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只有自叹薄命、任他把我当作泄欲的工具了。”
“不合吧!芷英,为什么要想得那么不堪呢?毕竟你总爱过他吧?”
“是啊!一时冲昏头,要痛苦一辈子。”
“唉,芷英,一切的症结都在于罗旖魁不该强迫你拿掉孩子!你们的人生观、价值观真是南辕北橄、天差地远,我真要好好替你们去拜神求佛、向上帝和耶稣祷告,看看能不能奇迹出现,让你们的想法靠近一些些!”
两人说得正不胜唏嘘,小靓君像小兔子一样蹦了回来,一个劲就住芷英怀中钻,芷英褛住她,不断亲吻她细绵绵的头发,忘情地说:“韵芳,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小孩!如果让我有一个小孩,让我全心全意去爱他,我不会在乎罗旖魁要怎么游戏人问!”
靓君听不懂芷英的话,只是也按着芷英的腰,仰着小脸蛋对她说:“芷英阿姨,别忘了给芭比女圭女圭做裙子、做围兜兜、做手帕哦!”
芷英点点头,靓君又转移阵地坐到了韵芳的腿上,同她甜甜地央求说:“韵芳阿姨,那你也帮芭比女圭女圭做书包、做裤子,好不好?”
“好!好!”
韵芳笑容满面回答。
靓君撤足了娇,拿了一块蛋糕又找玩伴去了。
“破碎婚姻的受害者!这么小就没有母亲的照顾,真可怜!天底下的事为什么偏偏有这么多不圆满?”
芷英慨叹。
“是啊!所以嘛,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既然不能事事随心所愿,只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把爱心移情到你身边周围的人身上吧!我看靓君黏你黏得很紧,你就多爱她一些吧!”
“我的确很喜欢她。天真烂漫又无邪的一个可爱的小东西,她让我忘掉人间许多丑恶和烦恼。”
“人间有很多不圆满,但所幸还有一些报偿和慰藉。”
“是,所幸是如此。”
橘色的太阳逐渐倾沉向草原的西侧。向晚的秋风拂过大草原吹到芷英身上,她感到冷冷的寒意,却也有一点点余晖的温暖。
“爸爸!你有没有买大蛋糕?你有没有买大蛋糕?”
还没走进管家正门,靓君就在庭园上又蹦又跳叫嚷着。
“有!有!大蛋糕在家里等靓君等了好久好久了!”
避成宵迎出门,伸手抱起扑向他的女儿。
芷英捧着一个包扎得十分漂亮的大盒子,进了厅内,把它往茶几上一枚,就说:“靓君交还给你了,姊夫,我告辞。”
又对靓君说:“靓君,这是阿姨送你的礼物,阿姨要走了。”
靓君听言,手脚并用地急着从成霄身上挣月兑下来,扯住芷英说:“芷英阿姨不要走,不要走嘛!陪靓君吃大蛋糕好不好?好不好?”
芷英蹲下来抱住她,苦笑着说:“阿姨不能留下来。抱歉。明天阿姨再来教靓君弹琴,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要阿姨陪靓君吃大蛋糕!”
尽避亲君苦苦哀求,芷英仍是抱着她一个劲儿地摇头。
避成霄忍不住说话了:“芷英,请你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叶嫂做了一桌子的菜,我们本来就内定了留你一起晚餐。”
“这样不好吧!芷菱不希望看到我这个多余的人留在这禀。”芷英说着,放下了怀中的靓君,亲吻她说:“靓君,阿姨真的得走了。”
靓君听了立即申吟她哭了起来,成霄急说:“芷菱不会来的,她根本不知道今天是靓君的生日,我也没通知她。看在靓君的情分上,你就让她高兴一下吧!”
成宵的话让芷英既惊讶又迟疑,地想不到芷菱和管家竟是如此疏离。
“真的,芷菱绝对不会来,请你留下来吧!”
成霄想起芷菱对芷英的敌视和成见,再一次重申着。他倒是不在乎让芷英发现他和芷菱间不寻常的状况。
“对嘛!对嘛!我不要芷菱阿姨,我要芷英阿姨。”
靓君紧抱着芷英不放,在这父女一大一小的夹攻下,芷英不得不退让投降,她微微笑着对靓君说:“好吧!阿姨留下来陪你。”
“YA!芷英阿姨不走了,YA!”
靓君乐透了地欢呼起来。
“来,芷英,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成霄温柔地遨请着。
餐桌上点着亲君最喜爱的猪宝宝的蜡烛,低放着轻灵愉快的钢琴演奏曲,成霄不停地为芷英和靓君舀汤夹菜。长久的相处以来,尽避芷英仍是那么矜持含蓄,她的冰冷淡漠却因靓君和她的亲密而消退了,看着她和靓君轻言浅笑的温柔模样,成霄目不转睛甚至忘情的发了呆。
吃过了饭,成霄让叶嫂带靓君去洗澡后,邀请芷英列花园中散步。为免客厅对坐的尴尬,也为了已答应等靓君洗完澡一起切蛋糕再走,芷英跟着成霄走到了夜色溶溶、月高风清的花园。
镑种不同的花香混合成一股浓郁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籣花、含笑、茉莉、桂花、玫块……开满了管家的花园。
芷英听到管成霄一声轻轻的叹息。
“姊夫,你在叹气?”
在好一阵沉默无言的漫步后,芷英拋开矜持,语带关切地问。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不外是,一时对人生有一些陈腔温调的感叹罢了。”
“人生就是遗样,明知都是陈腔滥调,却没有一个人超尘拔俗,免除这些烦恼。”
“对所有的凡夫俗子而言,生命的形式就是在两个字上打滚,消磨了一辈子,然后是一副千疮百孔的臭皮囊两手空空地回去,什么也没有。”
“想不到姊夫会有这么悲哀宿命的人生观。”
“的确是很悲哀。活了半辈子,最大的心得是空虚迷惘,不知所为何来?真是所谓古今如梦,何曾梦觉?”
“至少你有靓君,她是你的生命最具体、真实的延续。”
“这点应该是吧!除了她,我一无所有。如果没有长出她这么一片女敕芽,我就真的只是一根枯枝了。”
“而我,正是不折不扣的一无所有。像一片叶子随风离了枝、落了地,就什么也没留下。”
芷英的话,令成霄停住了脚步。
“芷英,我非常高兴你今天肯和我讲这么多话,但是,你的话却对我印证了更多你的悲愁和不快乐。告诉我,你真的那么不快乐吗?你有很多心事,是不是?”
成霄的追问,换来的却是芷英的沉默不语。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正触痛了她的心弦,以致她又回复了往昔的深沉和矜持。
“芷英,抱歉,我不该去探触你的心事,但是,我真的忍不住必心你。告诉我,旖魁对你怎么样?你们的感情好吧?”
面对成霄的追问,芷英痛苦地回避着他那炯炯热切的眼神,只把脸偏向另一边,不让他看见她欲泣的表情。
“芷英,告诉我,你为什么如此地不快乐?”
“姊夫,不要问我这些乏善可陈的人间俗事,那只会使你已经有一肚子感慨的心情更沉重、难过。”
芷英不得不以轻描淡写的自嘲来回答。而实际上,她正极力吞下涌在喉问的泪水。
成霄却听得出她带着硬吶的声音中那无法掩饰的感情。看她偏着脸惟恐被自己看穿什么的模样,他有一股强烈的,想把她拥抱入怀的冲动,但是,他克制住了。
两人缄默无言地站了好一含儿,直到芷英回复了平静,才又踏出了脚步缓缓并肩在草坪中踟蹰同行。
“姊夫,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芷菱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否则,为什么从我给靓君教琴到现在,都没看过她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