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肆吗?”扬唇,一抹冷笑蓦地逸出。
“那你想不想瞧一瞧什么是更放肆的?”
不是他狂妄,如果他还有一丝理智,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然而他现在已经快被心头那抹忧心逼疯了。
“你……”
望着居夙升几近疯狂的眼神,统领的心一凉,心想以方才交手的情祝,若是无法说动他束手就擒,只怕今儿个这深宫内苑不知要染上多少的血。
“我再说一次……让开!”居夙升凝声冷喝,持刀的手蓦地收紧,颇有下定决心大开杀戒之意。
迎着他暴怒的眼神,禁卫守领的衣襟早已被冷汗给浸涅,可他职责所在不能退缩,只好强撑着气势,再次喝道:“退下!”
“偏不!”与话声同时落下的,是那一道道耀眼的剑芒,只不过虽似嗜血的妖魔,可是每一刀也都含了最后的分寸,虽是刀刀见血,却没要了那些侍卫们的命。
只见一时血花纷飞,几乎染红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儿。
虽然那些大内侍卫像是赎蚁一般,除之不尽,可是居夙升依旧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着。
一步,跟着一步!
第7章(1)
很快的来到龙慕云的凤仪宫,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
在朝为官的这几年,他早已来过无数次,可他并不觉得这儿熟悉,因为每回他都是迫不得已的,所以总是来去匆匆。
“侍郎大人……你、你……你……”
既然他来过无数次,凤仪宫的宫女哪有人不识得他。
可平素总是温文尔雅的居侍郎,如今竟挥身是血,脸眼狰狞的站在她们眼前,要说不受惊吓是不可能的。
有些胆子小的,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便直接当着他的面昏倒了。
胆子大的忠心护主,挡在他面前,却也只来得及开口说道:“居侍郎……居侍郎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后宫……你……”
话还未完全说完,人已经被居夙升伸手拨到一旁,然后重心不稳地倒地,昏了!
所有的宫女和宫人们,都意识到他挥身上下所散发出来那种挡我者死的气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瞧瞧昏倒在地的宫人,所有人竟都下意识地退开一步,然后一条通杨的路便在居夙升的面前展开。
见状,他冷冷地一勾唇,便再次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笔直地走入凤仪宫的宫门,然后登堂入室。
“你、你……”
向来刁蛮的龙慕云还没来得及展现乍见居夙升的惊喜,便被他那宛若疯了似的模样给骇着了,可碍于堂堂公主的面子,她只能勉力撑住气势,却还是克制不了不断散逸的惊骇。
“把解药交出来。”居夙升瞪着她,废话不多说。
“什么……什么解药……”
呆然被发现了,她虽然早就准备好一套开月兑的说词,可是一见到他那修罗似的狠决模样,一时间全忘得干干净净。
“公主别再与我揣着明白装糊徐,你既然有秘药夺人性命,必有解药能救人性命。”
初时居夙升还勉强看在龙幕云是公主的分上,多少给了她几分的薄面,可见她一逗的装傻,登时起了火气,直截了当的说道,并且朝她逼近了一步。
“居侍郎所说的,我全都不明白。”随着居夙升的靠近,龙慕云忍不住往后退,双阵还不停盘着他持剑的双手,生怕他会失去理智,将利剑一把刺向她的喉咙。
居夙升虽然看似儒雅、毫无厉气,可她相信居夙升真的敢这么做。
当初之所以瞧上他这个小侍郎,便是因为他那隐隐藏着的傲气,打小到大,她已经瞧过太多为了权势而卑躬屈膝的男子,所以很早以前,她便立志,她的夫婿绝对不能是这样的人。
所以她才会对他一见倾心,便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他。
可她却忘了,便是那份傲气,让他变成了素命修罗。
想到这儿,她不安的左望右瞧,想要找到一条可以保住小命的救命绳。
偏偏那些平常对她左簇右拥的宫女、宫人们,如今都因为居夙升的狂怒而避得远远的,就算她想要拉个替死鬼来消消他的怒气,也没办法。
“把解药给我,否则……”未竟的冷言冷语,随着他的愈发逼近,更加让人感到森冷。
又是一记轻颤,从小被娇宠着的龙慕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急急想退,却被自己的步伐绊住,冷不防地摔跌在地。
便是这一转眼间的停顿,居夙升手中的利刃已经架在她的纤颈上,随时都能夺她性命。
面对此情此景,她吓得胆子都破了,再也顾不得自尊自傲,一声哭号蓦地从她的喉头逸出,鼻涕眼泪更是毫无形象的直落。
“我没有解药,那秘药没有解药……”
居夙升原就铁青的脸,更渗上了一抹惨白,他一直不敢想象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可如今真真切切的听到,他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刨开来似的,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个女人竟敢拿没有解药的毒来残害姬君吟?
居夙升本就气怒的心,顿时发狠,利刃往前推了寸许,若非窗外及时飞入一颗带着劲力的石子,打偏了他的手,只怕这时刁蛮的龙慕云已经找阎罗王喝茶问好去了。
随着剑落,居夙升脑梅里翻腾的是姬君吟那失了血色、又显得毫无生气的脸庞。
一想到她这阵子受的罪,他就恨不得一刀取了龙慕云的性命。
“居侍郎,不可放肆……”
刀没了,还有手,居夙升虽然听到了长孙承音的冷喝,却选择了充耳未闻,只手朝着龙慕云的颈项扼去。
若非柴折霞的手脚快,忽地一下急窜而去,趁着居夙升一心想要龙耘性命而无防备的时刻,跃至他的身后,以手为刀朝他的后颈劈去,让他还来不及回头看是谁下的手,便昏魔在地,只怕如今盛怒至极的他,已经闯下大祸了。
“放肆……真的是太放肆了。”龙紫渊暴怒的低吼在见着龙慕云颈项上的血痕时,在凤仪宫爆了开来。
众人纷纷瞧向闻讯赶来、暴跳如雷的龙紫渊,再瞧瞧躺在地上的居夙升,显然望着居侍郎的目光中有着更多的同情。
至于早就吓到花容失容、再无平素刁蛮模样的龙慕云,则完全无人理会,除了几个忠心伺候的丫鬓忙着为她包扎伤口之外,再无人有心思探问。
“去拿冰水来,把他给朕弄醒。”
“皇上,此时不宜。”长孙承音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为何不宜?”龙紫渊满脸不解的望着长孙承音,颇为不悦地问道,显然以为他此举是在为好友拖延伏法的时间。
怎会不知道皇上那点小心思,长孙承音不在意地勾勾唇角,借着弓身作揖之际,掩去了脸上的不以为然,说道:“微臣初闻消息时,曾立刻让人去探探居侍郎暴怒的原因。”
“既知原因,快告诉朕,若是其情可悯,朕也有个理由宽恕他,否则又怎能杜天下之悠悠众口呢!”
能一手掌握偌大的天下,龙紫渊也不是省袖的灯。
只瞧着长孙承音那平淡若水的面色,并无任何焦急之情,再转头看看龙幕云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了底。
看来这事,多半又是他那宝贝皇妹惹出来的祸事。
“这事……”长孙承音故意欲言又止,吊得龙紫渊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又转头瞧了瞧龙慕云,不过几个小动作,已经情楚地让龙紫渊知道这回妹妹闯的祸可不轻。
额际的青筋隐隐跳动着,虽然恼怒,却也知道长孙承音这般卖着关子,其实是在给龙慕云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