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受吗?”她一点也不小家子气,反而坦率、真挚,什么架子都没有端,她的眼神清亮、没有一点别扭或不自然。
“当然。”他也大大方方的笑了。“下一次请你不要抢了我的词。”
“要由男方主动,对不对?”
“最好如此,给我们男人一点面子、自尊,OK?我要回座位了,否则客户要气炸了。”
“下不为例。”她一个对不起的手势,心里虽然暗说鱼儿上钩了,但对这个傅明,她真的不讨厌,不过……她不会忘了父亲的任务,她是回来讨公道,不是回来谈情说爱的。
她要记清楚。
???
洪定邦是徐伟烈公司里的第一业务大员,在这家专门代理进口一些机器零件的贸易公司,他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徐伟烈负责外地客,他则负责在国内的一些客户,公司人不多,但每个都很重要,包括当秘书,处理一些琐事的薛敏。
如果不是为了薛敏,他早就出去自立门户,现在的男人哪个没有野心,每个人都想当老板,都想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老是拿一份死薪水不是长久之计,徐伟烈曾提议让他入股,但他又怕薛敏嫌他贪心。
薛敏的反应,牵动了他的每一个决定,每次在决定一件什么事之前,他都会先想着她的反应。
他也知道薛敏的心是在徐伟烈的身上,但他这个人就是死不服输,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说,说不定见了棺材,他一样不哭。
只要徐伟烈和薛敏不结婚,他就有希望,他就会坚持下去。
鲍司里有一个小厨房,平日只要徐伟烈在公司里,薛敏一定亲自下厨炒两个菜,徐伟烈不在,薛敏就叫饭盒。
当洪定邦回到公司,看到他办公桌上的饭合时,他就知道徐伟烈不在。
打开饭盒,看到那千篇一律的菜色时,他立刻朝正在打一些电脑资料的薛敏走去。
“你吃了没?”
“还没。”
“我请你!”
薛敏转过身,仰着头看他。“饭盒就在你的桌子上,你没有看到吗?”
“很难下咽啊!”
“有排骨、有青菜、有豆腐,哪里会难下咽?”
其实洪定邦并不是挑嘴的人,但是不找个理由,他怎么请得动薛敏。
“天天排骨,那些个炸排骨的油不知道已经回锅了几次,而且青菜上面的农药,不知道洗干净了没,饭盒还是少吃为妙,我请你吃西餐。”双手贴在她的办公桌上,他很有诚意的说。
“沙律吧的生菜不知道有没有洗干净,浓汤的材料不知道新不新鲜,牛扒不知道已经冷冻了多久,你怎么会觉得吃西餐好呢?”她一一加以驳斥,完全没有平日的温柔、婉约。
“那请你吃清粥、小菜。”
“现在是中午。”
“吃素食?”
“不对胃口。”
“炸鸡、薯条。”
“那是油腻食物!”
洪定邦应该心里清楚,如果薛敏对他有意思,哪怕只是吃汤面,她都会当是山珍海味,而当她什么都说不的时候,他真该死心了。
薛敏不是有意要刁难洪定邦,而是她不想出去,不想吃什么西餐,她不希望他对她存在幻想,她的心可是搁在伟烈的身上,不想节外生枝,不想闹什么三角关系,她只是要一份简单的爱情。
其实追求洪定邦的女人不是没有,她就接过不少由不同的女人打来的电话,还跟公事无关的!
“薛敏,给点面子好不好?”
“你这么喜欢花钱吗?”
“不是……”这年头为什么要请人吃个饭,还要如此的低声下气?
“那就吃饭盒啊!”她的心思又回到电脑上去。
洪定邦真想狠狠的掐她一把,他不是想要掐死她,只是不狠狠的掐她那么一下,他心有不甘;论能力,他不比徐伟烈差;论外表、长相,他也英挺、高大、颇受女人欢迎的;论财力,养一个妻子绝不是问题。
但为什么……
电话铃声响起,薛敏很快的拿起电话筒,她的表情在知道话筒那一头是徐伟烈之后,充满了一种恬淡、满足的笑意,声音也愈发的轻柔。
币上电话,她马上离开电脑桌旁,起身走向洪定邦。
“饭盒不要吃了,我去炒两个菜。”她很开心的宣布着。
“不必了!”洪定邦赌气的说。
“为什么?你不是嫌饭盒不好吗?”
“你不是觉得吃饭盒很好吗?”
她瞪着他,真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这么难伺侯,一会儿挑剔饭盒味道不好、不卫生,一会儿又非吃饭盒不可,好像是在呕气的小孩,但洪定邦不是小孩,他已经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大男人了啊!
“随便你!”她转身朝小厨房走去。
“等一等。”他叫住了她,知道是徐伟烈要回来吃,她才会这么大费周章。
“改变心意了?”她笑,像是很笃定。
“不是,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因为时间。”
“什么时间?”她迷惑的看他。
“因为你认识徐伟烈比较久?”
薛敏这会儿可无法再伪装出一副她不知道洪定邦对她有好感的无辜状,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她又能怎样?她也表现得很明白啊,她爱的人是徐伟烈。
“洪定邦……”她有些词穷。“这种感情的事和时间……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但我认识伟烈好久了,我一直都很喜欢他、信赖他,对你……你知道的,你是一个很好的工作伙伴呢——”
“好了、好了!”他打断她。“我不想再听了,不要破坏我的胃口!”
“你这个人……”她无奈的转身走向小厨房。
洪定邦将饭盒朝垃圾桶里扔,反正他已经气饱了,也不觉得饿了,他真的应该辞职,应该出去另创天下,他这么卖命为的是什么?他“情敌”的公司业绩?帮他“情敌”成就事业?
不!找个机会,他要和徐伟烈好好的谈一谈,非谈不可了!
???
饼滤掉了很多的应征信件,傅宏凯亲自面试着一些经他审核及格的可能秘书人选,当他看到范丽妮时,他忍不住的怦然心动,不是因为她的速记能力强,不是因为她来自美国,更不是因为她是工管系毕业的,而是因为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非常、非常的漂亮。
她没有化浓妆,没有穿耀眼的衣服,只是一套很公式化、很正经的套装,但是看起来非常的秀丽、清雅、有气质。
女人傅宏凯见多了,从他坐上副总经理的位置以来,什么女人他没有碰过,良家妇女、风尘女郎、女学生,只要有钱,他不缺女人,但这个范丽妮,真是令人有一种心养养的的感觉。
“你只有二十三岁?”他问,一直告诉自己要正经些,不能现在就露出狐狸尾巴。
“是的!”
“刚毕业?”
“是的。”
“怎么会想到来香港工作?”
“一方面是美国不景气,一方面是听说香港钱已经淹到‘胸口’了……”她故意在自己的胸前比了比。“所以回来试试看。”
暗宏凯清清喉咙,坐正了些,他注意到她有着丰满、坚挺的胸部。
“你念工管的,怎么会想到当秘书,为什么不去应征公司的市务人员呢?”
“这年头很难学以致用,因为我速记的能力不错,中、英文俱佳,而且独立、办事能力、协调、安排的程度都不错,所以我觉得可以当秘书,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她故意卖关子。
“哪一点?”
“我很漂亮,我是一个带得出去的女人。”
暗宏凯眯起了眼睛,毕竟是喝过洋墨水的,所以作风和讲话都很大胆、直接。
“偶尔你总会带秘书去应酬、谈生意的,一个漂亮的女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