敬、从我开始照顾敬敬,我就没有想要怎么样,你也从来没有表示过或向我承诺过什么?不是吗?我只是一个……一个……”
看她无法完整的把话说完,曹学城突然一阵的心如刀割,他伤到了她。
“莉缇……”
““破镜重圆”的感觉好吗?”她微笑的问,眼中却充满泪水。
“我们没有——”
“要再请一次喜酒吗?”
“莉缇,她只是回来,未来的事,没有人知道,我并没有说我和她一定会……”
“她是孩子的妈,你不是一直在强调这点吗?”
“莉缇……”曹学城试着想将伤害减到最低的程度。“有些人并不喜欢改变、并不喜欢复杂,我是一个懒惰的人,对于很多事,我并不苛求太多,如果能恢复原来的一切,我也……”
“不排斥?”
“莉缇,妳是一个年轻、时髦的女郎,妳可以有很多的机会、很多的追求者,如果妳老被我和敬敬绊住,难道妳不怕要当老姑婆,一辈子嫁不出去吗?”也是为了她着想,他不想耽误她的将来。
“今天如果你前妻没有回来,你会替我想到这个吗?”她质问他。
他一时语塞。
“你是“突然”才这么想到的,是不是?!”
“莉缇,我想我一直都太自私,自私到只想着我和敬敬,完全没有考虑到妳的未来,但是现在……应该还不会太晚吧!?”
必莉缇好悲戚、好不值的感觉,不管他再怎么解释,总之曹家已经没有她立足的位置。
“莉缇……”
“不用再说,我都懂。”她咬着唇的答。
“这些日子妳对我和敬敬的照顾,我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我和敬敬也随时欢迎妳的来访,妳永远是我们父子的朋友。”他知道这些只是场面话,有翁枫的存在,莉缇又怎么可能再到曹家一步。
“只是“朋友”……”关莉缇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在你的心里,我一直是一个“朋友”而已?”
“莉缇……”
“比女佣和保母的地位高一级而已。”
“不是这样,莉缇,很多事……”他拿起咖啡杯,才发现杯里连一滴咖啡也不剩。“如果妳对我有些许的了解,妳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是在补某个人的缺!”她自怜的笑。“一旦那个人回来,我就得退位……”
“换个角度想,妳现在不会被打扰,妳可以很轻松、悠哉的过日子。”
但这不是她要的啊!
拿起皮包,她知道一切到这里为止,什么话都是多余,都结束了。
看着关莉缇的背影,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冲击着他,他觉得自己的心好象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痛得令他抚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他留下翁枫是对的吗?一切会不会又回到从前的模式?会不会?
甭身支影
再回到自己家的感觉并没有鲁贝琪预料的好,景物虽然依旧,但她已不再是原来的她,同时恢复所有记忆的结果并没有比失去记忆来得好。
家已不再是她原本熟悉的那个家,父母……也不再是模范父母,他们有他们的问题、他们的心结、他们的困扰,贝琪似乎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一分子似的,她比较熟悉的是陶子杰那个“家”,她比较能接受、比较愿意在一起的是陶子杰这个人。
若不是陶子杰有了薛靖雯,她会排除万难的回到他那里去,但那里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不要陶子杰因为怜悯她而勉强把她留在身边。
于璧茹看得出女儿的闷闷不乐,她本来以为贝琪是因为刚恢复记忆、刚回到家里不习惯所致,但是一天过了一天,她发现贝琪非但没有恢复平日的快乐,反而更加的消沉、抑郁时,她就知道问题非同小可。
本来她在等贝琪主动来向她倾诉,但是过了三天,她知道自己无法再等下去。
在屋子里找了一遍,结果在后院里发现贝琪。
贝琪戴着副太阳眼镜,拿了罐可乐,耳朵上戴着耳机,不知道是在晒太阳,还是想心事……
“贝琪……”于璧茹唤了一声。
贝琪没有反应。
于璧茹走到女儿的身后,轻手轻脚的拿掉她耳朵上的耳机,发现贝琪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妳并没有在听,是不是?”她提高了说话的音调,并站到女儿的面前。
“啊!”鲁贝琪猛地回过神。
“我说妳心不在焉!”
鲁贝琪应付的笑笑,她的确是心不在焉,她的思绪早不知道飞哪去了。
“摘下妳的太阳眼镜,我想和妳谈谈。”于璧茹温柔的说,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总觉得她和鲁智深要为贝琪这会儿所受的苦负责。
“妈……”
“只是母女间的闲聊。”
“我很好!”鲁贝琪似乎不想被打扰。
“我知道妳很好,但妳现在的很好只是妳的外表,妳的内心……”她点到即止。
鲁贝琪伸了伸腿,终于摘下了眼镜;少了这一层保护,她那无神、脆弱、空洞的双眸,马上被一窥无遗,如果说她现在这样叫很好的话,那真是天下太平了。
“贝琪……”看到女儿这模样,于璧茹心疼、忘我的喊。“怎么会这样?!妳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妳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我以为妳只是一时的不适应,但是现在看妳这个样子……”
“我没事!”她还是一句老话。
“贝琪,妳没有……”于璧茹惊心动魄的表情。“妳有没有……”
“失身?!”鲁贝琪嘲弄的替她母亲说完。
“贝琪?!”
“没有!”
“那妳——”
“妈,如果妳在乎的只是我的贞操,只是那层薄薄的处女膜,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我没有失去我的贞操,这样妳该放心了吗?”
于璧茹没有放心,那表示有更大的事在困扰着贝琪,令她活得了无生趣。
“贝琪,我知道妳已经记起了一切,那妳一定知道那天我和妳爸爸的争吵,我们……有些是气话,但有些……又是我们心底话,妳不是小孩子了,很多大人的事,妳或者可以试着去体会一下。”
“妈,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就如妳说的……大人的事。我其实应该感谢你们,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你们必须勉强自己演戏,维持这桩婚姻,你们真的很了不起。”贝琪带着忧愁的笑意说。
“贝琪……”于璧茹这会儿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来着,女儿的确大了、懂事了。
“妳要和爸离婚吗?”
“还没有一定。”
“那个关莉缇是爸爸在外面的女人吗?”鲁贝琪曾在去年她爸爸公司里的尾牙宴上见过那个女人。
“我不知道……”
“妳不知道?”
“有这个风声,但是没凭没据的,我能上门去兴师问罪吗?何况这只是一个导火线,我和妳爸爸是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有没有这个女人,我们的婚姻都只怕维持不了多久。”于璧茹第一次向女儿吐露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