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愿意,也成。”显然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已经想清楚自己的处境,情势立刻倒转,巴迎雁居了下风。
“我随时准备与巴家两败俱伤。”
易慕秋薄抿的唇勾勒起一抹淡淡的浅笑,但那笑却让巴迎雁从骨子里发寒。
如今的他早已非吴下阿蒙,就凭他这几年积挣的财富,再加上他自朝堂建立的人脉,自是不可小觑。
以他的性子原该再次将她轰出门去,但冲着她敢这般大刺刺威胁他,他给她一个机会。
“你……”从他深不见底的眸光瞧见一抹阴鹫,巴迎雁的心募地一惊,仿佛瞧见一头被自己闹腾苏醒的猛狮。他的赌约摆明教她进退两难,不论拒绝与否,她都是输家。
“大门在那儿。”易慕秋好整以暇等着巴迎雁落荒而逃。
他就不信,摆明了必输的赌约她还会赌,但不论她赌与不赌,他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一个人要管好自己的一颗心,又有何难?
他又不是缪傲夏和燕怀柳那两个笨男人,因为管不住自个儿的心,所以兵败如山倒。
两颗水灵大眼儿蓦地圆睁,她清清楚楚瞧见易慕秋眸中的得意。
“我答应。”就当她最后一次为了自己的感情而努力,若最后她真输了,也了无遗憾,可她也不会蠢到只有挨打的份,“但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剑眉微挑,这回易慕秋倒不真的那么诧异,似乎早已经清楚她的固执。
“这段日子,你不能用任何理由拒绝与我亲近。”否则要是他打今天开始成天不见人影,她能向谁讨心去。
“成。”因为自信能管好自己的心,易慕秋大方应允。
就算天天见面又如何,不爱就是不爱,这辈子他早已下定决心,除了银两,他什么都不爱。
这番你来我往,几乎让巴迎雁心神紧绷到极点,在两人谈定条件的这一刻,她只觉自己浑身气力彷佛被抽干似的。
此刻的她才懂得害怕,心儿卜通卜通跳着,浑身上下的寒毛也跟着全部竖起。
意识到她回避他的动作,易慕秋轻啧了一声。
方才那个勇猛无惧的女人竟在转瞬间成了坐定难安的小丫头了,原来,她方才勇气十足的模样泰半都是装出来的。
瞧着她怯生生的模样,易慕秋薄唇微微往上弯起,突然间一抹寒意的念头窜起。
方才那种被逼到墙角的感觉觉让他十足不悦,他倒要探探这个女子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迈开修长的步伐,易慕秋几个大步缩短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傻乎乎瞪着易慕秋硕长的身影不断逼近,巴迎雁紧张得像是心脏要从胸口猛地蹦出似的。
“你……你想干么?”
“你说呢?”
“你可……别乱来。”总是巴望着够多靠近他一点,可这回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她却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现在才感到害怕,也未免太迟了。”易慕秋伸手挑起巴迎雁的下颔,淡淡说道,那话像是放肆的宣言,以狂霸而恣意之姿意欲衔住她的红唇,虽然身上流着巴家的血,但那红唇倒是娇艳欲滴得诱人。
“你……你方才明明还一脸凶神恶煞……”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怎么现在怕成这样?”
“我是你未过门的娘子呀!只是……”他也突然靠太近了吧……
“既然我们达成共识,难道不该庆贺一番?”瞧她那几乎吓坏了的模样,易慕秋心中顿时窜起报复的快意。
“庆贺?怎么庆贺……”她一脸不解,双颊发烫的娇态,煞是迷人。
“怎么庆贺?就像这样……”想威胁他,就得承受后果,她早该知道他睚眦必报的性子。
易慕秋一脸坏笑,就在巴迎雁吓得倒抽一口气的同时,任由自己的灵舌长驱直入,偷香取蜜……
第2章(2)
唇儿仿佛还泛着灼人的温度,纤细葱白的手儿总要在触上自己唇办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她的想像。
自从那吻后,已然过了三天,虽然明知他的举动出自于报复的心态,但她总觉得唇儿不断发烫,彷佛他灼人的唇依然停留其上肆虐似的。
这几天,她像跟屁虫似的,总是跟着他,替他暖茶暖酒,替他煮家常菜肴,可尽避做尽一切,她却可以明显察觉他目光中的疏离。
今晨,他要出门前让小厮前来通报,问她是否同行,但小厮来时却刻意强调他的主子要去风月场所谈事。
这回,她没厚脸皮跟去,只是静静待在易慕秋临时拨给她的院落。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眼不见为净,可是脑海内却时不时出现他与女人纠缠的画面,一颗心也跟着酸涩起来。
懊死的,她应该跟去的,可偏偏她就是没勇气。
原来,守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边,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突然间,前头的铜镜映出一抹人影,那人影熟悉得敦巴迎雁惊喘着,一颗心蓦地吊上半空中。
大哥?!大哥怎么来了?!
纤细的身子急急站起,撞倒了案上的铜镜亦无所觉。
“你果然在这里。”
“我不回去!”还不等巴洛君说明来意,巴迎雁已先一步说道。
“妹子,你在这儿做啥?”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莫名其妙不见了,本来他和爹娘满心担忧,以为她又教恶人给掳走。
派出了无数人马,可怎么也没有下落。
正当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平素伺候她的丫鬟凌云却几度欲言又止,让他瞧出端倪,开口逼问,凌云却说妹子可能跑到易家来了。
这怎么可能?
易巴两家别说平素没有交情,更有世代仇恨,雁儿之命可能跑到这里来?
直到凌云连忙将她所探知的事相盘托出,自从那时巴迎雁被人偷出府,又安全回来了,可却像是变了个样,不再爱笑,仿佛心中总是烦心着。
这话若是旁人说起,他兴许不信,可凌云与巴迎雁虽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她的话,即使只是臆测,多少也带点可信度。
虽然还未从妹子口中证实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急着找妹子的他,此刻已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情,悄探易府,没想到竟然真给他找着了人。
看来凌云那丫头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想到这里,巴洛君的心却没有找着妹子的喜悦,反而沉甸甸的。
“大哥,我真的不想单凭媒妁之言就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巴迎雁语气坚定地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悄悄离了家,可偏偏爹娘因为一朝被蛇咬,总在她身旁安排许多护卫,逼得她只好央求凌云帮她离府,否则她连寸步也离不开巴家。
好不容易凌云才勉为其难答应,在她偷偷溜出了巴家后,便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赖在易慕秋身旁,只为求得一次机会。
“就算如此,你也不必躲到易家来,你跟大哥说,大哥不会勉强你的,更何况你也得给大哥一个机会,至少见见大哥为你安排的夫婿,再下断言吧!”面对巴迎雁的固执,巴洛君试着好声好气低声劝着,“段家公子是个人才,在听过媒人婆对你的描述后,亦对你赞誉有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
这些日子,为了怕坏了巴迎雁的名节,她失踪一事对外密而不宣,自然那些说媒的媒人婆们对此也不知情。
在经过前些日子媒人们频繁的往返,他和爹终于决定要将巴迎雁远嫁大理,那段家公子聘礼一出手便是洋洋洒洒成箱奇珍异宝,对巴迎雁更是赞誉有加,如此愿意为巴迎雁一掷千金的男人,必定也会好好疼惜她,怎样也好过易慕秋这嗜钱如命的巨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