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被人家恨,更讨厌去恨别人,从小姊姊是那么温柔地牵着刚学会走路的自己,细心的喂食,如今呢?什么都变了,这是怎么回事?泪水沿着面颊滴下。
“那里不舒服?”杉岚模到萧蔷脸上的泪水时马上扭亮床边的枱灯:“一定很不舒服是不是?”
他的突然出声使她吓了一跳,所以没回他的话,原来他一直坐在黑暗中守着她,看她坐起身时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并不知道自己吓了她一跳,反而误以为她严重得答不出话来了。他着急地执起她了无生气的小手。
“糟糕,菊亚!菊亚!”他情急地大叫。
看他如此紧张她才呆滞地开口:“我……没事……”正想告诉他只是被吓一跳时门却开了。
菊亚边扣扣子边盯着萧蔷:“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她的冷静和杉岚的着急刚好形成强烈的对比,他们真是兄妹吗?
“我没事!”萧蔷重复刚才的话,不好意思半夜将菊亚吵醒。不管她和杉岚到底是何关系,显然她对自己并不具敌意,这使萧蔷对她产生了好感。
“有事。”他肯定地站起身和菊亚说话:“刚才我问她那儿不舒服,她都没答话,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叫妳的时候她才慢吞吞又不带劲地说没事。”
菊亚衡量一下情形才说:“你去拿把小手电筒,光不用太强,免得伤到她的眼睛。”
萧蔷吶吶地反问:“伤到我的眼睛?”
“嗯,我要检查妳的瞳孔。”菊亚简洁地解释着。
“好主意!”他才走没两步便被唤住,萧蔷有些犹豫地请求:“杉岚,帮我拿两样东西好不好?”
“什么东西?”他不解的问着。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小声说:“那个……那个……大狮子。”,她以为袁菊亚会笑,结果令她惊讶的是她没有笑。
“哦,我知道了,没问题,还有呢?”他耐着性子问。
“我……我肚子……好饿。”
“好,妳乖乖让菊亚检查,我马上回来,别胡闹哦!”
她不答腔,等他走后萧蔷一本正经地朝菊亚说:“我不会胡闹,妳检查好了,不过我刚才没回他话是因为我被他吓一跳所以才较慢回他的话。”
菊亚笑了出来:“原来如此,难怪,会想要吃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不过我还是要检查一下确保安全。”
“嗯!”
她用手轻压她的太阳穴和颈子的周圉问:“会不会痛?”
“一点点。”
“头会晕吗?想不想吐?想不想睡觉?”
“有一点晕晕的,其它的都不会。”
“明天还是去医院看一看。”
“一定要吗?”她讨厌去那个地方。
“一定。”
“妳是医生?”她有些好奇。
“曾经是,可是我不喜欢天天面对病人,所以改行了。”她坦白而毫无隐瞒地说着。
“手电筒来了。”他推开门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菊亚打开开关,同时吩咐她:“先用左眼,再用右眼,对──很好,唔,”她停手沉思了起来。杉岚有些担心问:“有问题吗?”
“反应慢了一点,没关系,没事的,明早再去医院一趟。杉岚,她吃过什么药没有,我是说比较特殊的,比如镇定剂、安眠药之类的,有没有?”
“我把它拿回来了。”她嚅嚅地承认,骗不过他的。
他伸手:“给我!”
她在枕头下胡乱模一阵才拿出一个小药瓶子。杉岚一把抢过去,问:“从那次以后妳又吃了几粒?”
“不知道。”她泪眼迷蒙地应着。
菊亚挡在萧蔷面前指责着他:“我不喜欢你的态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没必要发火,更没必要寒着一张脸给她看。”
“我……”
“把药给我。”
菊亚仔细瞧了一遍,再把药倒出来放在手掌上仔细观察。
“怎么样?”
“没什么,不是这药的关系,我刚才只是猜测一下而已,而我猜错了。不过这药还是少吃为妙。”
“我跟她说过了,没想到她又把它拿回去,我真不小心,当初就该把它丢棹。”
“她肚子饿了,我去帮她弄吃的。”
“那谢谢妳了,菊亚。小蔷,妳想吃什么?”他的语气柔了下来。
“面条。”
“那好,我最拿手的,十分钟后包妳满意。”她静静拉上门。
饼一会儿萧蔷才开口:“我想跟她去厨房。”
“不行,妳头晕,不能去。”
“可是现在不晕了。”她希望离开这房间一下,透透气,舒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不行就是不行,灾难总是对妳紧追不舍,我得预防妳摔下楼,或者被绊倒,再不就是被烫伤。让妳去厨房,那太冒险了,我可没这个胆。”他坚决地否定了她的提议,而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不懂为什么他没那个胆,当然也不知道当她摔向那一片玻璃时他的心全碎了,当然没那个胆。
他看着她一脸的不解,心猛然抽痛一下,她不懂我的话,就如同她不懂我的爱,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努力振作自己,不能悲观,他警告着自己:心中同时响起一句充满希望的话:“总有一天她会懂的,会付出,会接受的。”
他再度开口:“会很饿吗?要不要吃一些饼干?”
“不要,菊亚会煮些什么面?”她好奇的询问。
“多喽!什锦面、牛肉面、肉丝面、通心面,反正只要有材料她就能做。”
“好厉害埃”她由衷的赞道。
“妳可以学啊,……不,算了,菜刀太利了,而且火……不不不,还是算了。”他可不想坐在办公室里担心家里的她。
“我才没那么……柔弱,你别看不起人,我也会煮面。”
“什么面?”他调侃地问,同时拿起杯子喝水。
“方便面。”
他连呛几下才喘过气来,好险,差点被噎死。
“老天,妳说,泡面!那谁不会?”
她理直气壮地顶他:“可是那也是面埃”
“是,是,是,全能的大师傅。”他笑着投降。
“你嘲笑我!”她不服气地嘟起嘴。
“杉岚,帮我开门。”
萧蔷一听见菊亚的声音马上站起身想去开门,不晓得是睡太久、坐太久,还是头部受伤的关系,她头一眩便跌坐在地上。杉岚赶紧扶起她。
“我就说嘛,妳乖乖躺在床上,我去开门,不要再下来了。”
安顿好她后他才跑去开门。
“你可真慢!”菊亚端得手发酸,咕哝着。
“小蔷想帮妳开门,结果一不小心跌倒了,她真的没问题吗?”他忧心忡忡地问着。
“你别神经了!”她们两人异口同声说着。
他故作生气地低吼:“妳们两个!”
她们很有默契地又同时开口问:“怎样?”
“该打!”
菊亚将三碗面往桌上一搁便溜向房门:“我困了,明早见。”
“嘿!妳得替妳的伙伴顶罪,认命吧。”他促狭地靠近床得意地看着一脸不相信的萧蔷。
“不公平哪!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该打?”
“因为她溜了。”他恶作剧地笑了起来。
“你不可以欺负一个受了伤的弱女子。”
“那我们打个商量,一个吻,其余的一笔勾销。”
她气呼呼地瞪着一脸假笑的他:“休想!”
他忍不住炳哈大笑起来,一会儿才想起面还没吃,这才正经地打开小餐桌放在床上,一切准备妥当后扬扬手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为什么煮三碗,我们只有两个人埃”她奇怪地发问。
“我的食量比较大,而且我今天只吃了早餐而已,两碗其实也不算多,一下子就解决了,快得很,倒是妳,头还晕不晕?”
“不会了,我的头一点也不晕,其实明天不必去医院了,是不是?那只是多此一举,因为我全身的感觉好极了,头不晕,眼不花,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