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她定住自己不再闪躲,然后任由柳森罗的手掌拍向她——
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刻,狡猾的柳森罗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想法,一抹惊骇很快地取代了他脸上的残佞,但已经来不及!
她任由他的掌拍向自己,然后化掌为指,精准地朝着他的掌心点去——
懊死的,她竟然……
不及收势的柳森罗,一掌袭向她的脑门,但也只是那么一掌,跟着他脸上的血色尽失,落地的他连站都站不稳。
十几年的修为就被这么一指而摧毁殆尽,她果真知道他的罩门在哪!
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他摇晃了数下,而姬巧莲菱唇则是喷出一朵刺眼的艳红血花。
这样就够了!
笑,缓慢地在她的嘴角浮现,她终于为他做到了!
罢刚她那玉石俱焚的一指,正破了柳森罗的罩门,散去他那一身邪佞的武功修为。
他就算不死,终生也只会是废人一个,她终于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也为他报了一箭之仇!
嘴角带着凄美的笑容,缓缓地阖上眼,她想静静的走向阴曹地府,却不知怎地,耳边传来了他焦急的呼唤,那声音……真的好好听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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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还活着,即使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骆世杰相信姬巧莲绝对会醒来,他决定让疲累至极的她好好休息一下,完全不急着催促她醒来。
经过这阵子的折腾,她一定累坏了,所以他愿意等待。
曾有的怨、曾有的恨,都在这一刻被救赎,剩下的只有浓烈到再也放不开的爱。
爱她,或许曾经犹豫、曾经怀疑,但现在的他确定自己爱她,再也没有人能够撼动了。
握住她的手,任由她手心的温暖窜入他的心窝,那温暖立即拂去他心头的冰冷。
突然间,像是感应到他的凝视,长长的睫毛扇了扇。
看着她那努力睁开眼的模样,骆世杰心头窜起一阵狂喜,但他依然没出声,继续紧握着她的手静静等待。
终于,她缓缓地睁开眸子,两道清灵的目光在瞧见他时,唇儿忍不住往上弯。
即使笑容不再憨然,眼神中也多了一抹精明,但在骆世杰的眼中,她依然甜美。
活像是只爱娇的猫儿,她试图挪动自己那好像被偷偷灌了铁的沉重身躯,想要钻进他的怀里。
可是她试了又试,身体却不听使唤,她还没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骆世杰,他已经自动自发地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你在这儿。”她喃喃地叹息。
能见到他,她的心头窜过狂喜。她本以为从今以后两人形同陌路,但他却来了,他的出现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我能不来吗?你这个笨女人!”语气里夹杂着浅浅的怒气,但更难以掩藏的是他的心疼与不舍。
不论她是否找回了失去的记忆,在他心里,她依然只是个笨女人。
若是不笨,怎么会单枪匹马的去找柳森罗。
明明嫌弃的话,她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温柔。
她不反驳,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即使天塌下来,也不能让她的目光自他的身上移开。
“下次不准再这么笨了,否则……”恐吓的作用并不强大,让被恐吓的人只感到宠溺。
她静静的与他对望,好半晌才开口说:“皇上不是已经下旨赐婚了吗?”
望着他那盛满深情的眸子,她的心情既激动又复杂,语气里有着浓浓的酸涩。
皇上已经赐婚了,纵是现在误会解除,可她也不能让他不顾一切的留在她身边。
她很清楚皇上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如此糟蹋自己的前程,更何况别说是皇上了,就连她也不愿意见他如此啊!
他若是抗旨,牵连的不只是他俩的性命而已,王府里上上下下数百条的人命能被这么轻率对待吗?
再说,她之前的错误已经让她的双手沾满血腥,现在她哪能再任凭他的任性去伤害这些无辜的仆人呢?
“没有别人,你就是我的妻!”紧握她的手,骆世杰激动万分。
她真以为他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而袖手旁观,然后自己开开心心地接旨和别的女人成亲去吗?
难道在她心中,他竟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吗?
枉费她还是他用八人大轿,风风光光地抬进王府的,她却一点也不懂得为自己争取应得的权利。
只要她一句话,哪怕是抗旨,就算是要他的一条命,他也会心甘心情愿地双手奉上。
“你真的不用这样。”她虚弱地摇摇头,苍白的脸上却不禁勾起心满意足的浅笑。
只要他有这个心,就已经足够了。
“我不管!不论你说什么,我这辈子是缠定你了!”对于她的一心退让,骆世杰粗哑地低吼,可愤怒过后,却是更深的不舍。
就是这样完全无私的奉献,才会让他深深地眷恋上她。可现在也是她的无私,让他们的爱陷入两难的境界。
对皇上的忠,对她的爱,如果由他来选,必定是她;可是她呢?
爱怜地轻抚着她,那种温柔膜拜,让她感动,却也无言以对。
世事总是捉弄人!
她不语,心头却又忍不住贪恋着。
应该还有一点时间吧!
只要再一点点,就足够堆叠起让她细细品尝一生的回忆。
面对他们的爱,这辈子他难得倔强,她却不能沉溺在他给的爱!她必须保持冷静,做出最好的决定,否则数百人的生命就要葬送在他们的手里。
第九章
轻风微拂,百花齐放,转眼冬去春来。
经过近一个月的调养,她已经恢复了大半,骆世杰却依然小心翼翼地待她,仿佛她是个易碎的瓷女圭女圭一般。
她说要透气晒晒太阳,他便命人搬出软榻,将一切布置得舒舒服服,让她安心地躺在软榻上享受清闲。
可她的心却不得闲。
闭上眼,脑海闪过的净是这些日子以来纠缠着她的那些梦境。
痛苦、哀嚎和人们在临死前的惊骇模样……
猛地睁开眼,她用力地摇摇头,想要甩去那些残留的影像。
她知道那会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摆月兑的罪过。
即使不曾开口问,但由最近频频进出王府的宫人们看来,还有骆世杰越来越沉重的心情,她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
浓浓的不舍、那宛若刀割的苦再也无法隐藏,张狂地想要从她紧锁的心房窜出。
那种沉重和哀痛总让她忍不住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出那张让人窒息的网……
“你到底想怎么样?”
带着强烈不悦的质问划破了宁静。
姬巧莲皱眉张眼,便见东方盈安双手插腰,一脸愤怒地瞪着她。
“我?!”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着实问愣了姬巧莲,她眼含疑惑的反问:“什么东西该怎么办?”
“厚!”对于姬巧莲无可救药的迟钝,东方盈安简直是气疯了,几个踏步上前,气呼呼地一坐在她的旁边。
她看了忍不住笑出来,开始有些喜欢上这个娇蛮的公主了。
“你还笑得出来!”东方盈安扬高声调质问,“你难道真的要睁睁睁的看着表哥迎娶别的女人吗?”
虽然表哥不曾接旨,可是身处宫中,她清楚地看见宫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打理庆亲王爷的大婚。
看来这回皇上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如何都要表哥迎娶那个已故丞相之女。
“那并不是我能控制的。”纵使心痛如绞,但她不过是一介罪人,有何权力去左右皇上、王爷的决定?
包何况她原也不打算干涉,甚至认为这样的结果对骆世杰很好,至少他不用再被自己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