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思应是多情苦《浪漫的倾心》出版缘起★
拌名/我的思念
作词/邓禹平
化我的思念为白云片片
飘近平原
飘近高山
飘到妳的头顶、窗前
默默的投给妳
我那爱的诗篇
一千遍
一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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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未曾回到华冈,那个伴我四年成长的她,也是令我怀念最深的地方。
初到时,有的是南部孩子的生涩;面对着陌生的环境,像是初到人世的婴孩,有着一窥全貌的好奇。
渐渐的,在这古意盎然的气氛里、钻研着文字之美,在两者交相掩映下,沉醉在她的怀抱,爱上她的远离尘嚣,爱上她的古朴可爱,爱上她的……
“华冈的风是泼辣的,华冈的雨是缠绵的,华冈的人是热情的。”从学长口中得知流传的口语,直觉到这里有着太多的浪漫及传说,更有着不断上演的爱情故事;毕竟,她美,美得令人沉醉,美得令人投入,谁能抗拒得了美的事物呢?
在创办人的墓园可以远眺落日,可以小看台北;在阳光草坪可以享受暖阳下的微风,看看纱帽山的苍翠;更可以漫步以往美军的眷舍,捕捉那种西式生活的优闲及浪漫。
多少的情爱,在这儿不断地上演,只因没人能够摆月兑她的美,那美教人动情,教人动心,纵令悲欢离合,世事无常,依旧是无怨无悔,义无反顾。
※※※
在《浪漫的倾心》中,衣筱岚的自觉及自负,造成她在情路上的颠簸;而卓伟然的才华横溢、英俊挺拔,使他早已习惯女人的包围。因此两人面对的都是与以往不同的、造成他们既爱且恨的情结。
而蓝晓野──衣筱岚的未婚夫,因着公司危机,急欲借太家的财力渡过难关;但事实上,他的真爱是在歌女裘蒂身上,却因着他的玩世不恭,而回避爱情所给予他的责任。
世间的情爱,不也正是如此吗?明明眼前已拥有的,却不知去珍惜;直到兜个大圈,回到原点,才发现最爱仍是最初,不是足堪令人玩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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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卓艾欣写作室的会议室里,此刻正明显的分成了两派,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意见。
卓艾欣本身是一名非常有名气的作家和编剧家,她的工作室是专门培养年轻作家和编剧家的摇篮,因而享誉电影、电视和出版界,在她的工作室里有未来出版界和电视界的明日之星。
她有一个儿子──卓伟然,英俊挺拔、器宇轩昂、才华横溢,对写诗和填词、作曲很有一套;加上他丝毫不逊于刘德华和郭富城的外型,歌喉又不差,有多家唱片公司曾屡次的建议他自己出来灌制唱片,认为他一定可以一炮而红,在歌坛占有一席之地,更何况幕前的掌声通常比幕后多。
卓伟然自己却不这么想,他很有自己的个性和牛脾气,叫他对着摄影机搔首弄姿,叫他对着一群年轻的女歌迷作偶像状,签名、握手、办歌友会,一副大众情人的模样,他宁可名不见经传。
他知道自已有吃演艺饭的本钱,也知道自己可以成为所有女性观众的梦中情人,但是那种虚幻的名声吸引不了他,他宁可一生只钟爱一个女人,只被一个女人拥有,他不要当公众人物。
唱片公司和电视台拿高价和一些有名气又漂亮的女星来诱惑他,希望他能出唱片、拍电视剧,但是他一概毫不考虑的拒绝,他知道自已要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别人是无法影响他的,但是却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气得忘了冷静和自制。
那就是衣筱岚。
衣筱岚是一个对编剧极有兴趣的大女生,她没有令人一见惊为天人的美貌,但是她的气质出群、文思敏锐、聪明、机伶,很有智能和头脑,绝不同于一般柔顺、没什么自主性的女孩。
她瘦瘦、高高的,是个衣架子,只要她肯好好的打扮自己,她可以令人眼睛为之一亮。但她的打扮通常是球鞋、牛仔裤、衬衫,长长的头发扎了条辫子,怎么看怎么的不够世故、犀利,但是她的那张嘴,她的那套“大道理”,可以教任何大男人望之却步。
她的个性固执,除非你比她有理,否则她绝对会和你办到底,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行政院长,卓伟然就吃过她的苦头。
而且不只一次。
像现在,他们就为了一个剧本大纲的走向而争论不休,各持己见。卓伟然觉得自己的点子合理,衣筱岚则认为她的想法比较合乎现代。于是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状况下,使得会议室里的人也渐渐的分成了两派,赞成卓伟然的女生居多,支持衣筱岚的则属男生。
也许是潜意识里的大男人主义在作祟,他非要衣筱岚同意他不可,但是她偏偏不吃他这一套,即使他是卓艾欣的儿子。
“妳是在哗众取宠!”他毫不客气的说。
“我觉得你才是思想落伍!”她的音量一点也不比他小,姿态一点也不比他低。
“现在流行清新、写实。”
“观众要的是新鲜、刺激。”
“一个女人嫁三次?”他很不以为然,冷冷的说:“这样的女主角能得到观众的认同吗?我妈没教过妳吗?女主角一定要三贞九烈,一定要从一而终,否则就不会有收视率,不会有人看。”
“那是以前老掉牙的观念。”她愤怒而且冷冷的说:“现在的观众会去分辨、判断女主角是不是应该嫁三次,平凡的故事、平凡的女人,哪还有情节可以演下去?难怪现在第四台会这么猖狂!”
他们好象都有理,而他们的支持者更是壁垒分明,都认为自己支持的人才是对的。
卓伟然一向自豪于自己过人的自制力,但是一碰到衣筱岚,所有令他自己引以为傲的优点似乎全都不见了。
“衣筱岚!不要把妳自己的价值观带到我们大家的作品里,不是每个女人都会高唱『下一个男人也许会更好』。”他高傲的说。
她翻翻白眼。“卓伟然!你也不要把你那套十八世纪的大男人主义和迂腐作风带到我们大家的创作里。”
“电视剧有教育的功能。”
“电视剧也应该反映现实。”
“平凡中可以见伟大。”
“嫁三次,甚至嫁更多次的女人也不是没有。”
“电视台不会通过我们的大纲。”卓伟然以一句话做为总结。
“你怎么知道?”她不服气的说。
“妳必须接受别人的意见。”
“那你呢?”
卓伟然从不会因为自己是卓艾欣的儿子,就去欺压工作室里的其它人,他一向以道理令人心服口服。他现在也是一样,但是衣筱岚说什么都不肯改变她的看法,好象存心要和他抬杠似的,令他又恼又怒。
衣筱岚也不是个好战分子,她只是觉得观众要的是有血有泪的剧情,而不是那种风花雪月,老强调女性一生只爱一次的观念,如果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么的深情不悔、这么的逆来顺受,那今天也不会有“男女平等”、“女权至上”的口号。
他们的支持者没有帮腔,只是用神情表示他们的支持,因为瞧他们两个如此的针锋相对,也没有他们能插得进话的余地。
“制作单位要求我们必须朝他们给我们的总纲走向去做!”卓伟然捺着性子的再说。
“而我们明明可以做得更好。”
“如果被退回来呢?”
“和他们沟通啊!”
“妳现在就可以先和我沟通。”他很想拍桌子,他从没有碰过这么顽固的女人,好象非要争到赢不可,好象除了她的意见,别人的意见都不是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