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新集团是妳的,董事长是妳在做,竟然问特助有无把握筹得一亿五千万?!
杜仲德神情复杂地凝视美丽的诗敏。“董事长,是我们一起想办法筹。这件事妳告诉杨夫人了没有?”
“我说了。”
“我想,如果杨夫人赶快回国,让她出面和那些股东谈,说不定看她的面子,会有更多的人答应不把钱领回去。”杜仲德善意的建议。“银行方面我当然会想办法去争取融资,但也不能不防,万一银行拖延,钱只要慢一天进入公司的账户,或是进去的数额不够,我们一样会跳票。”
杨诗敏想了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告诉杜仲德。“我妈妈明天晚上回国,不过,她要我对她回国的事情完全保密。”
“为什么?”杜仲德皱着眉问。
杨诗敏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她心里好像藏着天大的秘密。”
杜仲德凝神想了想,告诉诗敏说:“杨夫人回国之后,妳跟她提一下,说我希望私下跟她见个面。对了,我等下要去我朋友服务的银行。”
“喔。”杨诗敏董事长无精打采地低下头,怨杜仲德都没有注意到她发型改变了。
杜仲德说完,就走到他的桌子,在便条纸上迅速写几个字,然后把字条放进信封里,拿着公文包走到诗敏面前,把信封交给她,还督促她说:
“打起精神做事情,这个等下再看。”
杨诗敏过了一会儿才无趣地翻看正反面都空白的信封,突然,她好像想到什么,因而瞬间紧张起来,赶快打开信封来看,里面就一张小纸条,她把纸条倒出来,纸上没有具名,写着--
妳今天很漂亮。
杨诗敏抬起头,杜仲德已经不晓得去哪里了,但,她心满意足地笑了。
陆心怡回国第二天的早上在家里和杜仲德见面。
陆心怡起初心存怀疑,认为诗敏年轻,社会经验不足,对杜仲德的能力有可能太过夸大,直到见了杜仲德,和他详谈之后,原本凝重而苍白的脸上总算露出放松的表情,但她随后又叹了口气。
“临时要这么大一笔钱,我又暂时不方便出面,这该怎么办才好?”
“杨夫人,请恕我直问,您为什么要把公司交给不会经营的女儿?公司遇到困难总是难免,您又为什么如此神秘,不出面帮她解决?”杜仲德黝黑的眸子专注地凝视陆心怡,好像没有得到答案,他就不会看向别的方向。
陆心怡本来想斥责杜仲德无礼,不过,看到他刚正的眼神之后,她突然改口,重重叹口气说:“这故事说来话长。不过,我简要告诉你们。我年轻时,我父母得罪了一位姓蔡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发誓有朝一日他成功了,就要把所有的『恨』报复在我和我儿女的身上。”
“那个姓蔡的回来找您报复了?”杜仲德皱着眉问。
陆心怡点头。“这些日子,我名为出国养病,其实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并且请人暗中调查他的虚实。”
杜仲德瞥一眼安静无声、专心听话的诗敏,看她的表情,好像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冷静问杨夫人:“调查的结果呢,姓蔡的有实力伤害妳们吗?”
陆心怡说:“有。但是他也很小心,因此他找得到我,而我找不到他,所以我才要让所有的人以为我还没回国。”
事情愈来愈复杂了。杨诗敏深吸口气,说道:“妈,我不怕他来找我,五日这一关要是过不了,接着而来的事情,才是我们要担心的。”
陆心怡发现她离开这段日子,诗敏对公司的事务理解迅速。她拍拍女儿的手,告诉她和仲德说:“我先问仲德,银行那边顺利吗?”
“我不放心王经理,他虽然答应我们降利息,又跟我们拍胸脯说增贷也没有问题,不过隔天又说要做资产重估,时间太急迫什么的……借口一大堆,我担心他在等着看我们跳票。”
很好!年纪轻轻的仲德能看清楚王建仁是不可信赖的人,显示他很有智慧、很冷静,陆心怡对他露出欣赏的笑容,然后说道:“我也不敢完全相信他,所以,我虽然跟亲友调了六千万,但目前不敢汇进公司帐上,这不足的差额……”
杜仲德说:“我有朋友在别家银行做襄理,我已经和他们银行接洽过,他们正在替我们做评估。”
陆心怡喝了一口茶,然后向杜仲德说:“多边进行最好,要是对方答允我们的条件较为有利的话,以后公司的钱项就转换银行往来。”
杨夫人处理事情冷静又明快,因此杜仲德欣慰道:“有杨夫人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和其它银行交涉了。”
陆心怡轻轻叹了口气,对杜仲德说:“仲德,我只能筹到六千万,剩下的九千万就靠你跟银行谈了。”
“妈,高雄那块地可以……”杨诗敏小声提醒陆心怡。
“傻瓜!明知道有人觊觎我们的财产,我还会把那块地拿出来抵押吗?万一我们失败了,妳、明智、明珍不就一无所有了?”
杜仲德敬佩地看着陆心怡,因为明智、明珍都不是杨夫人亲生的,但杨夫人能把他们和自己的女儿摆在一起,足证她是位没有私心的好母亲,还有……
杜仲德忧心地看着杨夫人,她明明是位女强人,为什么突然把一切交给不谙公司事务的诗敏?莫非,她得了什么不治的重症?
杜仲德脸色骤变,但陆心怡突然对他笑了,笑得让站在陆心怡旁边的杨诗敏不明所以。杨诗敏小声问:“妈,您笑什么?”
“我是笑,幸好上天厚爱妳,让妳找到这么个优秀的特助;也笑那些赌丽新三个月之内会倒闭的人要失望了。”
“妈,原来您也知道这件事!”杨诗敏抱着妈咪,不满地嘟囔。
陆心怡宠爱地瞟了一眼天真的女儿说:“凡是关心丽新的人都知道。诗敏,妳是丽新的董事长,有权决定人事的安排和惩处,对那些领公司钱,却在背后造谣生事、扰乱人心的人,不管辈份资历,都要严加惩罚。”陆心怡表面告诉女儿如何管理公司,其实她的话完全是说给杜仲德听的;因为,诗敏容易心软,对管理也不在行。说完,陆心怡拍拍女儿的肩膀。“好了,快点回去上班,千万记得,不要让公司里的任何人知道我回来了。”
“杨夫人,那我和董事长回公司了。”杜仲德立刻站起来向陆心怡告辞。
“妈,我回公司了。”
“去吧。”
坐上车之后,杨诗敏竟然托着下巴,用想不透的语气跟杜仲德说话。“我妈妈对你很特别!”
杜仲德开着诗敏的车子,他看她一眼,反问:“何以见得?”
“我印象中的她惜言如金,对同一个人,很少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杨诗敏解释。
“杨夫人是聪明的人,她认为这话讲了有用才会讲,如果她认为讲了也是白讲,那她就不愿浪费口舌。”
“仲德,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妈妈?”杨诗敏转头,黑亮的眸子看着偶像。
“聪明的人当然了解聪明的人。”杜仲德说:“董事长,有时间的话,要多关心杨夫人的身体,知道吗?”
杨诗敏大笑说:“杜特助,你管我不够,连我妈妈也要管,小心我妈妈会不喜欢你哟。”
杨夫人得了重症是他的猜测,他不该凭猜测来吓唬诗敏。杜仲德泌出一身冷汗,跟着诗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