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江爷的救命之恩与照顾之情。”虽然不想有纠缠,但该有的礼数,玉如意并没有忘却。
“不必谢!”略嫌粗鲁的打嘶她的道谢,江毅轩的眸中透著算计。“你要走可以,但至少我们得算完帐才走。”
“什么意思?”玉如意不解其意,纳闷的看著他。
江毅轩不语的递给她一张纸,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数字。
“这是……”她望了一眼那张纸,不解的问道。
“帐单!”敛起足以魅惑人心的笑容,江毅轩端起一副市侩的脸孔给了她一个答案。
“什么帐单?”她不解,但一抹不好的预感却兜上了心头。
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的说道:“既然你说我俩非亲非故,那么就得明算帐,是不?”
“你的意思是?”玉如意不敢置信的望著他认真的脸庞,显然无法接受他的态度转变得这般快。
方才的他看起采就豫满怀忧心的情人,而现在的他却摇身一变成了个足十的市侩奸商。
“我的意思是,先别说你在偷去我的帐册后,阻扰我的生意让我赔了多少银两,就说你这几日来所花费的药钱、请大夫的钱,还有那吃、喝等等,而这帐单便是所有花费的总合”
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眼,如果不是他的神色太过认真,她一定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可玉如意知道他不是。他是真打定了主意要向她收这笔钱,如果她执意要离开的话。
“你是认真的?”
“再认真不过!”双手改而环胸,居高临下的他眸中笑意闪闪,但表情却很认真。
认真说起来,他救了她一命,虽然她会差点溺死湖中,他责无旁贷,可就算这样,他亦不容许她这般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要嘛是亲、要嘛是故,反正他就是厌恶自她口里听到“非亲非故”这中个宇。
“一百万两!?”怎地他江府的所有东西都是金子打造的不成,只不过睡了一夜,连同吃喝科撒便要价一百万两。“你们畅江园倒比红莲坊索价还高?”
玉如意的语气中充满了浓重的嘲讽,一张大病初愈的脸庞更是堆满了不悦。
“雪山的千年人参,撮地的万年何首乌,更别说几日来我亲自的照料,一百万两显然已是折扣后的价格了。”
玉如意闭上跟,深汲了一口气,试图平息自个儿胸臆中的怒意。
半晌后再睁眼,眸中又是一片的平静无波。“等我回到红莲坊,我会差绿环将银两拿来。”
啧!她还真想付钱走人呢!两簇怒火在江毅轩的眸上点燃,但他却勉强抑制。
如果他留人功力只到这里,那他就真不配称为缠万贯的商人了。
“我做生意一向讲究的是银货两讫,你要走便得先付钱,否则就留在畅江园做我的贵客,将我视为亲友。”
这是打劫吗?玉如意眸中怒火陡起,她暗暗运气,打算就算得诉诸武力,也要离开畅江园。
不知是太过了解,还是太过重视,江毅轩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打算,凉凉的说道:“你就别费事了,你的五脏六腑因为受到冰寒之气的侵蚀大受影响,只怕得休养好些时日后,才能再在深夜做黑衣人了。”
“你……”用文的说不通,用武的又不行,玉如意简直快要被这个无赖男子给气死了。
她气急的算起了旧帐,这一切说到底还不都是肇因于他,他还真有脸敢和她收这笔帐。
“当初你上我们红莲坊不但杀价、赊帐,最后还赖帐,这又怎么说?”
兵来将挡、水采土掩,面对她这般翻旧帐的行为,江毅轩的心中早就有底。“这笔帐我已自帐单上扣除,所以算不上是赖帐。”
“可赊帐总是事实,为什么就准你江大爷赊,就不许我玉如意赊?”
“今非昔比,个人有个人的习惯,你们红莲坊财大势大,所以容人赊,可我容不得人赊。”
赖皮的讲法,他知道,可是为了留下她来,就算死皮赖脸他也不在乎。
“你……”玉如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的瞪著他。
对于她的怒容视而未见,他仍迳自建议道:“这春寒料峭的,我看玉姑娘如果因为感受到在下的盛情,所以决定不走了,就还是先躺回榻上稍做休养,免得风寒加重。”
他当然知道玉如意不是决定不走了,而是当下拿不出一百万两的她压根就走不了。
可是有很多时候实话是先放在心里就好,免得到时有人恼羞成怒那就著实不好玩了。
“只要我拿得出一百万两就能走人?”玉如意认真的凝著他的眼问道。“玉姑娘何不先安心休养,只要玉姑娘当在下是朋友,这一百万两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得不到自己所要的答案,玉如意转身步向床榻,回开了脸,也顺道避开他眼底的情意勃勃。
江毅轩也不逼她,反正他多得是时间,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
她的人和心,他是要定了。
那心意和他打小就想成为京城首富一般的坚定。
雕粱书栋,龙椅金案。
一张细致的面像被小心翼翼的摊在金案上,虽然年代久远,但却毫无破损之处,看得出来这张画像的主人对它的保护。
苍迈的大手细细的抚在那画中女子的一颦眉、一嗔笑之间,向来严肃的容颜此时竟呈现出一种神往的浅笑。
银妃啊!你在天上可瞧见朕是多么的想你啊!你不是说好了要等朕的吗?
这十几年来,他想啊!念啊!
就是为了等待两人重逢的那一天,可谁又想得到这十几年来的睽违,换来的竟是佳人已然香消玉殒的讯息。
康熙后悔当年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放任自己唯一心爱的女子离宫。如果早知道竟是这样的结局,那么他宁愿她恨他、怨他,也要将她养在这深宫内苑的亭台楼阁之间。
至少在他的护卫之下,她必能过著锦衣玉食,富贵荣华的生活,也不至于困顿以终。
可是呵!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无奈想不到,就是一直坚持终有见面的时刻,所以他错过了今生的挚爱。
但幸好老天爷待他不薄,让他们这段充满憾恨的往事之中添了一个新的生命,她为他留下了一个女儿。
可偏偏这样的‘幸好”,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而且还是他这个足以号令天下的皇帝都解决不了的麻烦。
忍不住的探手揉了揉自己微疼的眉间,这几乎已经是他每回想到那个流落在外的女儿时的必备举措了。
“启禀皇上,九阿哥求见。”太监尖细的嗓音打断了康熙的沉思,但他去没有丝毫的怒意,只见一抹欣喜浮在脸上,他连忙命令道——“快请九阿哥进来!”
漆金的木门开了又合,才方步入的胤溏还来不及向自己的父皇行礼,便被急急步下金阶的康熙给打断。
“胤溏啊!快告诉皇阿玛,这如意还好吗?”
“皇阿玛,如意她……”
他说话时才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康熙便已撩不住性子的追问道——“她怎么了?病了、伤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了?”
几个连串的问题问得胤搪几乎傻跟。
几时曾看过统领天下的皇阿玛这般的失态?
可见十九妹在皇阿玛的眼中是多么的重要,可偏偏她的个性那样倔。
唉!面对这种急切的情况,就连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胤溏快说!”看著儿子脸上的忧心,再加上迟迟得不到自己要的答案,康熙帝王的霸气迸现,直接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