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已经拿出他的家传玉佩说是定情之物,他有那个责任得给人家一个答案。
潇潇公子也不啰嗦,毕竟他要的也就是一个交代,“好,我等你的答案。”
“走!”扯住秦弱水纤细的手臂,勾魂转身便要离去,谁知她却不愿跟他走。
“我不走!”
不走,还想留在这里做客吗?
这女人总是能够轻易挑起他的怒意啊!
意识到他眸中所散发出来的熊熊怒火。她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大哥还在潇潇公子手里,我怎么能够离去呢?”
“交给我。”简单的三个字,勾魂没有多说,但那语气中的坚定却是种应承。
“可是……”秦弱水还想说话,但他不再给她机会,不由分说地牢牢扯住她的手臂,拖了就走。
不是炎炎夏日吗?
怎么她却觉得周身泛起一阵阵的冰寒啊?
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之后,终是受不了这窒人的寂静,秦弱水试图想要开口。
“我……”樱唇才开,便遭到一阵炮火猛烈的狂吼。
“你闭嘴!”
被他这么一吼,纤颈忍不住一缩,心中对他有些畏惧,可有些话她又不能不说。
“我只是……”再次试着想要和他说道理,可他依然不给她这个机会。
“还想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的举动有多么任意妄为,我真搞不清楚你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先是下了药让我失去记忆任你摆布,都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刚才我要带你走,你还想留在那个恨我入骨的男人身边,你……”
愈说勾魂就愈气,平时的沉稳与干练全然不知所踪了。
现在的他就像是头暴跳如雷的熊,要不是暮源居建的还算牢靠,还真很怕这屋顶要被他的暴吼给震垮了。
“我……”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一阵怒气狂飙之后,勾魂回到现实,脸色铁青地问。
“你放心,这孩子我不会麻烦你的。”
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秦弱水立即把我机会忙不迭地表示。
放心?
最好他能放心!
“你说什么?”锐利眸子倏地眯起,向来浑厚的嗓子往上扬了几分,可以听出他的激动。
“一开始我就没想要打扰你生活的,所以月复中这个孩子我不会麻烦你的,我会一个人好好地生养他。”
好个不麻烦!
怒极反笑,勾魂铁青的脸色骤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魅人的浅笑。
看他笑了,秦弱水以为他气消,也跟着扬起嘴角,可唇角才扬起,勾魂的大掌已经重重地拍在桌旁的几案,“砰”的好大一道声响。
原来,他的笑是骗人的。
“有本事你就再说一次!”薄唇紧抿,一字一句都像是自牙关中迸出来似的令人轻颤。
“我……”不敢说了。
虽然不懂为何他要这么生气,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瞧他一眼,更别说再说一次。打小,她就没见过内敛的他这般将怒火形之于外,但这回,那怒焰竟嚣张得炙人。
“你很行嘛!”咬牙切齿啊!
这女人真没把他当成一个男人,反倒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柔弱的双肩竟想扛起一切。
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门儿都没有!
“我只是不想你为难而已。”她试图替自己解释,可成效不彰,反而有种火上浇油的感觉,因为他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语益发铁青起来。
“是谁给你权力替我决定一切的,我的事由我自己决定。”
受够她总是在他不知情下做出每一个决定,这次她休想再这么操控着他。
看着他那不停歇的怒火,秦弱水无言,冰雪聪明的她顷刻间已经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一个月之后,咱们成亲。”
撂下这句话,他完全不理会她的反应,昂然地迈着大步离去。
第7章(1)
成……成亲!
她听错了吧?!
眼花缭乱,目不暇给。
望着眼前不断地被送进房里来的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秦弱水简直傻了眼。
他是认真的吗?
不可讳言地,当这样的臆测冲上脑门,她的心的确是涌上一阵阵的狂喜,可随即另一道顾虑掩去了那阵狂喜。
望着眼前像座山的珠宝首饰,最后她的目光停在那绣着细致鸳鸯的嫁衣上。
情不自禁的,她忘情地往前踏上数步,伸手轻抚着那火红艳丽的嫁衣,心情一阵激动翻腾。
这几乎是她打小到大的梦想啊!
或许从勾魂救了她,甚至不顾身份,大方地提供怀抱让她安眠起,对于这个救她性命的大哥哥,她就有了眷恋。
当年若不是他,这世间早没了她秦弱水。
抬手,将那细致嫁衣放至颊边轻摩,那泛起的温度宛若勾魂曾经给她的温暖。
能拥有吗?
真的可以吗?
美梦由来最易醒,一个恶狠狠的巴掌忽至,硬生生甩去她脑中那让人如痴如醉的景象。
“坏事的丫头。”薛丽花目光含憎地骂道。听闻勾魂几日前带回他的新娘子,今日她好不容易觑得机会来到勾魂的院落,就见秦弱水抱着原该属于艳非的嫁衣,一时怒上心头,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扬手就是一个毫不留情的巴掌。
“你?”一掌打破她的美梦,秦弱水自迷幻中清醒,不顾淌血发疼的唇角,她抬眼,望见眼前人,愕然。
本以为今世不会再见,没想到一个贪求,竟牵引出这么多不该出现的人、事、物。是命中注定的纠缠吗?
“滚离暮源居,这不是你有资格来的地方。”
一如当初在勾家庄一般,薛丽花对于秦弱水依然毫不客气地驱离。
怔怔地望着那虽然迟暮但依然风韵犹存的脸庞,秦弱水的心中其实有着浓浓的不解。
“为什么恨我?”
丽质脸庞上难得浮现怒容,她本要自己遗忘,如今再面对,这才发现遗忘究竟有多难。
“住口!”冷冷一喝,半点情分也不留,那冰寒的神态与面对冷艳非时完全不同。“你以为你是什么?当年若不是我一时心软,今日怎会让你有机会来破坏我的大事呢?”
“所以在你心目中,我没有一丁点的重要吗?”秦弱水冷然问道。
其实她知道答案的,从她对她的种种作为,心中早已了然。
可终究是放不下,所以才要听她亲口说出,她的话足以斩断她们之间的一切。
“没有!”毫不犹豫的决绝。
秦弱水勾勒出一抹灿灿笑容,可她的心却在滴血。
怎么还会有期待呢?
傻呵!
其实,早在她年幼,她为了不让她坏事,想要硬生生将她鞭打致死,她就该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么我与你也无话可说,你走吧!”
“你胆敢命令我?”杏目圆睁,薛丽花怒意更甚。“就凭你这卑贱身份吗?”
“滚!”暴喝一声,秦弱水双拳紧握,不想再多听一句她那冷血的言语。
“你……”冲上前,再次一巴掌打偏她白皙的脸庞,一道艳红的掌印乍现。“我警告你,不准你这贱蹄子抢了艳非的夫婿,我要你有多远滚多远,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有客气过吗?”
秦弱水冷冷一问,如果说她对艳妓之名嫁给勾魂还有任何的犹豫,无疑的,薛丽花的冷血让她再也顾不得一切。
“我会嫁给他,替他生子。”
“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如果你执意要嫁给他,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忿忿然说完,薛丽花拂袖而去。
眼神含悲地望着那婀娜的身影,秦弱水的泪无声的落下,一滴跟着一滴……
陈年往事。
既已陈年,谁有那个耐心再将事情给抽丝剥茧掀出来呢?
偏偏有人就犯傻,从来不曾见他在意过,如今却莫名其妙地在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