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似乎也是个大户人家,她还要试着做一个好主母。
她要学要做的事似乎太多了。含着笑,她伏在桌上双手托颊满足地想着。不过这些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她要好好爱旭日。
“宫主!”碧琉捧着凤冠上来了,“元公子呢?走了吗?”
“旭日?他没来过呀!”
“可是奴婢下楼时看到他上来了呀,奴婢还以为他来看宫主了,所以奴婢才在楼下逗留了这么长时间呢!”
“也许他是有别的事要办吧!”一定是这样,否则旭日不可能不来看她呀!
“嗯,应该是吧!听薜峰说元公子这几天可忙得很呢!为了明天的婚礼,他每天都忙到很晚,而第二天却又起得很早呢!”
“是吗?那我去看他,要他好好休息一下——”一听闻他如此劳累,梅弃儿心一急便要出去。
“不行啊爆主!元公子他又不固定待在一个地方,你找不到他啦!包何况就算宫主找到他,元公子还是要忙他的事呀!宫主去了还不是添乱了?”
“也对啊——”她又坐回桌旁,可是心却直飞向元旭日那里。
“宫主放心啦!元公子不会累垮的,因为他还要娶宫主过门呀!宫主就别再操心了。来,看看凤冠合不合适?”
她将那珠光宝气的凤冠捧到梅弃儿眼前,“宫主!凤冠是不是很美?”
“嗯。”她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凤冠,但见一串串名贵珍珠流转光华,一颗颗宝石流光溢彩,朱金凰展翅,翠玉龙点头。果真是华贵异常。
“宫主,奴婢为你戴上好不好?”她对于打扮新娘子似是颇感兴趣呢!
“不,我想留着明天再戴。”明日戴,由他摘。从此,她与他便是结发夫妻。
结发夫妻,不离不弃,双进双退,经年携手。
她好斯待明天的到来啊!
明天——她这一生中最幸福的生活开始了。
MAYMAYMAY
次日。
迎亲队伍由栖霞山踏着星夜而来,在彤日东升时赶到了苏州元旭日所居的客栈。
梅弃儿身穿吉服、头戴凤冠、红盖头,喜气洋洋地由碧琉扶下楼坐上轿子。随后,碧琉便也上了另一辆小轿。
一行人吹吹打打地出了苏州城向栖霞山而去。
晌午时分来到了栖霞山上的元家宅。
但见张灯结彩,整座府上披红戴绿,一片喜气洋洋。
元旭日下了马,碧琉下了轿搀扶梅弃儿出轿。
正厅之上早已有礼官等候了。
碧琉还欲扶梅弃儿时早已由等在厅内的喜娘接手,她只好退到薜峰身边;看着元旭日走到梅弃儿身侧站定后,碧琉却发现今日的元旭日似乎与往日不同——他的眉目之间似乎与初见时相同地有着几分阴沉,难道又是她的错觉吗?
礼官已经开始行礼了,“吉时到!新娘新郎一拜天地!”
元旭日看了梅弃儿一眼,唇边泛出了笑。
“新娘新郎二拜高堂——”
回转身,他向礼官身子退开后所显露于首座上的两个牌位拜去。梅弃儿不知,也在喜娘示意中拜了下去。
碧琉看到了,却不知其中有什么古怪,所以倒也未曾开口。
“新娘新郎夫妻交拜——”
“礼成——”
随着礼官话尾余音,一阵长笑自一身大红的元旭日口中传出。
“哈哈哈哈……”他不再掩饰自己,放肆地狂笑。
梅弃儿不知何故,怔在原地。
元旭日一个眼色便叫那喜娘替梅弃儿揭去了盖头。
乍见光线,梅弃儿又是一惊。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元旭日。
“旭日,这是怎么回事?”盖头不是应该在新房中由他来掀吗?为何——
“哈哈哈哈……”他又是一阵大笑,身子也在笑声中一旋便飞坐于牌位一旁的座椅上。他阴鸷地看着她。
“你会轻功?”又是一惊,她几乎不敢相信,“你何时会了轻功?”他不是不会武吗?为何方才他所使出的竟是上乘轻功?
贝唇一笑,他伸指一弹,梅弃儿头上凤冠便落了几颗珠子下来。
“你会武?”她似是懂了什么,“你为何要骗我?”
不语,元旭日只是拍拍手唤进一个人来。梅弃儿凝神看去,认出了那张脸庞。是他!在树林中使迷药迷昏她的男人!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竟是旭日所派?
“你——一直在骗我?”她颤着唇说出自己的猜测。
她多么希望他能够否认啊!她希望他推翻方才她所听到所看到的一切,她希望他告诉她,那只是开玩笑。
然而,他无情地粉碎了她的幻想。
“没错。”他就是一直在骗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吼起来,心碎了,神伤了,“为什么你要如此待我?为何要将我骗得彻头彻尾?”她嘶喊着,情绪强烈地爆发了。
回想着与他相识后的一幕幕——
“后山落崖一事也是你一手安排?”她问道。
“是。”他回道。
“那蛇洞一事呢?”她的心好痛。
“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眸一直盯着她,不错过一丝她所流露的感情。
“目的?”她问得好理智、好冷静,然而心却在注血。
“引你动情。”他答得好平淡又好绝情。
“你可有中毒?”如若连此都是假的,她可真是笨死了。
“我的毒早在幼时便解了。”换句话就是——假的。
“很好——好极了!”她咬着牙,“你还骗了我什么?”
“似乎是不少——”他笑着,“比如说左护法之死——”
“薜峰是你的人?”她明白了。
“不错。”元旭日这一肯定让碧琉大惊失色,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拔腿便奔了出去,她对不起宫主!
薜峰向元旭日一揖后也追了出去。
这一细小变故并无人在意。
对话仍在继续。
“还有吗?”她的世界在崩溃,因为他的欺骗。
“有,观音祠一事也是我安排的。”他又伤了她一刀,直刺人心的深处。
“原来如此——”难怪那庙中会有埋伏。她看着他,突然发觉他离她好远,也让她感到好陌生,这就是她爱的元旭日?她悲哀地笑了,“绕了一个圈子,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原因又是什么?”
“原因?”他也笑了,“可以说是为了报仇吧!不过又不全然是。至于目的,似乎只是要伤你而已。”他修长的指伸向一旁的牌位,“这就是我娘及我的义父——看看名字吧,你会明白的。”
梅弃儿看向元旭日指着的牌位。
“元琬琬?风无忌?风无忌!”她惊喊起来,“风无忌是你义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元旭日就是梅韵雪最恨的女人之子。
“他们何时过世的?难道是梅韵雪所为?”似乎是有此可能了,否则元旭日不会对她说“报仇”二字。
“一年前的今天,他们中毒身亡。凶手就是梅韵雪。”
“所以你找上我来复仇?”
“你是她的女儿。”他回道。
梅弃儿却笑了,女儿?她是梅韵雪的女儿吗?自她出生后,她因这两个字而备受欺凌,没想到元旭日竟也是为此而找上她。
“你是风无忌的儿子?”若果真如此,她的仇人就是她的兄长了。她的亲兄长。呵呵呵,命运是如此喜欢捉弄她呀。
“不是。我是我娘在中了梅韵雪诡计后被人欺辱而生的,我不是义父的儿子。”他摇头,因为他是元琬琬中计受辱后所生,他也是娘亲受辱的见证呵。
他恨梅韵雪。
“母债女还是不是?”在一切都明朗之后,她有了“哀莫大于心死”的感受。她是那样深切地爱着他,而他却只是想利用她的感情来报复梅韵雪的狠毒。她何其有幸竟然被她与他先后看中,她借虐她以平自己的恨,而他借伤她以报母亲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