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他动容,深邃的眸中泛着隐隐的泪光,直到现在,巧心还是那么不顾自己,只为他着想。
她能为自己做到这样,那他又有什么不能替她做的呢?
“妳放心,大哥会幸福的。”
“你会善待东方昭仪吗?因为不管怎么说,一旦成了亲就是结发夫妻,如果你不善待她,你也不会幸福,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宁愿你不要娶她。”
虽然看不见,巧心还是仰首朝着兄长说道。
“我……”听着她的话,靳重岭在几经挣扎之后,终于还是咬牙点头许诺。“如果她安分守己,我会善待她的。”
“真的吗?大哥不可以骗人喔,否则我宁愿死,也不愿大哥受上一丝一毫的委屈,更不愿拿大哥一生的幸福来换我的生命。”
爱怜的伸手探向妹妹的脑袋瓜子揉了揉,他宠溺地说:“傻瓜,大哥什么时候骗过妳呢?大哥答应妳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因为他的应允,巧心的脸上泛起满足的笑容。
希望呵!
不管东方昭仪是为了什么而想要嫁给大哥,她只希望这是一个可以解开大哥心结的契机。
第七章
虽然大红灯笼高高挂,大红蘑字随处可见,可整个靳府,上从主子,下到仆佣,每个人却都如临大敌似的面色凝重。
即使每人都知道靳府从今而后就要摇身一变成为驸马府第,可是因为新嫁娘的身分,这样的喜气沾染了些许的诡谲。
尤其是靳重岭的脸色,更是没有一点当新郎官的模样。
从头到尾,这场婚礼都是由内务府来筹备的,靳重岭压根就是最轻松的新郎官,只要负责在成亲的仪式上出席即可。
双眸不离手中的书册,任由那嘈杂的声音窜入耳际,他宛若入定老僧一般,彷佛这些之于他都不存在似的。
要说他是消极的抗议也行,要说他是完全的不在乎也罢,纵使喜乐声声催,他依然待在书房中,看着自己的书,做着自己的事。
“你果然还在这!”突然间,房门被用力地推了开,关云扬漾着一脸牲畜无害的表情走了进来。
可是面对这样的打扰,靳重岭却是连头都没抬,双眼一个劲地盯著书册瞧。
早就料到自己一定会受到这种冷然的对待,面对他那冷到极点的态度,关云扬丝毫不放在心上。
“新郎官,该拜堂了!”盯着靳重岭的头颅,他尽责的开口提醒。
没反应,还是没反应!
呵,怎么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靳重岭有点像当初的他。
这人真的很奇怪,明知这个堂他是一定得拜的,偏偏就还要做垂死的挣扎。
见他这八风吹不动的模样,关云扬终于忍不住地步上前去,一把抽去摊在案上的书册。
抬起了眸,对上关云扬的眼,靳重岭定定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喂,你别这么盯着让人直发毛好吗?”被那眼神瞧得不舒服,关云扬扬声抗议。“这一切你若真要怪,就怪皇上好了,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祸。”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靳重岭只是冷冷地说:“我谁也不怪。”
“呃……真的吗?”
是人都会生气的事,为什么靳重岭的反应却是这样的出乎人意料之外?
没有纳闷太久,关云扬又道:“那去拜堂!”
“不必那么急,我在等东方昭仪替我送解药过来。”
他虽然不是生意人,但银货两讫的道理他还懂得,既然他都答应拜这个堂了,那么在拜堂的同时,他也该拿到巧心的解药吧?
总之,只要他没拿到解药,即使是皇上亲自来到这,他也不会离开书房半步。
“呃……这……”
靳重岭的要求其实很合理,但关云扬却不禁面露难色。
要知道,靳重岭现下娶的不是别人,而是堂堂十四公主耶,要一个公主在拜堂行礼前屈尊移驾来到书房,会不会太过……
必云扬还在为难时,书房的门蓦地被推了开来。
两个人同时回头一瞧,就见一身珍珠嫁衣的东方昭仪含笑而入,步履虽然轻款,却没有半点新嫁娘该有的羞怯。
“公主,妳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一见她出现,关云扬立时惊呼,她现在不是该待在红轿里,等着靳重岭的踢轿吗?
怎么一个人跑到书房来,这可是于礼不合啊!
必云扬是险些没昏倒,但东方昭仪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径自笔直地走向冷着一张脸的靳重岭。
走到他的面前,她伸出双手,摊平,一瓶瓷玉白瓶平躺在她洁白的掌心中。
“这是解药?”靳重岭瞪着自若的她问道。
“对,但只是一部分的解药。”
这其实是东方昭仪特地请御医为巧心炼制的补药,因应情况被她拿来充当解药用的。
狐疑的凝视她好一会,靳重岭显然不相信她会这么主动。她该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时至今日,她在他的心目中,简直已经和坏女人画上等号。
他对她的一举一动,完全采取不信任的态度。
迎着他那怀疑的目光,一记美丽的笑容在东方昭仪妆点细致的脸庞上绽开,那笑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无所谓。
“我知道要你相信我可能很难,可是这药吃了,对巧心是有益无害。”
相较于他迟迟的不接过她手心的药瓶,她的举动主动多了,洁白细软的柔荑伸出,握住他紧握的大掌,然后将之摊平,再将药瓶放在他的手心上。
“从今以后,每日服上一回,一个月后,巧心体内的毒便可以解。”
这一个月的时间,是当初关云扬、皇上还有她三个人拟定的时间,旨在让她有时间抚平靳重岭对她的不满,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掳获他的心。
只不过,她却是另有盘算。
“走吧!”
将药瓶放在靳重岭的手心之后,东方昭仪主动地伸手改握起他的另一只手,对于他的冷然,她是完全的视而不见。
“拜堂的吉时到了。”她定定地望着他道。
十指交扣的那一刻,靳重岭的心蓦地一震,可面上冷然依旧,只是颔首。
瞠目结舌的瞧着眼前的一切,关云扬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到底是怎样?!原该是新郎官领着新嫁娘的,如今却是新嫁娘领着新郎官去拜堂。
这……象话吗?
怔愣地瞪着他们的背影好半晌,他的唇蠕动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又咽了回去。
算了,管他是新郎官牵着新嫁娘,还是新嫁娘牵着新郎官,反正只要他们拜了堂,成了亲,一切就没他的事了。
当那礼炮声夹杂着礼官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的唱喝声传来,他很是满意的一笑。
终于,又出清了一个,现在他只希望未来的一个月,东方昭仪能如他和皇上所愿,顺利平息靳重岭的怒气,然后两人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呵呵!
龙凤对烛暗自垂泪,在烛光摇曳的婆娑暗影中,孤身坐在新房的新嫁娘显得更加的寂寞孤单。
红巾下的丽致容颜轻轻地勾起一抹旁人看不到的笑容,那笑中渗着一点浅浅的孤寂。
这是她第二次的洞房花烛夜,不一样的年纪有着不一样的心境,但却有着同样的孤单。
缓缓地抬手掀去面前的红帕,拿下沉重的凤冠,东方昭仪的举动顿时引来才进门的秋兰一阵惊呼。
“公主,妳怎么可以自己掀了红帕?这可是不吉利的。”秋兰冲上前去想要抢下主子手中的红帕,但她却已将红帕随意地弃置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