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琳一张和悦的俏脸立刻不见笑容,她轻拍乖狗的头说:“我的乖狗呀,虽然是一只狗,可也比一些穿著衣服的人还懂礼貌,至少牠不会乱叫。”
“喂,妳这个大肚婆,妳是骂我不如妳的狗!”秦桑柔忘了大狗的存在,马上叉着腰站起来,竖着眼睛和乖狗比大。
凌琳好笑地扬起了眉梢。“是妳自己说妳不如狗,我也只好认同啰。”
要是别人不要笑就好了,偏偏就正好有无聊多事的人注意听她们说话,凌琳不愠不火、高明的回答成了最佳娱乐,让旁人爆出放肆的笑声——这个人就是石曼芬。
凌琳和秦桑柔同时转头,没想到如此张狂的笑声竟出自一位美女的大嘴巴,秦桑柔的脸胀得更红,她瞪着石曼芬。
“喂!妳在笑谁?”秦桑柔还没学到教训,又问了一个笨问题。
凌琳替秦桑柔的父母摇头,瞥视冷艳绝美的石曼芬一眼后,正想带着乖狗离开时,没想到对方那弧型美丽的红唇条地冷冷一笑。
石曼芬虽然可以骄傲地昭告世人说她是赵世勋的女朋友,却还没那个荣幸见过不变招摇的赵家大媳妇。想当然耳,能踩进赵家殿堂,获得赵家老大青睐的女人必定非常特殊,如果不是那种走路有风的女强人,就是面貌身材胜过世界名模的美女才够格,怎么想她也绝不会想成是站在她面前、长得比她普通的大肚女人。
所以,因为被赵世勋丢在旅馆而心情不佳的她,看到怀孕的女人和在游泳池边呼喝的女人吵嘴,就好象看到企鹅和八哥往吵架,她以消遣时间的心情拍手看热闹。只是她作梦都没想到,这位挺着肚子的女人正是她找不到门道攀交情的京王大当家的宝贝老婆!
“这里除了你们,还有谁会演那么好笑的『看动物在说话』?”石曼芬舌头尖酸刻薄,刺尽她眼睛里看到的人。
“妳说我们是动物?”秦桑柔再度气爆心肝肺。
凌琳也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看了石曼芬一眼。依她现在的身分,绝不可能为了一句话就找人理论吵架,不过被秦桑柔归人“我们档”,也很刺耳。她们都是教养失败的例子,凌琳为了胎教忍下怒气,给乖狗一个暗号,转身举步离开战场。
“妳这只臭鼬,看我撕烂妳的臭嘴!”秦桑柔陡然举起手臂,弓起双爪,向取笑牠的女人冲过去。
没常识,臭鼬不是嘴臭,是肛门旁边的腺体发出臭味!石曼芬不屑地闪过扑过来的疯女人。想动她还早咧!想由小到现在为了争风吃醋和女人打架吵嘴、明争暗斗的,她可是没有手软嘴软过的,是英雌榜上有名的高手。
秦桑柔年轻俐落,动作像猫一样迅捷。
石曼芬轻估敌人的能力,她最重视维护的粉女敕美脸不慎被秦桑柔的利爪抓到;想到破相的仇恨,她立刻回手怒甩秦桑柔一巴掌!
秦桑柔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被打,按着火烧的脸颊往泼妇扑去。突然——哇!
“汪汪——”
痹狗感到气氛紧张,为保护女主人转身警告大吠,惊吓得扭打在一起的两女又倏然弹开,却在弹开时脚踩在湿滑的池边,脚下不稳,双双往池里栽去;而,恶质的石曼芬竟然不管凌琳是有孕在身的女人,在跌进水里的剎那拉了凌琳一把,接着——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连四声。
“救命——”
“汪汪汪——”
“救命!”
谁也没料到一次呼吸之间会发生一连串的“意外事故”。
痹狗站在池边大吠几声求援,然后跳下水游向女主人,连在水里,牠也不忘生气地向害牠女主人落水的女人狂吠,把她们赶到另一边,让她们手划脚踢,狠狠地攀着标明水深二百二十公分的池岸。
听到乖狗叫声,从另一方向跑过来的曾雅子看到总裁夫人一身湿漉,抓着沉重的衣服正想走上游泳池的阶梯,曾雅子差点放声大喊救命。她赶紧跑下水扶着动作迟缓的凌琳上岸,然后拿了好几条大毛巾替凌琳围上,也帮她擦拭。
昨天散步滑了一跤,今天又被拉进游泳池里,虽然忙乱中她谨慎护着肚子,还是不放心肚子里的宝贝,模模肚子,感觉没有异样,凌琳才放心地嘘了口气。
曾雅子急促说道:“夫人,我马上找医生来!”
“天啊,妳一定没见过这么狼狈的总裁夫人。”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凌琳知道她的宝贝很平安,有心情地先幽自己一点,然后拉下曾雅子的手。“其实顶着夫人头衔有时候挺累人的。雅子,跟妳商量一件事。”
这时候急都急死人了,哪有心情商量事情!“夫人,妳的身体要紧,有话等医生看过再说。”
凌琳笑笑摇头:“我没事了。昨天回去时我忘了跟妳说,我要妳叫我琳,我们要做好朋友。”
曾雅子很意外地看着说话的人,对方认真得不像和她开玩笑。
“总裁夫人,妳是说真的?”说完,曾雅子继续帮夫人擦干乌黑的秀发。
“看妳又来了。总裁夫人没啥稀罕,这个世界上总裁夫人多到要用计算器算。其实我最喜欢当独一无二、可以我行我素的“『凌琳』。”凌琳告诉曾雅子她的心里话。在曾雅子很感动的时候,凌琳回头瞟了眼还在水里挣扎躲狗的人,顽皮地笑道:“妳瞧,像我明明很生气的时候还要碍着身分不能反击,怕事后被别人拿来乱做文章,说我仗势欺人。幸好乖狗会替我出气,牠是不是很聪明?”
曾雅子笑著称是,然后瞪着在水里向她挥手求救的女人。“是她们害妳掉下水里的!”
“还会有谁?乖狗,回来。”凌琳提高声音把乖狗招回。凌琳不仗人势,乖狗却很明白牠可以“狗仗人势”,牠站在阶梯上用力抖落一身水花,溅向也想登梯上岸的女人,接着刚开狗嘴朝用笑容鼓励牠的女主人靠过去。凌琳拿毛巾,一脸爱怜地为乖狗擦拭。
秦桑柔上了岸,瞪着恶犬大叫:“曾雅子!妳怎不叫人来把野狗赶走!”
“妳再乱叫,我就叫牠往妳喉咙咬下去。”凌琳的声音不大,但威胁力足够。
秦桑柔模着鼻子,不管维纳斯了,快走为上策。石曼芬也不敢多做逗留。
凌琳觉得耳根清静下来后,接着出现另一种声音——原来是曾雅子在她耳边念着:“琳,我先送妳回去。还有,不叫医生来看诊,我真的很放不下心。”
凌琳双唇扬起笑了,在曾雅子扶持下投降。“妳愈来愈像我姊了。好吧,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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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凌琳被人推入水中,赵世勋马上火急地回来,他目光暂时先跳过造成他心情低落的曾雅子,看向躺在贵妃椅上的“贵妇”。医生的脸该死的过分凝重,让他冲动地想上前揪住他的白色医师袍。
“我大嫂是不是要马上送回澳洲?”
嘿,世勋在她面前开口叫她大嫂耶!要不是医生阻止,她就得意地坐起来和“小叔”抬杠了。
“不用不用,但是夫人这段时间绝对不能再做激烈运动了。记住,要少动、多休息。明天我会再过来诊察。”医生向赵世勋做完报告。“有一个旅客踩到海胆,我先回医务所了。”
等医生走后,赵世勋才开口:“琳,我先替妳报仇,再等大哥来剥我的皮。”没想到平常声音宏亮的人现在竟然在打颤。
凌琳也知道,医生如此这般慎重,是因为她的身分,否则这种事发生在一般人身上是大事变小事。但凡和她有关的,可能就要“无事变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