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佳杏点头,不过一急起来,保证她就又忘记外婆的训诫了。她们今晚住在彭医师家,等依莲出来就一起回去。
“这位太大,对不起,您不要紧吧?”曾美女陪着婆婆走过来替陆正龄道歉。“哎,不碍事。”叶依莲的外婆双手连摇。
曾美女笑一笑,点点头。本来这样就可以走了,但婆婆突然很失礼的盯着这位太太的脸一直瞧,瞧得人家不自在的模着脸,以为哪里弄脏了。
“妈……”曾美女轻轻拉着婆婆的手,想带她回去坐下。
“阿媚!”
叶依莲的外婆听到这位高贵的老太太突然叫出她的小名,诧异的看着老太太。
“这位太太,您认识我?”
“阿媚!果然是阿媚!”陈女乃女乃紧紧握着依莲外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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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依莲走进后台之后,什么话都不想说。她一个人坐在角落,衣服用品被她随便一摺,便放进袋子,拉上拉链,挂到肩上就要走人。
“依莲,这次的活动办得很成功。”
叶依莲眉头一蹙,回头看到杨雨凡就站在她后面,她深吸口气,倒退一步,全神戒备着。
杨雨凡自己倒退数步,用行动向依莲表明他并没有恶意。杨雨凡对依莲说:“不要紧张,我是来向你解释,并反跟你说对不起的。”
喔!叶依莲愿闻其详,默声等待。
“我受康金生利用,拿了他五十万块钱。”杨雨凡低着头说。
杨雨凡看起来确实非常愧疚。叶依莲面无表情,等他继续说下去。
“那天,我用电话问你是不是在淡水,其实是已经看到你了。电话是康金生叫我打的,然后康金生叫人跟踪你一整晚。”
叶依莲问:“是不是染金色长发的年轻人?”
杨雨凡点头。“他叫阿德。阿德的弟弟在那家饭店当服务生,康金生叫他把加了安眠药的矿泉水放在你们房里,并反把你房间的钥匙偷拿出来。”
难怪耿昱和她会完全不省人事!果真这样,报上说她会利用一些不宜公开的照片向陈家勒索,那这世上——就真有这些照片了!
叶依莲想到就怕,她抬起双手盖住惨白的脸,低声央求杨雨凡:“杨雨凡,其它的照片能不能给我,让我毁掉,我下辈子作牛作马还你的恩情!”
杨雨凡说:“你放心,没有其它的照片。我及时醒悟,阻止禽兽不如的康金生进一步伤害你。依莲,我没有让他拍下房间里的照片。”
叶依莲双手滑下嘴巴,张大晶莹的双眼看着杨雨凡。
“真的?你没有骗我?”
“我发誓。依莲,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敢奢望你原谅我。”杨雨凡低着头看着鞋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以前你常常说我做事都不用大脑,但这次,我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叶依莲咬着下唇,双眼泛红。
杨雨凡突然抬起头用力吐了口气,“终于可以放心走了。依莲,我和我老子已经和解,明天我就要去澳洲,可能要过好几年才会回来。没有我,你以后可以少吃好多胃药了。”
杨雨凡说完,笑着转身往出口走去。
“雨凡!”杨雨凡听到依莲的叫声停下脚步,叶依莲走到他面前,对他微笑,告诉他说:“雨凡,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
杨雨凡露出白牙笑了,他说:“应该的。我以前是个很糟糕的男朋友,希望以后能做你最棒的‘朋友’。”
叶依莲点头,深吸口气,笑着对杨雨凡说:“你对朋友最讲义气。你要保重。”
“你也是。”杨雨凡突然看着依莲的背后警告某人:“好好照顾她,不然我会回来找你算帐的。”
杨雨凡和她讲话,怎么语气突然变调?叶依莲旋身一转,马上知道雨凡在警告何人了。
她看着陈耿昱和杨雨凡错身而过,两个高大的男人停下来,互相警告似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雨凡继续往门口走,耿昱朝她走来。
叶依莲知道耿昱听到她和雨凡的谈话了。
“不用对我笑。”叶依莲看着一步步靠近的耿昱,“我忍受的委屈和痛苦不是你随便笑笑就可以化解的,我不会再爱上你了!”
陈耿昱看依莲的表情就知道她心口不一,他深情款款的走向依莲,张手想要抱她,但依莲突然用力将他推开,扭身一转,向门口跑去。
“依莲!”陈耿昱双脚站稳后,立刻追上去。
文郁正好要进来收拾,叶依莲轻巧的闪过文郁,对她说:“文郁,替我挡他!”
“好。”文郁站在门口中央,身体左闪右闪让陈耿昱无法通过。
陈耿昱心急,干脆把文郁强抱起来,挪到一旁,然后继续往外追。
叶依莲跑到外婆和佳杏面前,喘着气说:“外婆、佳杏,我们快走!”
“依莲,外婆遇到老朋友——”外婆喜孜孜的要把依莲介绍给陈女乃女乃认识。
叶依莲摇头,拉着外婆往外走。“外婆,以后再说,先走啦!”
“阿姐,对不——”
陈耿昱追出来,眼看依莲和佳杏“架着”一位老太大离开,而女乃女乃一直喊,“阿媚,要跟阿姐联络喔!”
“怎么回事?”陈耿昱停下来,黑眸看着所有的人。
“那位老太大是依莲的外婆!”不只心美诧异,所有的人都很意外。
什么都不知道的陈耿昱一脸着急,舌忝着干燥的嘴唇问:“女乃女乃怎么会认识依莲的外婆?”
“依莲的外婆是你曾祖女乃女乃和女乃女乃的救命恩人。”曾美女先扶着过度激动的婆婆坐下,然后告诉耿昱。
罢才也听到两位老人家对话的王令威夫妇向耿昱点头证明。
“喔。”陈耿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喔一声。
回想过去那段日子,陈女乃女乃就叹气。“这事说来辛酸,大家都走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女乃女乃,我好想听!您边走边说啦!”心美扶着女乃女乃,还向女乃女乃撒娇。美女、耿昱、令威也都说他们很想听。
陈女乃女乃便顺着大家的要求,边走边说:“白色恐怖年代,我父亲被朋友陷害,说他是反动分子。在那个年代,这是很严重的罪,我们全家连夜逃到花莲,想要从花莲坐船偷渡到日本。但这中间出了意外,我跟我妈妈来不及上船,又怕被警察抓到,母女俩到处躲藏,吃没得吃,睡没得睡,还躲过山洞,幸好遇到阿媚。阿媚少我五岁,赤着脚在田里检地瓜,她把我们母女带回家。阿媚的爸爸冒险把我们藏在柴房里,把外面听到的消息告诉我们。经过两个礼拜,我和你们曾祖母才有机会坐上第二艘船到日本。”
短短几句话,根本无法形容她当时的恐惧,和对阿媚一家人的感激。陈女乃女乃拿着手帕拭泪。
“那这么久……你们都没有联络哦?”心美问。
“女乃女乃是在和你们的爷爷结婚很多年之后才回国的,时间都过了十多年了。不过,我回去找过他们,打听的结果是阿媚的爸妈都死了,阿媚不知去向。以后每隔几年我就会去花莲找阿媚,但一直都找不到,后来就死心了。”女乃女乃摇头慨叹,然后又笑了。“经过这么多年之后,没想到我还有机会再见到她。”“女乃女乃,如您说的,都过五十几年了,您怎么认得出她是当年的阿媚?”王令威问。这年头,骗字当道,凡事都要谨慎小心才好。
“对啊!当年十几岁的小女孩,如今容貌形态都变了,妈是怎么认出她来的?”曾美女也好奇。
“我怎么可能忘掉救命恩人的脸。而又我们又一起生活了两个礼拜。你们没看到阿媚眉心间有一颗痣?我就是认那颗痣的,还有我叫她小名,她马上就有回应。”女乃女乃说得很清楚。这回能找到阿媚,她真的好高兴。“没想到依莲是她的外孙女。很好,依莲这孩子跟她外婆一样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