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她也曾自樊衣有的嘴里听过,可樊衣甫说的时候她只觉羡慕,但段仰卿说的时候,她却觉得恶心。
噍那神望的模样,分明就和她之前一般,认定了要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但真有那么爱吗?
现在回头想想,对于储仲泉的感情只不过是出自于不甘心,所以苦苦纠缠,可笑得紧。
“我不是欧阳青青,我是宇文丹花。”不让段仰卿有任何错认的可能,她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不,你是我的青青,你会否认一定是因为樊衣甫那个可恶的家伙,对不对?”他气急败坏的质问着,仿佛认定樊衣甫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甚至在他第一眼瞧见宇文丹花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当年青青的死其实是一个阴谋。
所以青青其实一直没死,是樊衣甫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拐到了阴县,让他就这样傻傻地思念青青这么多年。
他甚至还要单纯的青青改名换姓,装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你……无可救药!”没有漏看段仰卿眸中的偏执,这个男人显然比当初的她还要夸张。
她甚至觉得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冷眼一扫,便要离开,可那着了魔的段仰卿哪肯放人。
长手一伸就要扯住宇文丹花的手,就算不择手段的禁锢,他也不让她再离开他。
那一出手又快又准,幸而宇文丹花早料到他会有这招,伸手一格,便格去了他放肆的手。
“我不是欧阳青青。”虽然明知他一定听下进去,但她不想徒起争端,于是再次重申道。
“你是!”
三番两次的否认终于彻底地激怒了段仰卿,只见他的脸色蓦地变得阴沉,森冷的眸子直勾勾地锁着宇文丹花,那眼光教人遍体生寒,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她锐利地回瞪回去。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要带你回家!”
“我不会和你走的。”
“是啊,大哥,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怎会同你走呢?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她的情郎樊衣甫,你在她眼底压根什么都不是啊!”看戏看得精采,段剑筝不忘话里带刺的加油添醋。
“又是那个该死的贱胚子……”
一听到樊衣甫的名字,段仰卿的心火烧得更盛,恶狠狠地咒了一声,但话还没说完,宇文丹花的一个巴掌就结结实实地贴上了他的俊颜。
“你……你敢打我……”想那青青向来胆小如鼠,连支蚂蚁都不敢捏死,如今竟然敢打他?她果真如剑筝所说的,被樊衣甫那个家伙带坏了,他得尽快将她带回身边。
“有何不敢,像你这种仗势欺人的东西,杀你也不算过份。”一想起樊衣甫曾受过的苦,她恨得咬牙说道。
“你……真的被樊衣甫给带坏了,我就说像他那样的下等人,压根就配不上你的美好。”没想到向来温婉的青青竟然会这样说话,段仰卿勃然大怒,咬牙恨声说道。
“是你这个目中无人、仗势欺人的人才配不上青青姑娘的美好吧!”
一个只知巧取豪夺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感情!
正因为以往她也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更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态,这样的心态丁点儿也要不得。
再说,段仰卿凭什么看不起樊衣甫,他兴许脾气是怪了些,可至少他还懂得尊重,不曾对她有任何不礼貌的行为,完全不似眼前这个男人,自以为高尚,可是做的净是些下流的勾当。
“看起来你仗侍着我的疼爱,真的无法无天了,得要好好严加管教一番才行。”原本就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如今可以说是阴森了。
宇文丹花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他气,她其实比他更气,她的气愤之中满载的全是对樊衣甫所受磨难的不舍。
“有能力管教我时,再说大话吧!”
她可不是被吓唬大的,她当年都敢只因一时的嫉意,便带着寨里的弟兄劫掠平心王爷,她骨子里的无法无天,其实也是不遑多让的。
“你……”
看起来有些话是多说无益,段仰卿抿起了唇,不再多言,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击向宇文丹花。
初时,宇文丹花还勉强能够和他打成平手,但她的功夫在段仰卿这个练家子的眼里瞧来,仅仅只能防身自保,很快的,她的气力渐显不足。
就在她眼下一个不防,胸口便被段仰卿毫不留情地击中一掌,登时她浑身气血逆流,一口鲜血就这么呕了出来。
“噍你,为何总要惹怒找呢?你要是乖乖的,我就不会生气,也会好好的疼惜你。”
虽然眸露不舍,可是段仰卿并没有缓了自己的攻势,就算他知道青青根本不会武功,但此刻的他已经失去理智,说什么也要把有着相同长相的人给带走。
就算气血大乱,连站都站不稳了,可是宇文丹花却死命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
她甚至想到自己若是被人带走,总是任性万分的樊衣甫只怕又要耍性子了吧?
深吸了一口气,她提起精神再战,就像打不死的虫子似的,她靠着轻灵的身形和闪躲的功夫,倒也成功偷袭了段仰卿好几回,只不过她的攻击对他来说不痛不痒,除了自尊受损之外,相较于她的气喘吁吁、兀自强撑,他也算得上是毫发无伤。
“青青,你乖,别再如此冥顽不灵了。”终于,他对她的狼狈有些不忍,轻声诱哄着。
而宇文丹花的回应却只是冷哼一声,“我呸!究竟是谁冥顽不灵啊,我是宇文丹花,不是欧阳青青,你当真老眼昏花了吗?”
“你……”她三番两次的出百不驯,让心高气傲的段仰卿决定下重手。
冷凝的眼直瞪着宇文丹花,看来唯有重伤她,才能教她彻底学乖。
觑准了宇文丹花的胸口,段仰卿终于不再保留,虽然不至于要了她的命,但折了她的翅膀成了必要之举。
伤了她他不在乎,在乎的是他不会再大意地让她逃离他的身边。
扬手,就在他那带着七成功力的掌就要拍到宇文丹花的胸窝之际,小径上的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天怒吼,震惊了犹兀自缠斗的两人。
也因为这一惊,段仰卿的攻势顿了顿,但那一掌还是拍上了宇文丹花的心坎处,让她强撑出来的力气全都烟散云散。
只见她纤细的身形像是风中残烛般晃了晃,然后便再也支撑不住地软倒……但她仍不忘回首一瞥,恰巧瞧见了樊衣甫正气急败坏的冲来。
想来,他应该是在医铺子久等不到她的出现,才直接来寻她的吧!
这回,怕他真的是要气坏了吧!
瞧他那铁青的脸色、愤怒的身姿,着实气得不轻啊!
不过,无妨,反正他再气,除了挟怨报复一下,也让她气得跳脚之外,他倒是不曾真正伤害过她。
其实,他真的是个顶不错的男人呵!
在意识涣散之前,这竟是最后一个在她脑海中浮现的念头。
第7章(2)
眼见宇文丹花缓缓地倒上,段仰卿见机不可失,他几个箭步抢上前去,心里暗忖着凭自家妹子的能耐,应该能略微阻挡樊衣甫,他就能趁机将人给带走。
可他的手都还没来得及碰到宇文丹花的衣角,他的耳中便窜入了段剑筝的哀鸣。
他心惊的回头,正好瞧见樊衣甫以一种挡我者死的姿态,将想要上前缠住他的段剑筝毫不怜香惜玉地给扫开来。
然后樊衣甫目不斜视,就连探看一下段剑筝的伤势都没有,便笔直地朝他走来。
那骇人的气势让原本要抢人的段仰卿手一顿,就是这片刻的迟疑,樊衣甫已不知怎地飘近他的身侧,将软倒在地的宇文丹花给旋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