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极了的利夫人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双眸亦忍不住跳向封易蕊,希望她能出声救救自己。
“虽然本官与封姑娘的亲事不需要得到你的认同,但本官不介意对你说,其实本官心仪封姑娘已久,这情根怕是从雪地将她救起时就已种下,你还认为本官是那种见异思迁之人?”
“自然……自然……不是!”上上下下牙关打颤,利夫人完全吓坏了。
以往的牙尖嘴利全都消失无踪,她只能发傻似的瞧着燕怀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息怒。
“其实,本官认真想想,还真得感谢利夫人的落井下石,若非你因为蕊儿的爹娘死了翻脸不认人,这么个活宝贝也不会来到我的身边。”燕怀柳将那情深义重的男人扮演得丝丝入扣、活灵活现的。
“你……快别胡说了。”生怕他又不知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又怕将来利夫人出去加油添醋的,封易蕊心一急,连忙阻止。
“我哪有胡说?”几个踏步迅速地拉近彼此距离,在封易蕊还来不及回神逃走之际,他长臂一捞,再次被他禁锢。
隐约意识到他这种行为似乎是想赶鸭子上架,不想被逼入绝境的封易蕊努力挣扎,可是那力道却不能撼动他半分。
挣不开,她只能杏眸圆睁,用力瞪着他。
“你究竟在干什么?”封易蕊咬着牙,小声低问。
“我在告诉那个老女人别想打你的主意。”他亦在她耳畔低声回应。
“你……”望着那认真的双眸,封易蕊向来坚如盘石的心顿时又乱了。
“我说过咱俩成亲是最好的一条路。”伸手轻勾起她颊畔因风而乱的发丝,然后亲昵塞进她耳后。
即使明知他这样是在作戏,可他那轻柔且带着怜宠的举动,却仍教她的心蓦地又漏跳好几拍。
“我不……”趁着思绪还清明,封易蕊再次拒绝他的提议,可她却忘了燕怀柳从不接受任何人的拒绝。
“利夫人,如果我的娘子答应救你儿子,只要是她心之期盼,我一定会替她达成,可是……别再打蕊儿的主意了。”
温言软语徐徐飘进了利夫人的耳际,但利夫人却能理解其中真意。
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她断了心里痴想,别再打封易蕊的主意了,否则后果自负。
“我知道了,多谢燕大人、多谢燕大人!”利夫人连声应是。
谢完,利夫人忙不迭地脚底抹油,一溜烟窜出门外。
“你可不可以别再闹了?”
封易蕊不想用这种训斥孩童的语气来训斥燕怀柳,但她却忍不住。
当她见到利夫人软着腿飞也似的逃离燕家时,她心中没有丝毫快意。
美眸瞪大,她看着那依然温笑如昔的男人,却瞧不出他的心哩头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
如果说是因为皇上逼婚,他需要一个妻子,那多的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想进燕府大门,他真的没必要招惹她这个既无身家,也无背景的小甭女。
她心里更加慌乱,着实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我没有胡闹。”面对封易蕊的训斥,燕怀柳好无辜的说道。
做她的主子这么久,难道她不明白,他从不开玩笑的吗?
他做的每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算当时赶去衙门救她时,他还没想个周全,可现在他也想得仔细了。
“既然没在胡闹,又何必处处在人前表现出深情万分的模样,你这样究竟是在作戏给谁瞧?”
“谁说我在作戏?”看来,她一点也不信任他。
也压根不认为他要娶她,是因为真心想娶她为妻。
第4章(2)
“我不会和你拜堂的。”早已不知是第几次澄清了,封易蕊甚至得用低吼才能再次重申。
可燕怀柳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依然故我的说道:“你说咱们是夏天成亲,还是秋日成亲好?”
一本正经讨论他们拜堂的日期,燕怀柳不是没有发现眼前那个向来敛下去心绪的女人就要暴跳如雷了。
瞧着她被怒火洗得晶亮,似要冒火的双眸,燕怀柳心中一动。
打从决定和她成亲起,他就用另一种目光在审视着她,不再是主子和奴婢般单纯。
就这么瞧着瞧着,竟然也慢慢瞧出兴味。
“我说我们不会……”双拳紧握身侧,封易蕊俨然失去理智。
望着她即将河东狮吼的模样,燕怀柳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更觉得有意思。
这样毫不遮掩情绪,愿意在他面前显露真性情的她,着实可爱多了。
冷不防地,他凑上前去,宛若猎鹰一般攫住她的唇,那柔软甜蜜有着想象不到的销魂滋味。
头一回,他以为是自个儿错认,但再次品尝,依然醉人如昔,那滋味惹得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心跳加快,失去了素来该有的理智。
一回生,二回熟,燕怀柳当然知道再次被袭击的她一定会反击,所以当她的双手抡拳攻击他的同时,他自然没让她得逞。
将她的手收拢于自己的掌心之中,然后细细地用自己的舌描绘她的唇,一遍、两遍……然后感受她逐渐变喘的气息。
还真瞧不出这骄傲的女人,竟有这般柔软又令人眷恋的双唇。
燕怀柳笑看着她那每每因为他的吻而变傻的模样,那恣意豪迈的笑声竟然破天荒地回荡在大厅之内。
那笑声让急匆匆前来的新任罗大总管顿住脚步,双眸闪现惊异的光芒,好半会都不能回神。
“罗总管,有事吗?”
虽然罗总管的步履顿住,但却没能逃过燕怀柳灵敏的双耳,他稍稍放开依然在发傻的封易蕊,然后朝着门外问道。
“主、主子爷……”罗总管压下心慌,恭恭敬敬地回道。
“什么事让你没了该有的镇定?”
从罗总管方才杂沓的脚步声,燕怀柳就知道出了事,他之所以选择罗廷生接手封易蕊的总管位子,便是因为他向来处变不惊,如果连他都慌了,那么这事绝对是大事。
燕怀柳将依然喘着的封易蕊护在身后,摆明不让人瞧见她那娇艳欲滴的模样。
“有事快说。”
“是二夫人……二夫人她……”
“她又怎么了?”提起那女人,燕怀柳平稳的语气多了一丝不耐。
二夫人总想将他从当家大位拉下,他以为经过先前的教训,她会收敛一些,难道她又开始不安份的想造乱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大哥燕子柳的娘亲,只怕早就忍无可忍将她送进别院幽禁。
“二夫人死了!”
“什么?”封易蕊惊呼一声,怎么好好的人就这么死了?
随着封易蕊的惊呼,燕怀柳的脸色也跟着一沉,虽然他对那总是兴风作乱的长辈没多大敬意,可她到底是燕府的人,也算得上是他的责任。
“今儿个一早,夫人就一直嚷着什么中邪了、中邪了之类的话,然后就由她的丫鬟陪着去上香。”
“然后呢?”
“属下想只不过是寻常的上香,就让二夫人房里的两个大丫鬟鼹陪着一起去了,可是人过了晌午都没回来,属下便连忙派人去寻,结果二夫人的轿子却被人在城郊发现,二夫人和两个大丫鬟全都……死了!可那死状凄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劫财害命那样简单。”
“有什么线索?”
“没有,所有的财物都没少,夫人和丫头们除了刀伤之外,事发周围也没什么奇怪之处。”
抿唇不语,燕怀柳看向一脸震惊的封易蕊,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燕怀柳!你还我娘的命来--”
愤恨的嚷叫穿耳欲聋,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那指控愤恨得让人心惊,燕子柳完全没有一丝昔日的温文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