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卓桑娣才刚离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落地声便由远而近传来。
一抹阴郁之色自孟飘云脸上迅速闪过,紧接着,他起身,步伐缓慢却又略显沉重地走向玻璃帷幕,览尽底下的街景。
很快地,清脆的声音传进办公室。
“是谁这么没规矩,连门都不关?”伴随着关门声,是一道夹杂怒意,却又不失优雅的女音。
然,没人回应她。
叶湘荷微拧一张娇艳的脸,但,她很快便恢复慈母模样,漾着笑的接近儿子。“云,是妈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你父亲说了,叫他一定要尽快安排你入主孟氏集团。”
“啧,你还不死心。”孟飘云没看她,但他迸出富有嘲讽意味的笑声却让她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叶湘荷媚眼一眯,“云,为什么你老是这样?为什么你从不为自己争取你应得的东西?莫非,你想眼睁睁看着孟家的财产全数落到清流的手中?”不!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是长子不是吗?”他淡淡地回话。
“对,他是长子没错,可你也是孟家的子孙呀!云,你晓不晓得妈一个人有多么孤掌难鸣吗?妈需要你,妈是真的需要你来……”
“没错,你是需要我的。”
“云,你终于了解妈的苦……”
“你是需要我来为你争权夺利,但是,我必须遗憾的说,我不想趟这浑水,更不想为了你而费心去做任何事,这样你了解吗?”
“云,你……”
“这些话我已经说了不下数十遍,为何你总是听不明白?”孟飘云终于用正眼去瞧已经气到不行的母亲。
“我真搞不懂你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对!我是抛不下金钱和权利,但我这么做又是为谁?还不都是为了你!”
“啧,别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假如这是你的生存之道,我也不介意你拿我当借口。可我必须提醒你,在做任何事之前,千万别搞出一些伤人又害己的事,否则一直对你睁只眼、闭只眼的人恐怕不会让你太好过。”
“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叶湘荷娇颜一拧,扬声急问。
“很遗憾,除非你不承认,否则我确实是你的儿子没错。”
“你!好好好,算我白养你了!”
气极了的叶湘荷甩头就要离开,谁知她门一开,却擦撞倒正要端咖啡进来的卓桑娣。
匡哪——
热腾腾的咖啡连同瓷杯一同落在地上,幸亏卓桑娣闪得快,否则被热咖啡泼到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你……”
孰料,卓桑娣那声“你”尾音尚未吐尽,叶湘荷便冲着卓桑娣开骂:“你是怎么搞的,要进来也不会先敲个门吗?你盯着我看做什么?还不快把地上擦干净!”气冲冲说完,她扭头就走。
好哇!真是标准恶人先告状。卓桑娣气呼呼的皱起小脸,忿忿不平的走进办公室,劈头就问:“孟先生,那个女的是谁?那杯咖啡明明是她撞倒的,可她居然冲着我开骂,这简直是……”
“你只能自认倒楣。”此时的孟飘云双手环胸,优闲的靠在桌缘,似笑非笑的。无法否认的,他第一时间听见碎裂声,立即有了反应,可在下一瞬间,当他看见卓桑娣并无受伤后,他又恢复原状。
“为什么?”她不服气。
“因为你无法对她‘如何’。”他挑衅的瞥了她一眼。
“哪有这回事?除非她是……”她突然止住声音。那女人该不会是什么董娘之类的大人物吧?
对!一定是,否则她不会拽得跟什么似的。
“吓到了吗?不过,你若是想追出去为自己争口气,我也不反对。”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哈!我是很想啦!但不是现在。”没办法,既然那女人的地位比她高出一大截,那她只能模一模鼻子,自认倒楣。
“聪明。”他果然没看错人,卓桑娣的确做事很有分寸。啧,也许哪天,他可以安排她跟他母亲斗一斗,看谁比较厉害。
“谢了,不过,你还要喝咖啡吗?”怪了,夸她就夸她,干嘛还笑得让她直发毛?
“不了,你出去找陆捷吧!”而他,也该去见见他那位许久不见的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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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没想到做一个小小的秘书助理也这么累。
不过,工作虽忙,可卓桑娣却过得极为开心,尤其当她接触到一些新的事物时,那种精神上的满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
老实说,她该要感谢陆捷用心指导她与不藏私,让她有机会触及到商业领域的事物,要不然,她肯定处处碰壁,甚至提早举白旗投降。
可是,眼见众人为了新的开发案更为努力工作时,她却发现有一个人似乎成天无所事事的东晃西晃。
没错,那人就是云英企业的大头头——孟飘云。
她留意过,所有要呈给他裁示的公文或评估报告,最后又落入副总经理的手中。
不是她爱听八卦流言,而是有些劲爆的内幕消息还是会透过种种管道传入她耳里,让她不想听都不行,所以她才晓得孟非砚原来是云英企业的头头,后来因为孟飘云的空降才被迫让出位置来。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正在上演一出豪门内斗的戏码。
欲知结果如何,请看下回分晓……呃!她在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喝!
“你你你……”一张放大的俊美脸孔霎时映入她的瞳孔里,教她吓得一时口吃起来。
“你在傻笑什么?”凑近她的俊美五官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诡笑。
心一颤,卓桑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哽到。“孟、孟先生,你不是在主持会议吗?”那场视讯会议好像挺重要的,听说参与的人士还包括一家满知名的企业代表,而他中途落跑,也不怕落人口实。
“那种会议有什么好主持的,况且有副总经理作决定就好,我不用插手。”盂飘云漫不经心的说,一副就算把公司的主导权让给孟非砚也无妨的模样耸肩一笑。
“孟先生,你不可以……”
“喂,别故意岔开话题,说,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他执意得知答案。
“没、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她哪敢讲。
“桑娣,你很不乖喔。”他瞬也不瞬的盯着略微羞窘的她。
不知何故,他暧昧不明的语意让她开始胡思乱想,尤其当他渐渐挨近她的同时,她的神色可谓是精采万分。
“我……我没有……没有不乖呀!”她难以控制自己呼吸的节奏。
老天!她头一次感觉自己真孬。
“你有。别以为我不知你这颗小脑袋在想什么,倘若让我知道你隐瞒我任何事,我保证会把你给……”
“喝!我说我说,我刚才是在笑你们孟家……”瞪着他的笑脸,她感觉自己的纤颈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巨掌给紧紧箝制住,要死要活,都仅在他的一念之间而已。
“嗯——”
她不住咽了咽唾液。“你、你真要听?”怎么办?该说吗?万一他在听到之后勃然大怒,那她岂不是会被众人围剿?
“怎么,你要说的话很不堪入耳?”
“这……倒也不是啦!”她还真倒楣,才稍微喘口气就被他当场抓包。
“那你怕什么?”
“我才不是怕,而是……就是你们孟家在搞斗争啦!”可恶!讲就讲,怕他不成啊?然,话虽如此,她还是怯怯的垂下眼,不敢瞧他的反应。
室内的温度好像一下子连降好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