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她下榻,缓缓地走向唇角溢血的裘影。
“君姑娘我……”原来要承认失败是这么的难以启齿。
“你没事就好,裘影对不起,为了我的事竟连累你……”
“是我心甘情愿。”
“但我却无法回报你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回报,我只要你——君姑娘,回楼主身边去吧!”
苏琉君浑身一震,“你怎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唯有回到他身边,才能抚平你的伤。”
“裘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齐凤冥的为人!”
“他已经变了。”
“裘影,我已经重重摔过一次!”她激动了起来。
袭影没再说话,可他的眼神却教她难以承受的转过身去。
“君姑娘,请多保重。”语毕,裘影转身离去。
“裘——”当她再回头时,门外早已空无一人。
她蓦然退后三大步,最后跌坐在竹榻上。
为何连裘影都要逼她?她双手掩面,突然痛恨起他来。
就在这个时候,竹屋外再次传来不寻常的打斗声。她心一紧,接着又痛恨起齐凤冥的言而无信。
裘影不是要离开,为何还要再对他痛下杀手?
哪知,当她带着一颗揪痛的心踏出房门之际,一抹犹如鬼魅的黑色身影忽地映入她眼底。
看着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的男子,苏琉君错愕之余,“你是——”话未完,她眼前骤然一暗,下一瞬间,她已然倒下。
第九章
“将老夫之意,传达给诸凤楼楼主。”
“是。”
单膝跪在案前听命的人,一瞬间便不见踪影。
随后一名留有人字胡,眼神透着丝精光、约莫四十的男子,从厅后徐徐踱出,“老爷,这招真是妙啊!”
“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的人,低沉出声。
“那么接下来便是……”
“等!”
☆☆☆
“叶宫主,在下想跟你商借昊阳玦,条件任你开。”
血阳宫外,数十名面无表情的黑衣护卫,紧盯住耙只身前来血阳宫的诸凤楼楼主齐凤冥,尤其曾栽在他手上的左护法,更是跃跃欲试的想讨回上次那笔帐,只是在叶焚银尚未下令前,他们谁也不敢动。
起初,叶焚银冷峻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可在听明齐凤冥来意后,他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如何?叶宫主。”齐凤冥笑了下,但笑容稍显冰冷。
“宫主,属下可以立即将他拿下。”左护法先一步开口。
无预警地,一记白眼忽地扫至,左护法脸色虽没变,但仍旧暗暗一惊。哼!真不愧是一楼之主,光是一记白眼就足以令他浑身紧绷。
“条件任我开吗?”叶焚银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谁教有求于人的是我。”齐凤冥笑笑地回道。
“宫主——”
左护法欲再言,却被叶焚银及时抬起手阻止。
“若我要你留下一手一足呢?”
既绝且狠的一句话,叶焚银说来轻描淡写,反观齐凤冥——
“叶宫主,能否请你重新考虑?”齐凤冥不仅说话有礼,就连含笑的面容亦无一丝变化。
“哦?”叶焚银扬起一抹笑。
“若叶宫主在此时断我一手一足,那在下岂非无力将昊阳玦归还?”
“齐凤冥!你不是说条件任由我们宫主开?怎么才要你的一手一足就马上吓到了。”左护法嗤之以鼻。
“在下不是已经解释过了!这样吧!在下不还手,任由叶宫主击三掌。”
叶焚银的眸中终于浮出一丝兴味。
“退下。”叶焚银诡谲的屏退众人。
纵使左护法等人极度不愿,但叶焚银命令已下,他们只好全数退离。
“叶宫主是应允了。”
“为何?”
“救人。”齐凤冥回答得很干脆。
“谁?”叶焚银似乎对他口中的“那个人”产生了兴趣。不过这也难怪,谈及狠绝,齐凤冥绝不下于他,可能让他只身前来血阳宫,又甘愿受他三掌,想必那个人对他来说定是十分重要。
“这个嘛……”齐凤冥像是没料到叶焚银竟会追根究底。
“你说的人该不会是君姊吧?”
就在这时候,一声娇柔却蕴涵紧张的嗓音冷不防地响起,米菱,苏琉君的义妹,现今已贵为血阳宫宫主夫人的她,急急步出。
齐凤冥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下。
米菱没注意到,但叶焚银却已从他的表情确认自己的妻子猜测无误。
“你快说啊,是不是君姊?”他迟迟不回应,令米菱益发心急。
“菱儿。”叶焚银轻轻抓回欲冲上前去的爱妻,“齐凤冥没回应,不正表示你猜对了。”
可惜夫君的代答并未稍减她渐生的怒焰,“齐楼主,你到底是怎么对待我君姊的?”
要她原谅义姊,难矣!但毕竟曾是异性手足,她无法坐视不理。
然,齐凤冥只是笑,笑得莫测高深,却也夹带些许难堪。
“齐楼主,若你无法保护我的君姊,就请你——”
“叶宫主,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了?”齐凤冥淡淡的插入话,尔后望向叶焚银。
“是可以了。”
随着叶焚银诡谲话声一毕——
一抹黑色颀长如鬼魅般的身影迅速跃起,下一瞬间,砰!在米菱尚未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时,叶焚银已跃回原地,那……她满脸错愕地瞪向依旧抿着唇,但唇角却淌下血丝的齐凤冥。
原来就在一眨眼间,齐凤冥已经挨了叶焚银一掌。
“叶宫主,请继续。”胸月复间虽是气血翻腾,齐凤冥仍说得温雅有礼。
“焚银他……”其实米菱一开始就躲在一旁偷听,所以当她看见齐凤冥竟为救苏琉君而自愿受叶焚银三掌时,也不禁动容。
叶焚银先是笑望米菱一眼,然后再迅速跃起——
砰、砰!
太快了!
米菱只听到两道轻微的声响,她的夫君就又回到她身边,而隐约中她好像瞥见状似轻松应对的齐凤冥,猛退了二步。
“焚银……”米菱挨近叶焚银,对齐凤冥感到有些不忍。
“多谢叶宫主手下留情。”只手负于后的齐凤冥,优美的身形依旧挺立,只不过他唇角所淌下的血似乎更多了。
“我没留情。”叶焚银微倾首,似笑非笑。
齐凤冥又笑,但笑得有点苦,“既然在下已受了叶宫主三掌,那昊阳玦是否可以借予在下了?”
“菱儿,由你作决定。”叶焚银凝视着妻子。
米菱的神情立刻转为复杂,半晌后,“齐楼主,你能保证救回我的君姊吗?”
义姊,菱儿能帮你的就只有这样了。
“我保证。”齐凤冥先是调匀了下紊乱的气息,才开口答道。
闻言,米菱微微敛下眼,等再度抬眼时,她已自怀中掏出三块古块之一的昊阳玦,“齐楼主,希望你言而有信,莫再辜负君姊对你的一片情意。”语毕,她将昊阳玦交给自个儿的夫君。
就见叶焚银右肩微动,昊阳玦已然射出。
齐凤冥接过,颔首笑道:“谢叶夫人成全。”
“告辞。”
“齐楼主。”
齐凤冥步伐一顿,微微侧身睇向米菱,“君儿救回后,我会设法将昊阳玦——”他心知昊阳玦一旦离手,要物归原主的希望恐将十分渺茫,尤其那名掳走君儿的神秘人似乎不简单,可现在他已顾不了这么多。
“你不必归还了。”
米菱这句话,让齐凤冥深感错愕。
先前,他为集结三块古玦已得罪过血阳宫,更遑论曾被他间接利用的她,可是她居然说不必归还!
啧!丙真是妇人之仁,想必叶焚银已经万分后悔将昊阳玦交由米菱作决定了。
然,当他哂笑的目光睇向叶焚银的那一刹那,他骤然发现……啧!看来他真的学到不少东西。
“若有机会,我会带君儿一块来。”