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洞悉一切的话语让靳雪苓的心一惊,但她仍不发一语的等着他说完。
“虽然我并不觉得你配不上我,相反的我还认定你是这世上少见的瑰宝,可是为了不让你在我身边枯萎,所以我决定让你去寻找自己,等到有一天,你觉得配得上我时,记得回到我的身边。”
深深的感动回荡在她的胸臆,他这真心的了解和体谅,让她乱了方寸。“你不必这样做的,我只不过是你买……”
“嘘!”修长的食指贴上她的红唇,阻止她接下来的话语。“以后不许再这么说自己,否则我真会生气的。”
“可是……”不说并不代表这个事实不存在,他是那么骄傲的男人,却肯为她折损骄傲如斯,她承受不起啊!
“或许我们之间曾经有过金钱上的交易,可是那不能抹杀掉我爱你的事实。”东方天野由衷的道,希望能够抹去她的自卑。“我爱你!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诚挚真切的话,他再一次清晰的传达着自己的爱意。
靳雪苓热泪盈眶,在他真诚的告白下,她已不知该如何化去胸臆间那股满满的暖意。
“去吧!去追寻你的自我,等到有一天你可以自傲的站在世人面前,告诉世人你的爱时,我会在这儿等你。”
握在车门把上的手几经犹豫,但在东方天野鼓励的眼神下,她毅然的推开门把,下一秒又突然回过头来,主动的吻上他紧抿的唇。
仿佛没有明天似的,他激情的拥吻着她,储蓄着往后的思念记忆。
“谢谢你的成全。”当他结束两人的热吻,靳雪苓气喘吁吁又感激的说。
“希望当你回来的那一天,你所说的不再是谢,而是爱。”他不舍的凝视她的容颜,向来严肃的脸上满是不舍。
“我……会的。”靳雪苓间接的给了他一个承诺,要她不爱这样的男人真的很难,等到她成功回来的那一天,她一定会昂首阔步,骄傲的告诉他她的爱。深吸一口气,带着他满满的情意,她毅然的步出车子,迎向自幼梦寐以求的愿望。
而东方天野也下了车,自后车厢内取出一个行李箱和手提包交给她。“这是若卿帮你准备的东西,还有一些钱和证件,往后我会定期将钱汇进你的帐户。”
“我……”望着他深邃的眸子,她的千言万语只能再次化作两个字。“谢谢!”
“快去吧!飞机是不等人的,我会在这儿看着你。”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他难舍的催促着她。
“嗯!”靳雪苓用力的点点头,上前两步踮起脚尖,在他刀削般的颊上印上一记轻吻。“等我喔!”
“我会的。”含笑的看着她,他许下自己的承诺,他知道不管是三年还是五年,他都一定会等待充满自信的她回来。“不过你可要努力些,别让我等太久,寂寞的男人向来是老得很快的。”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久以来第一次,靳雪苓在他的面前开怀畅笑着。
那灿烂耀眼的笑容窜进他的脑海中,更让他确定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仔细的将东方天野的面容收进心里,她发誓,她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来,并以重生的自己再次掳获他的心。“那我走了!”
别忘了我爱你!对着靳雪苓的背影,东方天野无声的喊出了这几个字,目送着她的离去。
四年后
夜幕低垂,经过一天的努力,东方天野疲惫的抛下手中的金质钢笔,将自己从成堆的公文中抽离,他搓揉着自己的眉心,试图解除些许的疲惫。
无意中,他的视线瞥向那几乎摆满办公桌前缘的照片,霎时,他线条刚硬的脸上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照片中的身影仿佛是全天下最具疗效的万灵丹,总能在他疲惫时扫去他的郁闷。
这四年来,他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但也不曾缺席过任何一场以她担当主角的盛会。
她的生日派对、硕士班的毕业典礼、第一本新书的发表会……
他总是默默的待在角落里,关注着有关她的一切,那似乎已经成为他惟一的娱乐。
他看着她从一个自卑的女人幻化成一只美丽无比的凤凰,翱翔在属于她的天空中。
看着她脸上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飞扬与自信,他的心中尽是对她的爱意与骄傲。
平日,他只能借由她寄回来的一张张照片化去心中的思念,他希望她能专心的追寻自我,不被任何事物所打扰,然后早日回到他的身边。
而今天是她成功的站在世人面前的日子,此刻在他心中思索的是,他是否应该出现在她眼前,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等待她回家的日子。
“叩叩叩!”
几声沉稳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他的沉思,抬头看向进来的沈牧放。“有什么事吗?”
扬了扬手中的公文,并将之放在他的桌上,沈牧放自在的在他的对面落坐。
“今晚你要出席吗?”带着一点儿好奇,沈牧放探问着自己的好友。
“你说呢?”虽然是一个反问的句子,但知他甚深的沈牧放却了解他所指的意思。
其实他早知道自己是白问的,东方天野从不缺席属于靳雪苓的任何一场盛会。
“还是一样不出现在她的面前?”沈牧放再次明知故问。“今天是她得到金笔奖的日子,你确定你还是只要待在角落里,看着她的成功吗?”
毕竟这个奖是所有文学作家梦寐以求的奖项,如果能获奖,在文艺圈里就算是奠定自己的地位。
经过四年的努力,靳雪苓真要算是完全的成功了,难道自己的好友还是只要待在旁边,感受她的喜悦,就满足了吗?
“你知道我的等待。”这次东方天野倒是爽快的给了沈牧放一个答案。
“如果她永远追寻不到自我,永远不回到你的身边呢?”沈牧放好奇的问,他从来不懂东方天野那满满的自信从何而来。
毕竟以靳雪苓今天在文坛上的地位,她就算是不依附他,也能风风光光的活下去。
“那是不可能的!”东方天野毫不犹豫的否决他的问题。“因为她爱我。”
他坚信雪苓对他的爱,所以他必须学会放手,让她追寻自我,然后大方的展现她的爱。
“既然她爱你,你也爱她,那么又何必硬要分开这么多年呢?”这是另一个令沈牧放十分不解的问题。
他真的不懂既然两人相爱,又为何一定要这样两地相思,相互折磨呢?
“有时候爱是一种成全,而不是索求。”东方天野淡淡的回道。
如果不曾爱上雪苓,他断然学不会这样的真理,所以他舍得放她单飞,也相信他必然会得到她的真爱。
“嗟!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哲学家了。”沈牧放无奈的翻着白眼,半是佩服半是取笑着他说出来的话。
“等着喝我们的喜酒吧!”对于沈牧放的取笑,东方天野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有十足把握的道。
“真的这么有把握?你确定这次她会回到你身边?”沈牧放的话语中带了点怀疑。
毕竟靳雪苓在硕士班毕业回国后没有回来,为什么他那么有把握这次她会回来?
“赌赌看喽!”眉眼带笑的,东方天野轻松的与沈牧放订下赌约。
“好,赌就赌,如果我赢了,你得放我一个月的假,如果你赢了,你度蜜月时的公事我全包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一口应允了这个赌约,东方天野起身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准备去参加属于她的盛会。
台下黑压压的一片,靳雪苓站在台上发表她的得奖感言,在这个她终于成功的时候,除了一丝的骄傲外,她的心竟漾满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