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为什么不带我们去那里住?”
“若若,不要问那么多问题。”依婵最怕的就是这些问题。
若若被她厉声一喊,不敢再开口。将要见到爸爸的兴奋使他不在意妈妈的叱喝。
依婵也没有心情去顾及到若若,她整个思绪都集中在她的苦恼中。
希磊说要解决若若的事,怎样解决?她绝不允许他带走若若,若若是她的第二生命!
或者他们之间来个协定吧,她可以允许他一个月来探望若若两三次,一年允许他带若若回台湾一两次。
“对呀,刚才怎会没想到?”她喃喃自语,“这个办法不错,若若可以不时见到他爸爸。”
可是希磊会同意吗?她担心的想着,还有她能承受得了他以后时常出现在她生活中吗?不,这不重要,最重要的让若若快乐。
八点过去了,希磊还没有出现,若若已等得不耐烦。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来了?”
“他一定来,若若,才八点多。”
依婵心里也开始紧张,掌心开始出汗,四肢发冷,不能松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整颗心愈绷愈紧,他为什么还不来?他要折磨她到几时?让她如此坐立不安的等待他的出现!
时钟敲响了九下,门铃还是不响。
“若若,你坐在这儿,妈妈去煮咖啡,”依婵无法再坐着等。跳起来走进厨房。
当她正冲咖啡的时候,门铃突然间狂鸣起来,依婵手一抖,差点摔掉手里的水壶。
她移动着僵直的双脚走向客厅。
可是若若已开门了,她听到希磊在说话:
“若若,以后要等妈妈开门,下要这样乱把门打开,如果坏人跑进来,就完蛋了。”
若若没有回答,她可以想像得到他正张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希磊。
她走进客厅,看见希磊正蹲在若若的身前,手里拿着一包礼物。
“这是给你的,打开来看看。”
若若迟疑的接过来,他一直不耐烦的等着希磊来,现在他出现了,若若反而傻楞楞的直瞪着他,没有刚才的雀跃,希磊对他而言毕竟太陌生了。
希磊察觉她的出现,他抬头望着她,眼里有一堆疑问,依婵知道他要问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若若已打开他的礼物,是一辆电动玩具飞机。
他高兴的叫起来,“好漂亮,我喜欢。”
“不说谢谢?”他父亲逗他。
“谢谢爸……”若若呐呐的叫不下去。
“爸爸,”希磊鼓励他,“我回来了,不叫声爸爸?”
“爸爸!”若若两眼红红的,没有了羞怯,双手揽注他父亲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若若,我的孩子。”希磊一把抱起若若,紧紧拥住他。
“爸爸,你再也不离开我了吧?”
“再也不离开。”希磊的声音不平。
依婵含着泪看着他们父子相拥,肝肠欲断,是她的自私、她的怀恨把他们父子分离了五年。希磊的眼里似乎也闪着泪光。
她悄悄退回厨房,让他们父子再相处一会儿。在厨房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如泉涌下,她失声痛哭。
十计钟后,她擦干了泪水,深吸一口气,心中颤抖着把咖啡端出去。
他们父子已坐在沙发上,若若正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他的玩具飞机,希磊温柔的看着他,他的脸在这刻是多么柔和、英俊而吸引人,这是六年前她曾爱过的毕希磊。
依婵轻轻走到他们身旁,把咖啡放在沙发旁的小桌上,然后坐在他们的对面。
希磊看到她,脸色却不似看着若若的温柔,而是一片冰冷。
“咖啡?”她问。
“不加糖。”
“抱歉,我已加好糖,整壶都是甜的。”
“随便,我一样可以喝。”
依婵端着杯子,心神不定,想到外人这时候看他们如同一家人团圆和乐融融.晚上围坐一屋的温暖,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狂笑乱舞的冲动。她很快压抑那种感觉,不然希磊一定以为她发疯了。
把杯子放下,她清了清喉咙。
“若若,你睡觉的时间到了。”
“不要嘛,妈妈,我要陪陪爸爸。”
“若若,听话,跟妈妈去睡觉,爸爸明天再来看你。”希磊坚决的说,若若不再坚决,乖乖的跟着依婵。
依婵蹙着双眉,希磊好像一下子操纵了他们的一切,那是父亲的权威,若若都听他的,她不喜欢这种处境。
她费了不少时间才把若若哄睡。当她出来时,希磊已月兑掉他的外套,敞开着衬衫上两粒的钮扣,双脚伸直,头往后枕着靠垫,很舒服的坐着。
突然间她的心跳急促起来,心神纷乱得令也莫名其妙,内心仿佛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困扰着她。
“时间不早了,你要谈什么?”她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的问。
他坐直身子,冷冷的盯着她。
“我要若若。”
“没有这么容易。”她尖声的说;“我含辛忍辱生下他、扶养他,你不能一来就要带走他,你没有个权利。”
“你不要忘记我是他父亲,这些年来你使我丧夫了看他从婴孩成长的机会,我不愿意以后连看他长大成人的机会都没有。”
依婵深吸了口气,平息内心的烦乱。
“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
他在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有一个办法。”依婵说出刚才想出来的权宜之计。
这是最好的办法,他应该会答应。
然而——
“不行!”希磊一口否定,依婵心沉下去,“我不要一个月只见他几次,我要每天都能见到他。”
“这样恕我无能为力,”她挺直了背脊,“你走吧!”
“你怎么向若若解释?”他嘲讽的笑说。
“这是我的事。”
“依婵,我不会放弃他,我再说一遍——我要他每天都在我的身边!”
“那我们只好对簿公堂,我绝不会让你带走若若。”
“你有什么能力跟我打官司?”他不止是在讽刺她,他在取笑,他轻松的交叉着腿,似乎认定打官司的话,他一定会赢!
“我会用尽我的最后一分钱跟你周旋到底。”
“哈!依婵,你太小看我的势力了,在经济上你是无法跟我斗,等到你打完官司,就算你争取到若若,你会穷得连给他一杯清水都付不起!你愿意他跟着你受苦?并且,一个明智的法官,不会把抚养权给一个经济能力差的母亲而不给能供养给孩子一切荣华富贵的父亲!”
依婵脸色灰败,她不能否认他说的话没有道理。四年前她穷途末路的情况又浮现在她脑海里,不由双手痉挛了一下,她绝不能再让若若受一点苦!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打官司。”他说,嘴角微翘,含着嘲弄。
她心口一松,又一沉,他到底想怎样?他不放弃又极力不争取?
她深锁着眉。
“这件事怎样解决?你又不同意我的办法。”
“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说,愈来愈轻松,像似已把她摆在他的爪下。
她疑惑的看着他,他却不继续说下去,慢条斯理的取出一根香烟,点燃了,吞云吐雾般抽着。
她沉不往气了,正想开口询问,他说:“你跟若若随我回台湾,住在我家里。”
“什么?”她的耳朵有毛病了。
“你听得很清楚。”他轻松的说,不为她的惊骇所动。
“我以什么身分住在你家里?”她问,也惊奇自己在震动之下如此平静的问。
“你并不傻。”他暧昧的一笑。
“作梦!”我绝不会作你的情妇!”
“我说过要你作情妇吗?”他嘲笑她。
她脸一红,答不出,可是他分明是故意让她误会,她心中发火。如果他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