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我昨天买的养生茶,我想说他这么辛苦,就拿出来请他喝。”逸慈笑著解释。
“那为什么我没有?大小心喔,猪哥亮凭什么受到如此特殊约礼遇?”
“笨!因为我比你受欢迎。”耿之亮第一次见到好友吃瘪,乐得不得了。
“好吧,难得你第一次在女生面前比我吃得开,我就不跟你这只猪计较了。”
“快喝。休息一下,等下还有工作要继续。我二楼阳台有超重机,用那个搬下楼会省很多力气。”安丽说完又上了二楼。
“钦,有没有人性啊?安丽老板,我好不容易才能喘口气,都快被你榨干了我,对不对?小亮亮?”言秀树用手肘顶顶他,暗示他帮腔。
没想到耿之亮巴不得在孙逸慈面前表现英勇的一面,竟然放下饮料,声音宏亮地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为了两位美丽的小姐,我耿之亮就算再搬个三天三夜也不嫌累。”
“死猪哥亮,有异性没猪性,可恶!我扁你,看你累不累!累不累!”
两个大男生不顾形象地互相追逐游戏,幸好屋内大件作品都已清空,才有足够空间让他们玩耍。
“你别过来,否则我用石膏粉洒你眼睛!”耿之亮跑到角落,用手捧起一堆石膏粉。
“那我就用刮刀插你,我插插插!”言秀树抓起一把油画用的刮刀,作势要射飞镖。
飞镖还没射出,就被安丽从后方取走,她板著脸,冷冷地说:“这里是工作室,不是游乐园,你们手上拿的都是危险物品,再胡闹就统统赶出去。”
“看来是操得还不够,这么有精神。”逸慈也不免赏他们白眼。
“听到没有?几岁了你,还那么幼稚,连逸慈小姐都生气喽。”言秀树推得一干二净,跟著安丽上楼,还在楼梯口,便看见安丽怔怔地望著里头那座真人般大小的石膏像;那雕像做得很逼真,直直站立著,伸出右手,像在抚模情人的脸颊,眉宇间隐约可见一股幽幽深情;作者像是不过苦工或是添加很多的感情,表现手法十分动人,连他这门外汉见了都想起立鼓掌。
他伸手的高度恰好在安丽的脸颊,只要她一靠近,就可以碰触到他的手,可以把她的脸贴在他掌心。
是她为她的爱人所做的塑像吗?她还感到忧伤吗?
她的背影看起来跟他第一次见到的一样,迅速缩得好渺小。她若有所思,像在缅怀什么;虽然不关他的事,却令他产生一股怜爱,很想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抱她?见鬼了,这个女人跟其他爱慕他的女人不一样,他的安慰之抱不但得不到感激,还可能被她赏巴掌。
但是他不喜欢她郁郁寡欢的那面,他比较喜欢她恶狠狠地骂他的那股泼辣劲,她应该多笑,她的笑很可爱。
可爱?言秀树你发神经了,干嘛这么在意这位费小姐?她高不高兴、开不开心都不干你的事。言秀树笑自己,青春期离他很远了。
“你男朋友?做得好像喔。”他走了进去,故作轻松地说。
“不关你的事。”她因为突然被打断沉思而略显不悦,没好气地说。
“哇!连那里都做得好逼真耶,你观察得可真仔细喔。”他指着重要部位,大呼小叫。
“下流。”安丽懒得理他,说道:“这种东西我从大一进美术系开始就看到麻木了好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敝。”
“没想到大姐年纪轻轻,讲话这么老成,颇有“阅人无数”的沧桑感。”
“言先生,你来帮忙我很感谢,但如果你想找我吵架,那就请回吧。”
“不,你说错了,我是来卖身”的,不是来帮忙。既然是你把我买下,总不能随意乱丢弃吧?商品这么顾人怨,制作?”商可是会很伤心的。”
噗!安丽又笑了。这个言秀树虽然很吵,却也很妙,刚刚她心情还有点低落,被这么一闹,天边乌云又散去了一些。
然而,她终究还是没有让那尊从未公开过的雕像离开仓库。
把所有作品搬到展览会场一角后,天色早已暗了。安丽善心大发,请他们去吃麻辣锅,两个男士听到老大终于放饭,感激得相拥而泣。
“其实言秀树不像你说的那么差呀。”回程的路上,孙逸慈跟安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我没说他差,只是很烦人,有点吵,”像苍蝇,飞来绕去,让人很难不发觉他的存在。
“哈哈哈,真的很吵。其实我觉得耿之亮人也不错,看他们胡闹的样子,还真像小孩子。”
“听你这么说,好像对耿之亮印象不错。喜欢他吗?”
“是可以列入观察名单。”
“你知道他的好朋友是谁吗?如果你跟他谈恋爱,那就表示我也会常常见到他。吼,我不要。”她说得没错,假若最好的朋友跟耿之亮凑成对,那她势必会很常遇见言秀树,她可不想常常又好气又好笑的,那会精神分裂。
“哎呀,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嘛,干嘛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行。以后你们要约会,请到外面去约,不许把我的工作室当咖啡厅。”
“不要这么认真嘛,我只是把耿之亮当成可以观察的对象,又没说要跟他交往。”
“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不是有一定的好感,你是不会轻易替男人说好话的。耿之亮能让你称赞,表示你对他印象很好,他的机会也很大,我说是吧?”
“呵呵……”孙逸慈笑得很甜。
安丽也感觉轻飘飘,没想到因为她的“不幸”,反而让好久没恋爱的逸慈找到欣赏的对象,其实也不太坏嘛。
另一车的情形——
"其实费小姐生气起来还满可爱的。”耿之亮边开车边说。
“小亮亮,我警告你,觉得安丽小姐生气的样子很可爱是本帅哥的专利,你不许觉得她可爱,记住!”
“那你觉得逸慈小姐怎么样?她不但长得漂亮有气质,连说话的声音都温柔婉约,做事情认真负责、体贴细心,果然是人得厨房、出得厅堂的大家闺秀典范……”
“你要发情也等我回了家自己再去发,哼,存心呕我是不是?”
这种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言秀树扳过好友的脸,看著他在他手掌中变形的嘴脸,怎么看都比他逊色得多;为什么?为什么竟然有美眉看上他,而他却要遭那个女人冷落?
这世界是怎么了?难道丑男开始当道?
雹之亮明白好友被费小姐钉得满头包。对一般平常男人来说,偶尔被女人拒绝是很正常的事,但因为言秀树天生万人迷,所以第一次受女人的气,这种经验对他来说,就跟起水痘一样,愈晚发,病情就愈严重。
“放开我,我看不到前面了。”耿之亮说。“你不要太在意,费小姐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说会有女人对本帅哥没感觉?这句话对我可是天大的侮辱……”
“也难怪啦!你向来被女人奉承惯了,费小姐果然聪明,来个逆向操作,对你不理不睬,果然你秀哥哥就上钩啦!你们男人就是犯贱,愈得不到就愈想得到——”
“马得这么爽,你不是男人是吧?我看也不像,你只是只发情的种猪。”
雹之亮一点也不介意,还拿出手机,献宝似地说:“你看,这是逸慈小姐给我的电话号码。我两年没交女朋友了,这次真的很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认识这么标致的小姐。”
“就知道便宜了你这只色猪,恶心!”言秀树很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