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贞听完罗云天的话,张大吃惊的杏眼急著摇头。
“天哥,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去哪里都千万不要记挂著我。”
“再说。车子来了,快点跟著我上车。”罗云天拉著花玉贞很快坐进刚停下的车子。
欧阳娇容俐落地跨上摩托车,吴民达马上发动车子跟进。
罗云天是登录在案的大尾鲈鳗,既然现了行踪,台湾的检警自然都不敢怠慢,各组人员采迂回跟踪,花玉贞的手表又有卫星定位仪,所以吴民达跟到中栖路附近一独楝二楼高的别墅。眼看著罗云天的车子进入电动门的车库,别墅的电动门为什么大得可以让货柜车进入?吴民达暗忖。
吴民达不再躁进,随即和欧阳进入警政署花大钱购置的侦防车里。
这部车子可不简单,里面有最新的仪器和雷达,可以在一定距离监听和感应人的体温。天色已暗,才花了一天就找到罗云天的巢穴,真是多亏花玉贞了。
车子停在离罗云天房子不远的路边,他们测出屋里共有七种人声,扣掉最好认的花玉贞的声音,屋里确定有六个男人。查出罗云天要把货卖给何人也是重要的事,他们在狭窄的车厢里耐心等著,录下里面的大小说话声。花玉贞说要上厕所。不久,听到罗云天问他的手下:
[外面那部车子停多久了?以前没见过。”
“X他妈的,这个人的疑心病真是名不虚传,怎么办?”罗云天这个人细心多疑跟传闻中样,欧阳娇容低声粗俗骂道。
吴民达皱著眉嘘她。“嘘,警察之花,形象。”
警察之花赶紧坐正,压底声音说:“这时候还顾形象,等下那混蛋就叫人来查看车子了,要是发现警察跟到家来,尤其是你这个死对头就在车上,搞不好他二话不说拿著火箭筒朝车子开炮。我快要结婚了,要殉职也得等我当过新娘子,把以前投资出去的红包收回来,心里才不会有所遗憾。”
“我特地为你订做一套当男宾相穿的西装,连试穿都还没试穿过,所以,你最好闭上你的乌鸦嘴,不然置装费叫你吐出来。”
“嘘,罗云天打电话出去了。”
[有没有录下来?”吴民达问。两人盯著监视萤幕看外面的情况,
“有。”这时负责监听的干员敲隔板叫前面驾驶快开车。“他叫两个人出来了。]
吴民达还来不及反应,车子已经匆匆开走,转弯时,看到两个穿布鞋的黑衣大汉插著腰看著他们的车子。
“就算叫人出来,我们也不用急著走吧?”吴民达除了要抓罗云天,现在更担心独入虎穴的花玉贞的安危。
“你知道这部车子多贵吗?光车上的电子配备就接近二千万,公家财产,不能出差错。”
吴民达听到这种话,火气冲了起来,抓著人家的领子问:“公家财产不能出差错,替我们当线民的女孩她的生命算什么?!”
“阿达,不要冲动。我们到第二个地点就会停下来。”欧阳娇容才将这头蛮牛的手拉下,监听的干员突然皱著眉不说话。
“你听到什么?”吴民达等不及把耳机抢过来听,然后张开口。
“阿达———”欧阳从没见过阿达那么“严肃”的表情。
“罗云天似乎要替她注射什么东西,她在拒绝。”吴民达想起鱼缸的故事,马上喊道:“我要下车,绕回去!”
“现在这部车子已经变成明显的目标,绕回去反而增加危险。”
“那就停车让我下去!快点,你们想让老百姓看不起警察,说我们警察说话没有信用吗?!”吴民达大吼大叫。
“欧阳前辈。”
“我一向拿他没办法,最好听他的。”欧阳娇容不止无奈地对向她求救的同侪耸肩,手也放在枪袋上加入威胁阵容,逼他们将车子停下。
吴民达赞许地拍拍欧阳的手。
“欧阳,谢了,联络同事们快过来支援。”
“你听到了?”欧阳娇容提醒“保护车子”的另一组人,然后也跳下车,迫在吴民达后面跑。
“你——”吴民达边跑边瞪著跟上来的欧阳。
欧阳很阿沙力地甩头。“你先进去,我随后替你料理一些路障。”吴民达连谢都不用说,加快脚步拉开距离,看准屋子的死角,身手俐落地翻墙进去。欧阳娇容等阿达进去后,像路人一般自然地走过马路,然后倏地隐身进阿达为她打开的后们。
※※※
“天哥,你替我注射什么?”花玉贞心凉了半截地看著罗云天。
罗云天把用过的注射针筒丢进垃圾筒里。
“放心,只是很微量的海洛因。”
“为什么?你知道我虽然爱玩,但一直坚持不沾染毒品的。”花玉贞眼里噙著泪,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地看著雪白手臂上的细小针孔。
“玉贞啊,这几年天哥学会一个教训,就是别信任任何人,特别是身边的女人,小双和你就是个好例子。你知道吗?我会亡命东南亚,就是因为她去告诉那个疯牛警察,说他的同伴是我杀的。不过死个老头,没想到他会那么当真。”
罗云天想起被小双背叛的恨,无情阴黯的眸子里闪著冷飒的寒光,让领受过他暴戾睥气的手下感到害怕而悄悄退开。
想到她这一生就快完蛋了,花玉贞不顾一切地替冤死的小双姐说话:“天哥,是你不好。小双姐好可怜,她是被你害死的。”大胆的花玉贞胆敢撕开他心上的伤口,罗云天眯细晦暗的眼睛看著她。花玉贞退了一步继续说:“你对自己没信心,怕小双姐看不起你而离开你,所以你骗她吃毒,让她痛苦,用毒品来控制她是下山烂的行为,就像你现在对我所做的一样。她吞药又割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我记得她曾咬牙切齿痛骂你,骂你是个阴险无情、不懂爱人的懦夫。”
花玉贞左半边脸得到一记又麻又烫的火锅,嘴里也有咸咸的血腥味,她忍痛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罗云天失控地胀红脸,她心里有一丝快感。
“小双是发疯自杀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说我是懦夫,我会要你为你这张讨厌的利嘴受到严重的惩罚。”
罗云天杀死得罪他的人之前,喜欢凌虐对方,听对方哀求的声音,或许对方害怕痛苦的表情,可以平衡他变态的自卑,所以花玉贞没求饶令他非常愤怒,他一步步往花玉贞走过去。
她口袋里只有刚才在洗手间找到的刮胡刀片。说会保护她的吴民达在哪里?难道他说的是要保护她尸体完整?花玉贞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还能站著。
心里其实也很怕死,但勇气似乎还没用尽的花玉贞一步步退后。“不,小双姐没有疯,她死前打电话给我,说故事给我听,一直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想起小双姐死前的悲怨,花玉贞眼眶早就红了。“她说,她终於可以重新做人了。我虽然没看到她当时的表情,不过我相信当她说可以重新做人那句话的时候一定笑著,她离开你这个魔鬼的时候一定是快乐的。你说她疯了,我不信发疯的人会想得那么周到。你连想看她最后一眼都无法接近,不是吗?你神通广大,但也不知道她的骨灰放在哪里,不是吗?”
罗云天不愿接受他所爱的小双这样痛恨他,一张脸由红转白,双眼布满血丝,拿出不离身的手枪瞪着花玉贞。花玉贞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她的丧礼上会有谁为她伤心。
花玉贞很冒险地讲一大堆的话让罗云天精神涣散,已经进来的吴民达因此有机会冲向罗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