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小朋友在台上跳着不整齐的舞步,曲终时,他们向观众一鞠躬,然后叶依莲从布幕后面走出来。
叶依莲一边鼓掌一边说:“小朋友们表演得太好了,请各位贵宾举起你们的双手,用最热情的掌声鼓励他们!谢谢!”
她的话还没说完,四周已经响起如雷的掌声。
陈耿昱却呆视着台上,很讶异依莲竟然站在台上主持节目!
后台工作人员出来带领这些眼睛看不到的小朋友们离开舞台,只听他喊一,小朋友们一齐向右转;他喊二,小朋友们平伸出左手搭在前面的人的肩头上;他喊三,小朋友们开步向前走。
叶依莲声音嘶哑地喊着:“好棒!再给他们一次掌声好吗?”
排队下台也要鼓掌,那她这双手不就要拍烂了?陆正龄看到叶依莲走出来时,已经一肚子不爽了。
这次,陈耿昱记得用力鼓掌,希望这些掌声能让小朋友们脸上有更多的笑容。这时,走在最后面的宝贝不慎跌倒,离她最近的叶依莲赶快跑过去看她。叶依莲蹲下来将宝贝抱起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宝贝摇头说没有,然后勇敢地站起来。
台下观众看到小女孩跌倒没有哭,还很快地站起来,自动鼓掌鼓励她;没想到,掌声太多了,反让宝贝胆怯,她害羞的躲进叶依莲怀里。
叶依莲笑着将她抱进怀里站起来,工作人员上来要接走宝贝,好让叶依莲能够继续进行下一个节目,没想到宝贝小脚用力一勾,紧紧缠在叶依莲的细腰上,说什么就是不肯离开叶依莲身上,这意外状况让台下贵宾哈哈大笑。
只看到叶依莲不在意的笑着,她和工作人员说话,工作人员便笑着下去,然后她低下头和宝贝沟通,接下来叶依莲抱着宝贝走到舞台中心,拉高别在身上的麦克风,对台下的贵宾说:“特别介绍一下,我怀里抱着的小朋友叫宝贝,今年六岁。”
“跟我们家贝贝一样年纪。”心美和丈夫耳语。
叶依莲说:“现在,还是要按照节目表进行下去。我呢,现在应该要唱一首我外婆最爱听的雨夜花,但是宝贝刚才说要陪我唱天黑黑,所以,请各位听我们献唱这两首歌。”
叶依莲说完鞠躬时,陈耿昱是抢第一名在台下用力鼓掌的人。王令威笑着跟心美说太好玩了。
陆正龄心情很糟地看着太high的陈耿昱,然后回头瞪着开始唱歌的叶依莲。
叶依莲先唱雨夜花,她看向外婆和佳杏,不时和她们交换会心的笑容。直到歌曲快结束了,叶依莲的眼睛终于看到台下的陈耿昱,还有他的女乃女乃、妈妈、姐姐和女朋友陆正龄。她愣了一下,忘了歌词,幸好她临场反应快,眼睛赶快看向别的地方,继续再唱下去,
雨夜花唱完了,天黑黑的音乐跟着开始,叶依莲双眸忍不住又飘向在台下的耿昱。隔着不算远的距离,陈耿昱深情款款的凝视她。
他温柔的凝视如同过去一样,令她心悸。叶依莲看着陈耿昱,脑筋一片空白,幸好宝贝最爱唱这首歌,她开始出声加入合唱。
“天黑黑,麦落雨,阿公……”
宝贝虽然咬字不清,但歌声清亮高吭,让全场来宾惊诧不已,叶依莲心思回到宝贝身上。不要再看他了!叶依莲专心看着宝贝,和她唱完天黑黑。
唱完之后,台下的来宾不吝惜的给她们最大的掌声。
叶依莲笑了,弯着双膝用力弹了一下,让已经有点下滑却坚不放手的宝贝往上移一点,她眼光落向中场和后场,故意避开耿昱一家。
叶依莲笑着说:“好感动,我以前的表演从来不曾得过这么大的回响。”
来宾听完跟着大笑,叶依莲拍拍宝贝的背。“谢谢宝贝!也谢谢各位贵宾的鼓励,接下来请彭医师向各位报告基金会的财务,和将来要努力的目标。”
自后台走出来的彭医师和依莲在半路上交会,彭医师笑着对叶依莲竖起一对大拇指,然后大步走到麦克风前。
彭医师站定了,笑脸盈盈地看着台下的贵宾。“各位贵宾明知道今晚来一定要花钱,还百忙中拨冗参加这个募款晚会,可见大家是真正充满爱心的人。”
主办人彭医师的幽默让大家鼓掌大笑。
等观众安静下来,彭医师黑眸已经蒙上一层水雾,她清楚地说道:“上天应了我的祈祷,我们这次的募款晚会很顺利。还有,我要特别感谢叶依莲小姐,她真的很让我们感动。不计酬劳、贡献时间和心力,我们小朋友能这么自然大方的表演,都是她耐心教导出来的。各位知道吗?叶依莲小姐告诉过我,不管花多少年,她一定要帮忙把盲多障医疗教养院盖起来,她说——”彭医师扯着喉咙大声喊:“一定要替这些看不见的孩子们开辟一条平直安全的道路,让他们有向前走的勇气!”有很多人听了之后悄悄拭泪,陈心美就是其中之一。陈心美的丈夫突然抬手往肩膀后面一挥,坐在他后面的中年大汉立刻倾身向前。
“总经理,请问有什么吩咐?”
陈心美听到丈夫低声告诉后面的人说:“去徵询叶小姐肯不肯义卖香吻?”
“是。”
“不要用我的名义。”王令威特别叮嘱。
“是。”
“令威,你在玩什么把戏?”陈心美摇动被丈夫握在手里的手,轻声细语问丈夫。
王令威锐利的眼神看着妻子时,就变得非常温柔。他凝视爱妻,微微笑道:“心美,你刚才有看到耿昱看叶依莲的表情吗?”
厚!怎么可能看不到!陈心美笑了。“怎么没看到,粘住了。”
“你不想试试看,到底有多粘吗?”
陈心美美目一眨,丽容绽出如花的笑团。她点头,身体斜靠向亲爱的丈夫,小声提醒他…
“一定会很有趣的。不过要是被女乃女乃念,我可不管。”
王令威在妻子耳边说:“女乃女乃没有说话,就表一示没意见。”
陈女乃女乃耳聪目明、大智若愚,她佯装没有听到这对夫妻的隅嗯私语,表面专心听台上的人讲话:心里却好奇:三姑爷要玩什么把戏?
晚会最后突然增加一场压轴的义卖,叶依莲要义卖香吻,
陈耿昱听到这个宣布之后,立刻不满的抱怨:“是谁这么无聊?有几个臭钱就想遭蹋人家!”
叶依莲坦然的上台站在彭医师身边。盖医疗教养院需要很多的钱,她说过要尽量帮忙让它完成的,刚才也问过外婆,外婆说这是在做好事,大庭广众。敢上来的人一定都是绅士。
这个晚会就叶依莲一个人在出锋头!陆正龄冷哼一声,女演员演戏时天天和张三李四吻来吻去的,所以叶依莲的吻早就算是商品了,还能值什么钱!
谤本是——犯贱!
开价是一万,底下有人出价,没想到一喊价就加到十万。台上的叶依莲想,十万已经不少了,不可能再有人加价,没想到陈耿昱举起手喊十五万。
雹昱!千万不要是他。叶依莲紧张得一颗心快跳出胸口,接着出十万的人喊出二十万。
然后,五万五万的往上加,加到九十万了,气氛被炒得火热,台上台下的人同样紧张,大家屏息以待,大部份的人都不相信义卖一个吻会破百万。
九十万够盖一间病房了,彭医师已经忘记要保持稳重的形象,她兴奋的跳起来大喊:“九十万一次!九十万二次——”
“一百万!”谁敢跟他抢!?陈耿昱一次加到一百万。
满肚子怒气的陆正龄偷瞧曾美女一眼,很奇怪,她为什么静静坐着,不阻止她的儿子继续加价?一个作戏的吻一万她都嫌贵,何况是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